帝国覆灭后我和叛军群友们面基了(137)
终于,当距离不断缩小后,在场的几虫看到了黄沙背后的模样——
那是一只肉红色的巨大长虫,被卷在砂砾之间,那些飞滚着的沙就像是另一层保护膜,完美地将他的行踪挡在了荫蔽之下。
这虫几乎与完全虫化的幕星之眼长得一模一样,没有虫肢,有的仅仅是肥大臃肿、像是层层肉块堆积的身体,那些肉快速地蠕动着,使之在沙漠里也拥有了极快的速度;他全身上下长着深了一个色号的肉。缝,里面正瞪着橙黄色的眼珠,多到像是天上的星星,根本无法数清。
索勋已经愣住了,但随着长虫的接近,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物质狠狠地压制了一般,眉头紧皱、手脚痉挛,最终在顾庭的一声惊呼下侧身摔了下去,好在被眼疾手快的水晶提住了领子。
“索勋,你怎么了?”顾庭赶紧跑了过去,此刻那肉红的长虫也已经停在了做出防御姿势的坎贝尔、恩格烈的面前。
“——是我。”熟悉的声调从红色长虫的巨口中传了出来,那动静极具穿透力,某一瞬间顾庭甚至觉得对方的声音从他的左耳到了右耳,又顺着神经穿越了心脏与灵魂。
他抬手敲了敲太阳穴,和水晶一起扶住了情况不太妙的索勋。
坎贝尔开口:“阿诺德?”
“嗯。”红色长虫居高临下地望着不远处的虫,只是当他全身的眼睛盯住顾庭的时候,瞬间那种冷冽的气势柔和下来,下一刻长虫在淡色的光晕里变成了人形,特殊材质的布料在阿诺德露出肢体的瞬间便裹住了他的身体。
X瞳孔紧缩,被割了伤痕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种濒死的恐惧感萦绕在他的左右,尤其当他与阿诺德橙黄色的眼珠对视的一个呼吸间,他甚至连后脊背的衣服都被汗湿了。
——是、是那个可怕的雄虫……
恩格烈和坎贝尔同时一愣,他们没有想到之前与他们通话的对象竟然是一只雌虫。
而在看到阿诺德的脸后,顾庭失神道:“虫、虫母……”
“我不是虫母。”阿诺德径直走到顾庭的面前,他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索勋,只是轻轻抬手便将顾庭拉到了另一边。
“——你想做什么?”索勋撑着水晶的手臂,满脸警惕。
坎贝尔、恩格烈也上前,场面似乎又紧张了起来。
“放松,我对他没有恶意。”阿诺德的手指捏了捏顾庭的手腕,皱眉道:“怎么气息这么弱?”
“什么气息?”顾庭看着阿诺德和虫母一模一样的面孔有些不习惯,在他的记忆里虫母永远是柔软温和的,但眼前这只雄虫却面色冰冷,与虫母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阿诺德看了一眼顾庭,眼里的温度回升,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算了,这里不是细说的地方,先和我走吧。”
“你准备带我们去哪儿?”
“——我的家。”
“等等,索勋他……”
“他没事。”阿诺德打断了顾庭的询问,似乎一对上幕星之眼的事情,他就格外没有耐心,“缓一缓就习惯了。”
他看向隐隐上涌暗色的天际,低声道:“我们该走了。”
距离天色完全变黑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似乎连风也知道即将没有光,它们刮得更加猛烈,甚至连指甲盖大小的石块都能卷起来,不多时便有小型旋风卷着黄沙,一点点扩大着自己的范围。
阿诺德带着顾庭他们前脚刚刚回到他口中的“家”中,下一刻赫尔狄克星便被夜色吞没,鬼哭狼嚎的风声里夹着令虫毛骨悚然的悲鸣,似乎有什么大型野兽即将出没于此地。
这里是一处陷入地下的洞穴,外面完美地被黄沙、石块遮挡起来,内部却大有乾坤,是一个很完整的房屋构造,地方算不上特别大,但该有的一个不少。
“回来啦!”
