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直播里当娇气包(191)
他几次想叫席观月住手,一张口却看到台下百官望着自己的眼神。
如狼似虎,像是随时要扑上来把这瓷偶似的精致少年吞吃了。
“系,系统哥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姜迟抖了抖,“怎么好像很恨我的样子,是我暴君形象演太好了吗?”
那声“哥哥”是怎么回事?
系统不理解,但是叫得它整个统都舒展开了。
系统有点不太能分辨恨不得食肉寝皮的“吃”和恨不得困囚于床笫百般yin玩的“吃”,犹豫了半晌,慢吞吞地说:“可能是因为觉得您一直不理朝政,又残暴荒yin,觉得您德不配位吧。”
姜迟一听就放心了,嗨呀,这就是昏君的基本素质啦。
似乎是察觉到小皇帝分神,席观月有点不满地捏了捏少年突起的圆润腕骨。
姜迟哆嗦一下,回过神来又僵着小脸站直了。
一路上腰酸腿疼的,结束的时候姜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但是席观月还不给他能独处的机会。
男人慢悠悠地撩开了轿帘,光明正大地与姜迟同坐一架轿撵,外边人还要感叹席相真是圣眷隆恩,只有姜迟有苦说不出,只好做那个冤大头,战战兢兢地看着席观月越贴越近。
两人连呼吸都要交缠在一起了。
席观月自然也是知道姜迟夜里毫无征兆地发病的事。
他慢条斯理地撩开了少年贴在颊侧的黑发,凝眸盯了那张白瓷似的脸蛋一会儿,勾起唇角笑了笑:“陛下,身子可还安好?”
姜迟扭过头去不欲看他的眼神:“好得差不多了。”
他还要顺便给姜昀拉点仇恨,慢吞吞道:“倒是多亏了皇叔的悉心照顾。”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席观月的什么开关,男人侧过脸笑眯眯地望着姜迟:“陛下今日好像越发黏梁王殿下了。”
姜迟仰起脸“哼”了一声,假模假式道:“一会儿皇叔便来了,老师若是在这里,只怕要不好解释。”
“解释?”
席观月眉眼带笑,眼神却极冷:“倒是臣打扰了陛下和梁王的相会了。”
姜迟嘴巴闭上了。
他就是习惯性要给这两个讨厌鬼上点眼药,但是真惹这两人生气了倒霉的永远是小皇帝自己。
可恶,想想都生气。
席观月从袖中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小小的方形锦盒。
“有人自南疆给臣带了个有趣的小玩意儿,陛下想不想看看?”
姜迟直觉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咽了口唾沫还是硬着头皮道:“是什么?”
席观月摩挲了一番那精致的锦盒,在姜迟眼前打开了那枚小小的银质搭扣。
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镂空银球,同姜迟腰间的花鸟纹香囊差不多大小,只是闻起来并不是很香。
姜迟有点好奇地凑近了一点,却看到那银球突然动了动,吓了他一跳,慌张地望着席观月。
席观月伸出一只手勾起银球下缀着的细细银链,将那只银球捡起放在了姜迟的手心里。
姜迟不敢动它,眼疾手快地在银球要掉下来的时候抽回了自己的手。
银球掉在了他的龙袍上,发出一阵好听的泠泠的细响。
席观月好脾气地将那只银球拿起来,笑眯眯道:“这个东西,来自南疆,叫做,缅铃。”
什么东西?
小皇帝没有见过,但是那银球雕刻的纹饰倒还算精巧,睁圆了眼睛好奇地用自己的指尖小心地拨了拨。
那银球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姜迟一凑近了就动了动,把小皇帝吓得又往后靠了靠。
“南疆人一般会在银球里装入银珠或者活虫,将其塞入……”席观月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小皇帝的脸却骤然白了下去。
他悄声地在姜迟耳边讲完了最后的句子:“是以,用作交——合之物,情动之时,异香漫漫,铃声袅袅,极其动人。”
果然有些人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姜迟哆哆嗦嗦得恨不得离那银珠子十万丈远,头一次暗恨这轿撵怎么如此狭小,他连退都退不到哪里去。
“若是陛下带着这礼物去见摄政王,不知道他该是什么表情?”
