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B站做菜的那些日子(3)

　　“主播!你这样不好吧，主播弟弟才那么点大，主播居然把那么小的孩子锁在家里！”
　　“我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主播你弟弟一直趴在窗户那里看着你啊，主播怎么一去不回头，主播的弟弟是留守儿童啊!”
　　“没有机器人也没有保姆！还好有一只小动物陪着主播的弟弟，还有主播的弟弟怎么没去上学啊？”
　　不管在线观众如何激烈讨论，柯小航都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穿过马路，走过大学里大树笼罩，穿梭在穿着干净又前卫的男女生身边，来到每天上班的小餐馆。
　　小餐馆有四十多平方米，还搭建了两层，柯小航来了之后就卷起袖子，系上围裙，开始把老板娘买回的菜清洗的清洗，清洗完一样样的摆好，该切的切该去皮的去皮，做完后又开始淘米煮饭。
　　这一忙活，就到了十一点，也是学校学生下课的时间，小餐馆的其他伙计也来了，零时工还要等一会才到。
　　柯小航又转移到后厨，把厨房简单的做了清洁，几个锅子洗干净。
　　这期间，他就像个陀螺，手脚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干的活是店里头老板和老板娘两倍不止。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得是目瞪口呆，都不相信一个人居然干了几个人的活。
　　而且每一件都干的极为麻利。
　　没一会就有穿着精致或者得体的学生过来就餐，后厨的柯小航就像是一台加速的机器，打开吸油烟机，排风扇，两个灶台，三口锅子，一口油锅，两口炒锅，挥动手里的勺子，左右开工，两口锅同时炒菜，一心二用，大火烹饪，香喷喷的小炒翻滚，几分钟下锅，一盘盘美味的食物诞生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时间安静如鸡，都被主播如此娴熟又一心二用的做菜方式震撼住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舀油，到菜，放入各种佐料，翻炒，还在那种大火的情况下翻炒，有时候还得颠勺颠锅，在轰隆隆的大火里，热气滔天，火光四射，年轻又瘦弱的主播居然能同时左右手开工，还是有条不紊。
　　厉害了我的主播!
　　也就是这个开端，主播系统的直播间顿时就炸了，大波大波的星际网民纷纷涌了进来！


第4章 小厨师的一天
　　柯小航但凡是在做菜或者是做事的时候，就格外的认真，全神贯注，除非是有人喊他，他才回过神。
　　比如现在，他像往常那样，差不多每天十一点多一点，学生们都下课了，他就开始炒菜。
　　国内的大学，除了一些专业性较强的大学，其他不入流的大部分都是学生的天堂。每天课程都没有排满，不用早晚自习，每周还有两天半的假期，大学的男孩女孩们一个个都穿着鲜艳明媚，很少有愁眉苦脸的。而且大学的食堂和以往都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因为竞争力强，又不同于初中高中只能在学校里吃，大学里头有美食城，小吃一条街，学校外头也有各种小餐馆，因此在大学里，总是能吃到好的。
　　在这种强大的竞争面前，物美价廉，味道可口，上菜快，是小餐馆提高经济收入，保证客源不断的制胜法宝。
　　像柯小航所待的这个小餐馆，老板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位置没有变，可见是有真本事的。
　　“……两份青椒肉丝，三份鱼香肉丝，一份香煎小排骨，两份肉末茄子，两份香菇青菜。”外头的服务员把客人们点菜的单子撕下来，一张放在厨房里，放的时候还负责喊一声，另外的存底。
　　厨房里不仅有柯小航，还有帮忙切菜装盘的，是小餐馆的老板，四十来岁，胖胖的黑黑的，刀工极为了得，他并没有什么五花八门的菜刀，有且两把，一把切肉一把切菜，一看点菜的单子，需要的食材在他的刀尖颤抖，几十秒钟，或者是是几秒钟，需要的一盘小炒就备份装入盘子里，随时等待着下锅。
　　和柯小航的炒菜来比，老板切菜更快，很快就把台面上占满，他现在有了柯小航这个得力的干将，轻松多了，没事就出去透口气，等差不多就进来切菜。
　　柯小航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中途因为太热脱了外套，卷起袖子，挥着勺子，随着厨房温度的飙升，他的手臂，脸颊都被高温烫的红红的，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挂在脖子上。
　　直播系统里，因为系统观看虽然是距离很遥远的星际，不过这些都不影响观看的内容，比如锅中翻滚的各种特色的小炒，品种繁多的炒饭炒面炒粉等等，因为下锅快，又是大火，没两分钟就出锅，在线观看的星际网民们还来不及嗅一下，摸一下，或者幻想着品尝一番，结果一盘盘热乎乎的美味就被端走了!