正拍着身上的沙尘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对于顾庭来说熟悉又意外——“老板!”
“诶!零八!”披着深色毛毯的琉璃大大方方地招了招手,他的目光落在了阿诺德的身上,立马凑过去揪着对方的领子交换了一个“啧啧啧”的深吻。
——原来老板和阿诺德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有些不好意思的顾庭偏了偏头,下一刻就被坎贝尔捏住了后脖子。
“干嘛呀?”顾庭小声道。
坎贝尔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但手指依旧落在雄虫的后颈轻轻抚摸着,这个动作就像是他们彼此之间互动的小偏好。
恩格烈沉默地看了过去,而被镣铐锁着跟在他身后的X无声冷笑,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阿诺德的身上。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更多年了,作为幕星之眼家的恶犬,再加上有蛇蜻蜓血脉的加成,X放在雌虫堆里绝对是很凶残的那一类,但一向能够完美完成任务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差点儿栽在一只雄虫的手里,那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喂喂喂,你怎么总是盯着我家阿诺德看?”琉璃忽然抬手在X的面前挥了挥,他不满道:“有些虫可不是你能幻想的。”
X一噎,他沙哑着嗓子看向阿诺德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顾庭也看了过去,一副八卦的模样。
琉璃立马瞪起眼睛,“阿诺德,你外面有虫?”
“没有。”阿诺德摇头,他盯着X看了一会儿,忽然皱眉,“那个……闯入者?”
他冷笑一声,“隔着那么远,我都闻到了幕星之眼的臭味儿,你应该是他们的仆从虫种吧?”
顾庭:“呃,你们以前认识吗?”
阿诺德摆手,他将琉璃按着坐下,才道:“算不上认识,当初这家伙替幕星之眼卖命,差点儿进入我守护的地方,因此我给了他一点儿教训。”
一提起“守护的地方”,顾庭立马道:“你之前说等我们来了就会都告诉我们,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
“当然。”阿诺德颔首,他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我慢慢给你们说吧。”
等几个虫都坐下以后,阿诺德看向顾庭,就像是透过年轻的雄虫而回忆某个虫似的,在一阵近乎窒息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你们也知道,是阿诺德,但是我的虫种——是雅克斯。”
“雅克斯!”桌子上几虫同时发出惊呼,毕竟在虫族社会的历史资料里,雅克斯完完全全是传说中的种族,谁能想到竟然有看到原始虫种的一天。
坎贝尔面无表情,“你要怎么证明。”
阿诺德不紧不慢,“我不需要证明,你们会知道的。”
“我没想到雅克斯真的存在……”已经恢复过来的索勋喃喃,他想到了雌父格莱·幕星之眼对于将他们的虫种——多目蠕虫进化为雅克斯的执着,他甚至无法想象格莱在知道阿诺德的存在后会变成什么疯狂的样子。
“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阿诺德冷哼一声,他对于幕星之眼的血脉充满了厌恶,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向顾庭,“虫族历史中记载的雅克斯是传说种、原始种,是不存在的神话,但实际上在很多年前,我们一族是追随虫母的第一虫种,也可以说在所有的虫种里,唯有我们自始至终信仰、守护、听从着虫母。”
“不过在此我需要解释一下,你们当前所看过的虫族历史有所缺失,在最初虫族诞生的时候,并非雄尊雌卑,而真正尊贵的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虫母,他们享有神明的祝福,拥有诞下后代的能力,他们数量极其稀少,往往一个星球上只有存在一位。”
“神明永远知道虫族缺少什么、需要什么,祂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因此也吝啬将‘礼物’送予虫族,但挣扎着生存的虫族没有那么容易玩完,在一段匮乏期后,有史以来最强、最具有天赋的虫母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