席观月爱怜地抚摸着少年冰凉的脸颊,转手将那小东西收进了匣子里,看把人恐吓得差不多了才柔声安慰道:“陛下不必惊惶,此等秽物,臣定当不会叫它污了陛下的圣体。”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那你拿出来做什么!
姜迟惊魂未定,抓着席观月的袖口,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孤自然是,相信老师的。”
席观月抚摸着少年鸦黑色的长发,不知是失望还是怜悯地叹了口气:“陛下天真年幼,尚未见识过皇家更多隐秘之事。”
“那些东西,可比这小玩意儿要吓人得多呢。”
“不过就这样也很好,那些腌臜手段,陛下也没有必要看。”
第162章 暴君(十六)
席观月从姜迟的轿撵上下来的时候, 摄政王的脸色瞧着不是很好。
姜迟被席观月掏出的那个小玩意儿吓得神志都有些恍惚了,被人拉着也毫无知觉,谁牵着他, 他就乖乖地跟谁走。
一张小脸都是苍白的。
姜昀对小皇帝再了解不过了,一看便知道定是席观月这个贼人大逆不道对小皇帝做了些什么。
摄政王阴沉着脸道:“席观月你好大的胆子。”
席观月笑意盈盈地握着小皇帝冰凉的手掌, 一双狭长眼睛挑衅地看着姜昀:“臣只不过是蒙受皇上的恩泽, 而已。”
姜昀不想在祭祖大典上同席观月吵,冷笑了一声:“陛下今日不是想见见虞太妃吗?陛下, 让臣来带你去吧。”
这会儿姜迟倒是有反应了, 小皇帝眨眨眼睛, 可怜巴巴地朝姜昀迈了一步,又迈进一步, 手指也从席观月的掌中挣脱出来了。
摄政王顿时好似春风拂面, 揽着小皇帝道:“接下来就是家事了某些外姓人可以走了。”
席观月面上还是挂着笑, 脸色青青白白变了好几次,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
虞莺当年是同周贵妃交情极好的姐妹。
先皇殡天之后, 虞莺便向新皇请了一道诏令独居皇陵旁的长乐行宫,只当是做个念想陪伴逝去的周贵妃。
姜迟这次来却是想问一些问题。
一些不能宣之于口本来应该带到坟墓里去的秘密。
姜迟悄咪咪给自己鼓劲, 一定要拿出那种老港片里的嚣张气焰,不能让人看低了去。
更何况, 他还是个恶名在外的凶残暴君,动不动就会杀人的那种。
怎么想都该是很可怕的吧。
他抬脚走进长乐宫的时候, 系统就很适时地在他耳边放“叱咤风云我任意闯, 万众仰望”的BGM。
姜迟差点磕倒在那高高的门槛上。
虞太妃年纪也不过四十,是个喜穿素裙的清淡美人, 坐在窗边凝眉点茶的时候, 好似一副婉约素淡的水墨画。
明明年轻尚轻, 却已经只能在这看似华美的深宫里平白蹉跎余下的日子,谁看了不感叹一句封建王朝罪恶多端。
姜迟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叫自己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
“陛下怎么想着到我这里来了?”女人连眉毛都没动,专心瞧着青碧茶水里渐渐浮起舒展的茶叶。
小皇帝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虞太妃独居长乐宫,倒不会觉得寂寞。”
“有什么寂寞不寂寞的,先皇走了,我也就没什么好盼望的,每日里不过消磨闲散,日子不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下来了。”杯中的茶水渐渐地凉了,虞莺终于舍得抬眼望一望这漂亮而天真的小皇帝。
她愣了愣,掩着嘴笑起来,周身那种近乎死朽的气息顿时就散了,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少女似的明艳与盼望来:
“陛下,同贵妃娘娘真是越来越相似了。”
“恍惚间,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