　　厨房里是各种食物炒熟后的香味，相互糅合在一起，香的要命，在线的人数越来越多，口水泛滥成灾，可惜都没来得及去品尝其中的色，香，味，就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从眼前溜过。
　　简直天怒人怨啊！
　　吃不到算了，可闻不到，也感受不到，也触摸不到，明明知道这个主播做菜是有本事的，可你偏偏就拿他没办法。
　　于是，在这种非人道的折磨下，在线的观众们是痛并快乐着，看着看着就有点麻木了，于是刷刷的在弹幕上怒刷存在感！
　　“我今天才知道，居然有人可以做到一心二用，而且速度还那么快！厉害了我的主播!”
　　“……我觉得主播这里条件真的很艰苦啊，你们直播那么久，没有感觉到热吗？我都把室内温度调低了好多，主播那里温度都有40℃了，他靠得近温度在52℃58℃徘徊，我真担心主播身体受不了。他的心跳和体温都有些不正常。”
　　“哎真的是啊，而且通风很不好，原本空气指数还不错，渐渐的粉尘颗粒还有废气都严重超标，厨房里的空气循环真的不行。”
　　“可能主播位面那里就这个条件吧，我原本还以为主播在他这个位面算不错的，现在才知道主播貌似是贫民窟啊，主播和他的弟弟妹妹们都瘦的可怜，一个个营养不良。我本以为是正常，可一对比主播位面其他人，就觉得不对了。”
　　柯小航在厨房里掌厨了一个多小时，老板切完菜就接替了一下，柯小航可以到外面透下气，虽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像老板那样，到餐馆外面溜达一下，而且改为端盘子，收入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把桌子擦干净，有时候帮忙点个菜啥的。
　　柯小航一出来，直播间的观众还在继续的讨论。
　　“呀，我发现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很年轻的男孩女孩，貌似大部分都比主播大啊，听他们说下课，看来都是学生啊，主播比他们小，都没上学？”
　　“……确实，我有点后悔上午对主播用咄咄逼人的口吻问候主播了，主播家里条件真的不好，他并不是不疼弟弟，而是主播要赚钱养家啊。”
　　“唔，主播家里确实不好。主播家又矮又小，我看到这些年轻的男孩女孩住的都是大房子，还可以同时吃到那么多美味的食物，主播太辛苦了，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把我喝营养液换成最便宜的辟谷丸，省下的钱打赏给主播，让主播早日升级开通系统商城。”
　　这位在线的观众还当真是说到做到，叮叮当当的打赏了十几片银叶子。
　　因为这位观众的带动下，一时之间这个屏幕都是被黄灿灿的铜板，银色的银叶子，还有金灿灿的金叶子覆盖。而又进入厨房的柯小航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这一幕，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直播间的观众默默的围观着，流着哈喇子，可能是因为怨念太大，也有可能是因为各种求而不得，导致直播间的观众心里都有点扭曲了。
　　对于弱小，且做出极其美味的食物，还是从未见过，也从没闻到过的新鲜事物，星际网民们大部分都是保持着极为友好和包容的态度。
　　直播间的观众并没因此对主播柯小航有任何的怨念，只是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心情实在太痛苦了，他们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于是他们就暗戳戳的，把自己的亲朋好友拉拢过来，有的则是在各个论坛网络上的后花园里，把柯小航做出的没事花钱剪切下来，动态全拟真的方式播放，并且甩出地址。
　　于是不明真相，又被奇特的食物吸引过来的星际网民们加入了口水泛滥的军团里。
　　不能我一个人倍受折磨，大家一起痛苦才是星际好网民!
