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直播里当娇气包(92)
每一条通道上都爬着形状狰狞的毒虫,哪怕不是被虫群吞噬,光是被那些带着毒液的虫子碰到都会肌肤溃烂而死。
现在只有脚下这一块地方还是干净的,可是很快就要挡不住了。
“啊啊啊啊!”洞穴中响起谢池饱含着痛楚的吼声,那些虫子淹没了他的脚面并且试图往他身上爬,早已死去的男人身上的痛觉神经却没有跟着他一起死去,皮肉被活生生噬咬的痛苦叫他再也不能保持那种游刃有余的态度。
他试图把身上这些虫子打掉, 但是一批死了立刻就有更多的虫子往上冲过来。
就算他再神通广大, 也总有力竭的时候, 到时候他就会和地上的两人一样成为洞穴中一具可悲的无名白骨。
谢池的身上,尤其是被虫子爬过的下半/身全都是血, 血肉绽开, 露出森白腿骨,浓重的血腥味又吸引那些虫子像疯了似的扑过来。
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虫子?
姜迟蓦然想到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 当地人信奉并饲养着圣甲虫, 对背叛者处以最残忍的虫噬之刑, 用被活生生吞噬血肉的痛苦换取对叛徒灵魂永生永世的诅咒。
除非□□腐烂消亡, 否则诅咒会跟随他直到时间的尽头。
或许所谓的复生蛊, 其实也是针对灵魂的诅咒?
将已死之人的灵魂从地狱之中活生生地拉回来,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有几只虫子已经爬到了姜迟和白渡身边很快被白渡打掉了。
姜迟手心一片冷汗,不小心碰到了腰间一柄细细的硬物。
他猛地怔住了。
“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它会来救你的。”男人好似叹息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是曲骨为自己的爱人,弟弟,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姜迟拿出了那根曾经被男人捏在手心里细细雕琢过的短笛,手指都在微微地发抖。
“小迟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办呢。”男人低沉又柔和的呢喃似乎又响在耳边了,明明姜迟体会不了太多人类的情感,还是会感到眼眶和脸颊都莫名一热。
真是奇怪。
曲骨什么时候回来呢?
乌黑光滑的木质上被精心雕刻出来的花纹硌着少年过分柔嫩的手心叫他勉强保持了一分清醒。
来不及多想,他对着短笛上的孔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吹了一声。
不需要任何技巧章法,尖锐的笛声骤然划破被虫鸣覆盖的黑暗洞穴,像是无形之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小小的少年身后降临。
连那汹涌的嗡鸣声都迎来了一秒钟的死寂。
接着有一些小只的虫子纷纷从岩壁上掉下来,一些虫往后退去,被毒虫覆盖的山洞里终于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出现了一条勉强供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
“快走!”
白渡喊了一声,在脚下踩着的岩石上用力踏了一下,借力腾空而起,拎着姜迟从那条虫群退去的空地上飞掠而过。
姜迟攥着他的短笛被人拦腰抱在怀里,下巴刚好硌着男生的颈窝,一抬眼就看到在白渡脚下四分五裂的石头。
……现在的人力气都好大哦。
山洞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唯独窸窸窣窣地趴在岩壁上的甲虫鞘翅上反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光。
姜迟缩成一只安静的球被人拎在怀里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这样说很丢脸,但是,姜迟,实在是很怕虫子。
不管是毛毛虫还是黑乎乎的甲壳虫,还是大扑棱蛾子,都能让小狐狸在一瞬间炸成一朵惊恐的爆米花。
白渡奔跑的速度很快,然而虫群密密麻麻几乎把这个迷宫似的巨大山洞都盖住了,不管怎么走都能听到让人崩溃的嗡嗡声。
姜迟捏着短笛又用力吹了一口气。
那些虫子再度安静下来,等到笛声在回响中消失,又重新恢复成凶猛的虫潮。小狐狸敏感的耳朵抖了抖,总觉得在虫群嗡鸣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诡异的格外空灵的,铃声?
