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直播里当娇气包(89)
周雪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能把铁镐捅进谢池的肚子,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肢体僵硬了一瞬,脸上每一根肌肉似乎都在隐隐地抽搐,她咯咯地笑起来:“没关系,他很快下去陪你。”
“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谢池冷哼了一声,把铁镐硬生生拔了出来。
更多的血从破损的身体里涌出来,几乎浇湿了脚下一片土地。
姜迟感觉身体一轻,随即感到自己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他下意识扑腾了一下被人牢牢按住了脖子。
喂,不要随便拎狐狸的脖子啊。
“别动,乖一点。”白渡压低了声音,拎着小屁孩往后飞快地退了一步,顺便捂住了姜迟的眼睛。
因此姜迟也就没有看到接下来非常限制级的一幕:从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从身后抓住了少女单薄的肩膀,张开的嘴吞掉了少女半个脑袋。
骨头和肌肉在牙齿的摩擦咀嚼下发出分崩离析的破碎声音,混合着脂肪和柔软肌肉被嚼烂的黏腻声。
眼球在锋利的犬齿下爆开。
粉红色的草莓兔卫衣已经被红红白白的液体浇得看不出原来的可爱样子。
少女张了张嘴,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呜咽。
狭窄的洞窟里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从黑暗中出现的男生高大,强壮,曾经英俊嚣张的面孔上蒙着死去多时的灰白颜色。
那双蒙着阴翳的眼睛僵硬地盯了被捂住眼睛的白发少年一会儿,露出了似哭非哭的奇异表情。
“咔哒”一声,地上多了两具无头尸体。
陈旭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一圈,蒙上了脏兮兮的浮尘。
这是……彻底死掉了吗?
“看来我也注定要变成这样了。”谢池沉默地盯着地上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一想到自己可能也会丧失理智成为到处咬人的怪物就觉得反胃恶心。
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黑暗中少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几乎闪烁着比碎星更灿烂的光,少年单薄的嗓音发着抖,他明明自己也在害怕,但还是努力安慰着谢池:“不会的。”
“不会让你变成这样。”
姜迟诡异地顿了顿,为了不立flag,硬着头皮说:“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讨厌你的。”
谢池苦笑一声:“我本来就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我们自作自受。”
这样肚子上开了个大洞还维持着精神跟人好好地讲话实在是很新奇也很鬼畜的体验。
那双点缀着雪色睫羽的漂亮蓝眼睛里似乎带着一点茫然一点怜悯,唯独没有害怕。折射着炫目光影的虹膜里清晰地映出谢池沾着一点血迹的仍旧清秀的脸。
真可爱啊。
连害怕都不会的,小小的被人养在掌心里的金丝雀,胆子那么一丁点,心肠却好的过分。
这么短暂的人生,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自己愿意为之付出真心的人,却只配远远地看着,再也没有触碰他的资格了。
明明所有人都可以碰他。
唯独他不可以。
只有他不行。
生前尚未消解的执念会催生出可怖的恶灵,那么死者也是吗?
死者的执念会变成什么呢?
“喂!”白渡发现有点不对劲,想把姜迟拉到身后去。
这种时候就不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啊!
你的黑化都要写在脸上了!
冷静一点啊!不要别人黑化你也跟着啊!
谢池肚子上的伤口蠕动着,缓缓地修复愈合,铁镐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姜迟很惊恐整只狐团成一个雪白的毛团四爪并用抱住了金属小方块:“怎么回事,我说了什么逼他黑化?”
系统在毛绒绒的包裹中艰难地维持住思考,脑回路转了个山路十八弯:“可能是他觉得你在阴阳怪气他吧?本来就死掉的人还要被这样子说,可能觉得很丢脸吧?”
小狐狸委屈巴巴:“我没有!”他只是嘴巴比较笨,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啊。
“小迟,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谢池冰冷的带着黏腻血液的手抓住了姜迟的手腕,失去了血色的唇微微地勾起。
“既然说不会讨厌我,那么跟这样的我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吧?”
姜迟毛都炸成一团,怂成一只新鲜出炉的水晶糯米团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第71章 蛊香(十八)
谢池伸出的手在中途便被白渡拦住了。
手指只堪堪触到一片衣角便滑入湿冷的空气里。
姜迟似乎被吓呆了, 睁圆了眼睛,被人揪住也不带一点反抗的。
白渡轻轻松松拎住他的后领子把人塞在了身后,抬了抬眼睫, 冲着谢池语气冷淡:“你要弄伤他了。”
谢池猛地一怔,低头看自己的手,原本修长的手指现在覆着一层灰白的金属色调,指甲变得极其锋利,在黑暗中甚至还闪着一点冷光。
像是怪物的趾爪,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像划开一张纸那样轻易地划开少年的肌肤。殷红的血珠会从白腻皮肉上滚落,带着咸腥微热的气息,诱惑着男人用舌尖把那点艳色痕迹卷入喉咙。
旖旎的幻想叫他本该冷却的血液微微地沸腾起来。
他开始异变了。
停留在人世间的鬼魂一旦认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往往会因为无法接受现实而陷入偏执绝望的疯狂境地,这时候就算生前是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胆小鬼,也会变成能徒手打穿一堵墙的金刚狼。
简而言之,就是陷入了狂暴化。
比如刚刚被咬掉半个脑袋的周雪。
要是没有人拦住他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姜迟的脸撞到白渡的后背, 鼻尖蹭着柔软的布料,莫名地嗅到一点奇怪的气味。
一股淡淡的, 血腥气。
在这种可怕的环境里好像也不意外。
然而心里告诉自己这很正常, 小狐狸还是下意识松开了抓着白渡衣角的手。
身前的人似乎感受到衣角那一瞬间的松动,莫名地顿了顿。
姜迟不确定他有没有回头。
现在重要的是先让谢池冷静下来不是吗?
姜迟其实也摸不准自己对谢池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家伙还怪有心眼的, 自己演好人, 让那个黑皮傻大个演坏人,把自己从曲骨身边骗走, 还试图让自己当他们探索苗村秘密的诱饵。
可以说是坏透了。
但是看见他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茫然样的时候,姜迟又不自觉地觉得他有点可怜。
“不可以哦。”系统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小狐狸吓得一激灵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金属小方块捏了捏小狐狸□□弹弹的毛绒耳朵, 机械音无端听出一丝森寒:“不可以可怜任何一个游戏里的人哦, 那都是假的,骗你的。”
“逃生游戏,谁心软谁先死。”
姜迟莫名打了个寒颤。
系统装过一轮逼,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把胆小的宿主吓着了,很快换了个语气:“嗨呀,没事啦,反正这个家伙只是个炮灰而已。”
“他看起来要完蛋了。”
谢池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扭曲的神色来,格外的沉静,也格外的吓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往前走一步,白渡就拎着姜迟的后领子往后退一步。
他还试图向躲在白渡身后的少年解释,语气轻飘飘地就好像只是在谈论今天下午会不会下雨:“我怎么会伤害你呢,小迟。”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伪装早就被人看穿,勾起唇角冲姜迟微微一笑,锋利的犬齿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小迟是知道的吧,我从来没有欺负过你呀。”
那天要不是他,姜迟就会从吊脚楼上摔下来了。
穿着苗装的从天而降的白发少年,连发尾撩起的风都带着叫人神魂颠倒的香。
上天注定他要在那里出现,上天注定他们会相遇。
所以姜迟怎么可以不是他的呢。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吧?
死掉的肉块在胸腔里砰砰作响震得谢池耳膜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