　　十二点半左右，餐馆的生意这才停歇下来，柯小航也可以松了口气，帮忙收拾桌椅，老板炒了几个菜，餐馆里除了老板自家，还有两个专门送外卖的伙计，一个服务员，两个学生兼职。
　　吃完饭，柯小航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快速的离开往家里赶，回到熟悉的小胡同里，大黄还蹲坐在门口，看到柯小航回来站起来甩着尾巴，呜呜的叫着，看到主人高兴极了。
　　柯小航摸了摸大黄的头，把脖子的绳子解开，开锁开门，房间里的柯小东听到声音吧嗒吧嗒的小跑出来，小小的脸蛋满是惊喜。
　　“哥哥，你回来了。”柯小东怀里还抱着小黑猫，小猫很给面子喵呜了一声。
　　“嗯，饿了吧，哥哥给你弄吃的。”柯小航舀了一点水把手洗干净，把早上还剩下的稀饭热了热，柯小东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柯小航的左右。
　　“哥哥，是吃早上的稀饭吗？”柯小东眼睛亮亮的，舔了舔嘴角，他还记得早上稀饭的味道，香香的，还有好吃的小虾子，带着甜甜的味道。
　　“我喜欢吃。”
　　柯小航快速的开火，把稀饭倒进锅里，又切碎了一点小青菜的叶子，给了一点盐，等煮熟了稀饭在锅里冒泡泡，这才盛出来。
　　稀饭有两小碗，柯小东的饭量只有一碗，可今天他馋的很，柯小航也看出来了。
　　“没事，想吃就吃。”稀饭吃多也不会撑坏。
　　“嗯嗯。”柯小东美滋滋的抿了抿嘴。
　　其实他每次都可以吃两碗的，姐姐也是，可是吃足了苦头，知道家里困难，看到姐姐吃的少，懂事的柯小东每次吃的半饱就忍着不吃。
　　今天没有忍住，明天不能这样了。柯小东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给弟弟做完饭，柯小航就到了里间，里间也只有十来个平方还被帘子分隔两间，柯小航住在外头，房间小，有一个小窗户，光线不是很好，房间有点昏暗。小房间被收拾的很好，单人床，单薄的被褥，几个装衣服，装小玩具的箱子，这就是柯小航和弟弟住的卧室。
　　柯小航累的很，他下午四点前还得去上班，现在六月初，天气开始变热，他得午休，不然晚上上班没精神。柯小航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那边厨房兼客厅里的柯小东吃完了稀饭后，又把大黄和小黑喂了一点吃的，大黄和小黑的伙食也不好，一点点稀饭，还有切碎煮烂的菜叶子，份量也不多，可大黄小黑一点也不挑。
　　喂完了大黄小黑，柯小东瘦瘦小小的身板就垫着脚把碗筷洗干净，他洗得认真，把锅子也洗干净了，等洗完，他还用抹布把桌子和灶台擦干净，像个小大人一样。
　　等干完这些，他用洗脸盆接了一点水，洗脸盆是家里公用的，对于柯小东来说还挺大的，端着水盆摇摇晃晃，等他把水盆端过来，小小的他拧巴拧巴一条褪色变白的毛巾，给床上睡熟的柯小航擦脸。
　　认认真真擦了几遍，又擦了擦手臂，脖子，等全部擦完后，又把水盆端出去倒掉。
　　把盆子拿回来，大黄小黑赶回了里屋，把门关上，柯小东脱掉鞋子爬到床上，用小手给柯小航捏胳膊。
　　小孩认真极了，捏了左边又换右边，累了就休息一会，瞧着熟睡的哥哥。
　　因为这一天里主播系统都没关，直播间的观众也看到这一幕，看着直感叹。
　　“主播的弟弟好懂事，好乖巧啊，好羡慕有这样一个弟弟。”
　　“弟弟这么小能体谅哥哥上班辛苦，主播的辛苦没白费。”
　　……
　　三点半左右闹钟响了，柯小航跟弟弟告别后再次回到学校的餐馆，晚上上班时间长，客流量也多，中途老板接手了两次，等八点多这才没人，在餐馆里吃了饭已经九点了。
　　回到家里，弟弟妹妹睡了，他一回来两个小孩都醒了，大家聊了一会，各自又睡了下去。
　　柯小航看了一下主播系统，在看到主播间在线人数，顿时吓了一跳，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当前在线人数：23981人。
　　这么多，柯小航咋舌，飞速的打开后台，看到今天的打赏呼吸都乱了。
　　今日收入：1998.6元。
　　两千块!