好像有人在用银铃操控着这群虫子对洞穴中的人发起进攻。
铃铛,笛子。
姜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笛子好像对这些虫子有些特别的用处。
既然铃声可能是操纵虫群的,那他应该也可以用笛声来控制这些虫子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犹犹豫豫地用笛子抵住了唇肉,这一次不再是一口气全部吹出去,而是缓缓地吐出长气尝试着加入一点旋律什么的。
很奇怪,在这个副本之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历史如此古老的乐器,可是当他抵住那根被掌心温度浸染得微微发烫的乌黑短笛时,旋律就像是刻入身体里的本能似的从音孔中流泻出来,好像他已经这么吹奏过千百遍似的。
古老的乐声穿越千年的时光重新在这片无名的山洞中响起,整片山洞中霎时间只剩下了从少年唇心淌出的旋律。
姜迟吹完自己都惊住了。
原来我这么有音乐天赋的吗?
少年呆呆地想着,连虫子退潮了都没有发现。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白渡已经完好无损地站在了一处完全没有虫子,甚至连根虫子腿都没有的干爽空地上了。
好,好神奇。
姜迟惊异地低头看自己的笛子。
原来曲骨早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个场面了吗?
“好厉害。”姜迟靠在白渡的颈窝里,可以感受到男生说话时喉结微微的震颤,他抬起茫然的脸,却正好撞进白渡黑色的眼睛里。男生运动过后的修长脖颈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湿汗,笑声从他的胸腔一直震着姜迟微微发麻的耳朵。
小狐狸眨眨眼,有点无辜地用圆圆的蓝眼睛望着他。
“是哥哥教的吗?”
白渡突然问。
姜迟想笛子是曲骨给的,那么说是他教的也没有问题吧,于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这样看起来好乖,眼睫毛是霜白色的,毛绒绒地镶在熠熠生辉的蓝宝石周围,随着点头的时候还会轻轻地掀起,像是蝴蝶悠然展开的华丽尾翼。
“把控虫之术教给你,还真是个称职的好哥哥。”白渡没头没脑地评价了这一句,姜迟却隐隐听出了一丝嘲讽。
他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有点把别人想的太坏了,脸颊上的软肉就蓦然被人揪住了。
白渡没有控制自己的力气,很快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少年有点委屈又有点惊讶地望着他,用水光淋漓的一双眼睛无声地控诉男生莫名其妙的凶残。
“那么这个也是他教你的吗?”白渡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波澜,但是姜迟仍然听出了一点玩味的意思,好像看见了什么好玩的小东西。
姜迟眨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刚刚可都发现了哦。”白渡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刚刚因为抱着姜迟飞奔而弄皱的袖子,男生平时都保持着足够的锻炼,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而清晰,蕴含着叫人无法抵挡的力量。
刚才搂着姜迟的腿根时白渡就感觉到了。
少年腿间带着一片湿凉黏腻的触感,要是手指覆在上面的话指不定还能拉出乱七八糟的银丝来。那件可怜的小短裤被掀起来,白渡看似瘦削实则覆着肌肉的手臂上登时触碰到平日里被掩在层层布料下的光滑皮肉。
不知道这小东西躲在自己身后做什么呢。
这可不是乖孩子该做的事。
被大人发现了可是要挨罚的。
白渡自认自己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也不至于会对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家伙做出什么坏事,只是被那双懵懂的蓝眼睛注视的时候,一股奇怪的热流就被心脏泵到四肢百骸,连带着脑子都烧成了一团浆糊。
原来那个时候靠在自己后背上不是在害怕啊。
是在做坏事呢。
“好过分啊,对着陌生人做这种事。”白渡抵着少年白玉似的冰凉耳廓,缓慢地吐出一声叹息。
少年瞬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蓝眼睛里雾气弥漫看起来随时要哭出来了:“不是,我没有……”
他惊呼一声,毫无防备地被人再次抱起来。
这里每个人都比姜迟要大一圈,把他抱起来简直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