　　当真是疲惫一扫而空，满血复活！
　　“大家好，我是主播柯小航，非常感谢大家的留言和打赏，因为上班的原因。今天也没有和大家联系，非常抱歉。明天早上要做的早餐是葱油拌面，希望到时候大家在线观看。”
　　“不客气，主播你去休息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我们会支持你的。”
　　“期待明天的葱油拌面。”


第5章 直播间的观众好捉急啊
　　还是六点钟，六月份的早上这个点天已经亮了，柯小航在闹铃响了之后就起床洗漱，开始做昨天在主播系统里头说的葱油拌面。
　　说起来，每次他做的都是极为简单，材料又简单的食物，好在主播系统的观众们十分买账。
　　这不，把自己打理好，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打开主播系统，柯小航的时间观念很好，说是六点那就是这个点开，一打开，主播间在线人数就有一万多人，和昨天最高在线人数两万多相比，虽然比不上，却足够了。
　　“大家好，我是主播柯小航，今天我要做的食物是一道简单又可口的葱油拌面。”
　　直播间的观众们从未吃过食物，对于一直以来吃药丸喝营养剂的高级星际网民来说，柯小航做的每一道菜都很有意思。
　　他们就是来看稀奇的。
　　“主播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吧，不管主播做什么，只要味道好。口感不错，我们都喜欢。”
　　“就是做完了，多摆一会儿，我们在虚拟客户端可以感受一番。”猴急猴急的直播间的观众们吐露出心酸来。
　　星际直播系统，拥有超高的拟真系统，即便是食物，也可以像人们在商店里购买衣服那样，用手触摸，可以用鼻子去闻，用嘴巴去品尝一下……
　　当然B站的各个主播各有不同，以前也没有看到主播做饭做菜，做各种药丸但是有，也有人吃，那是看效果，而柯小航的饭菜他们是真的想吃。
　　此吃并非是真的吃，是一种虚拟的，只能在感官上享受，并非真的能吃到。
　　也就是过把瘾。
　　“好啊，这个没问题。”
　　直播间的观众们兴奋的嗷嗷大叫，主播在上班的时候也做了很多有意思的菜，可惜他们还没回味，那些菜就被端走了，实物都没有，折射的虚拟感官也就没有了。
　　好在主播每天都要吃饭，还是三餐，虽然麻烦，可他们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啊。
　　每天看主播变换花样吃不同美味的食物，直播间的观众们一个个羡慕嫉妒啊。
　　主播虽然是低级位面的土著，可人家物质上优越啊，看看每天吃的多好，而他们高级位面的却天天磕，药丸，一辈子到死，也就那个味。
　　不想了，想多了那都是泪，还是看主播做好吃的好。
　　打开屋子的单扇门，柯小航来到外面的泡沫箱子前，蹲下来，又揪了一些小香葱，因为有做葱油拌面，香葱不能少，多揪了一点，泡沫箱子里头总共也就十来棵，这下只剩下一半不到。
　　小巷子里带着莫名的凉意，其他的住户们也纷纷早起，给走读生的子女做早餐。
　　“主播这绿绿白白的是什么？主播这边土壤不错啊，还能长出没有变异的草来。”
　　“我前天看了主播的节目啊，是可以吃的。”
　　“草也能吃啊？主播位面这边好神奇，我昨天看到主播做菜一时惊为天人，当时看到各种草啊，奇怪的果子，做出那么多好闻的食物，整个人都懵逼了。”
　　……
　　柯小航乘着清洗手里的小香葱的时候，看了下直播间，给在线的观众们说了一下。
　　“我手里拿的是小香葱，是可以吃的，我们这边很多植物，带叶子的，果实的，还有各种动物和禽类都能吃，那些是肉类的食物，因为价格贵，我暂时就没有买，等过几天我就去买一些。”柯小航慢慢的说道，投资是要成本的，主播间的观众们那么支持他，可不就是为了好吃的，他得变花样多做点美味的食物才行。
　　蔬菜固然也行，可大鱼大肉做菜那才叫香。
　　“真的啊，主播是好人啊，我们等着。”
　　“主播你们这次有多少种吃的啊，总感觉好多的样子，突然感觉你们这边的人好幸福啊。”
　　“主播你知道吗？虽然我们这边是高级位面，可我们这边一辈子都只吃药丸，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说多了那都是眼泪啊，自己都快被自己可怜哭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柯小航把小香葱洗干净，顿了顿，有多少种啊，这个他还真的不清楚。
　　“就我们国家，应该是品种最多，也是最为广泛的，其中八大菜系最为突出，每一种没有上千种也有上百种，还有很多民间风味小吃，各种糕点茶点，我们国家有五十六个民族，每个民族饮食不同，不过都走地方特色美食，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上万种肯定是有的。”
　　“还有其他国家，虽然没有我们国家吃的这么讲究，不过也有很多当地特色美食。”
　　“但凡是地里种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没有毒大部分都能吃……哦，有的有毒的也能吃，经过处理都是世间美味。”
　　直播间的观众一个个都安静下来，突然之间从活跃分子，变成了麻木的僵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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