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8)
“自然不是,鬼谷一脉恐早失传了吧?”
萧则绪将小火炉重新燃起来,茶水咕嘟咕嘟地冒泡泡,却依旧风轻云淡地卷着袖子,给听澜也舀了一杯茶水。
“抬头看,问天意。”
“问天?”
“是啊。”
听澜不语,依旧没明白。
这里面可能涉及一些气象、天象类的知识,萧则绪一时也无法同她解释清楚。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话锋一转。
“听澜,你跟了孤多久?”
听澜心里一咯噔,难道是因为自己没猜出箴言的缘由?殿下嫌她笨了?
“十……十多年了。”
“孤需要交给你一个重任,且不可让他人知晓。”
听澜双拳紧握,面色严肃,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殿下请说。”
“你要特别注意孤的饮食。”
听澜呼吸一滞,紧张道:“难道是有人要毒害殿下?”
“非也。”
“你不觉得夏寒青经常给孤投喂各种吃食,孤……快要胖了吗?”
萧则绪说得极为认真。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的腹肌,幸好还在。
“这……”
听澜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任务。
不过夏将军的确经常从外面买来各种点心吃食,天南海北。
但冷宫三年殿下清减了太多,让夏寒青多养养也好。
第13章
“听说了吗?赊刀人重出江湖,留下箴言。”
“我亲眼所见,昨个儿内人正做菜,听见贩刀的喊声,她出去买了把刀,没收钱,就留了那一句话。”
“红月升天,飞雪三十。”
“对对对,就是这几个字,字字恐怖如斯。”
“我总觉得今日京内似乎并不太平。”
“血色红月、大雪三十,这可都是冤案征兆,那赊刀人所言也并非句句属实吧,下三十日的雪岂不是要死定了。”
坊间茶楼酒馆,茶余饭后尽是谈论赊刀人一事,这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传得遍地都是。
这则消息倒是将夏寒青和萧则绪那档子事给盖了下去,以谣止谣。
赊刀人自古箴言从不出错,京内物资哄抢,物价也日渐上涨,米价一天比一天高。
今儿还要10钱一斗,再晚来一会儿就要涨到13钱,一路飙升18钱,直到寻常百姓家已经吃不起米。
米行每日的价钱都不同,一开门便挤着一群人要买米,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那些富绅人家一抢而空。
没抢到米的人只能捏着那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铜板空手而归。
朝堂之上,皇帝暴怒。
“赊刀人!赊刀人!这大雪还没下呢,便闹得人心惶惶。大理寺何在?”
“陛下,臣在。”
“朕限你们在五日之内查清这些赊刀人到底是何人在装神弄鬼,胆敢造谣生事。”
“户部!传令下去,谁敢哄抬米价菜价,一律斩首示众,任何人不得发国难财。”
圣旨一下,街头的米商菜商也不敢再多加价,门口一下子排出来老长的队伍。
可惜时间不久,米店的米面突然变少,每日拿出来卖的也就那么一些,都不够几户人。
“米呢?”
“就是啊,怎么越来越少了?”
“不会是你们藏起来了吧。”
“哎哟客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最近买米的人太多了,米就这么多,可不就越来越少。”
“你放屁!定是你私藏起来。”
“昨个儿我看到店家偷偷将米运到王员外家里了,你偷偷把米卖掉了。”
“客官,这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呵!王员外有钱,你定是高价卖米,阳奉阴违。”
米店的事情吵吵嚷嚷,正巧有马车路过,车内人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眉头微蹙。
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凤眼生威,卧蚕似雾,只是脸膛黝黑,美髯乌黑。
“发生什么事了?”
“回大人,是米店私卖米面,百姓们闹上门了。”
李毓书叹了口气,掀起帘子,正巧看到外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地一片狼藉。
“调头,进宫。”
朱红旧墙,日头透过嫩绿的树杈照进来,落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书房内正跪着一人,景顺帝按着头皮,不自觉得捏起一块桃花酥,待看清楚后又放下。
“康德禄,这种东西以后不许送进宫来。”
“是,陛下。”
康德禄连忙把那盘桃花酥撤了下去,额头冷汗直冒。
景顺帝揉揉眉心处,一道折子直接砸到台下那人面前。
“不过是一群走街串巷的小贩,这都查不出来,一个也没抓到,朕要你们大理寺是做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滚!”
“陛下,李毓书李大人求见。”
康德禄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他进来。”
“微臣李毓书叩见陛下,陛下万安。陛下,臣今日上街,却见米店的米只售出百斗,实在稀奇,唯恐有人阳奉阴违,私售米面。”
景顺帝太阳穴突突地跳。
不过是一则预言,却闹得人心惶惶,这赊刀人若是让他抓住,定要九族株连,以定民心。
“康德禄,把那盘桃花酥端来。”
“陛下……不可再食了,您今儿用得太多了。”
景顺帝突然心里一咯噔,睁开双眼,多了一丝杀意,“朕今日用了多少。”
“三盘,十八块。”
“昨儿呢?”
“陛下……”
“放肆!”
景顺帝突然大怒,顿时明白了什么一般,桌案上的奏折哗啦一声全部推到了地上,乱作一团。
“陛下息怒。”
密密麻麻地又跪了一圈人。
“好一个袁家!康德禄,把桃花酥送到刘犇那里,给朕严查回味楼!江卿,赊刀人不好查,区区一个回味楼,朕不希望再生事端。”
“微臣遵旨。”
大理寺卿抹了一把额头冷汗,终于舒了一口气。
“李卿,你今日所见事无巨细且报上来。”
**
将军府偏远的一处小院内,枯树逢春,绿意枝头,萧则绪闭着眼睛,头上插着许多银针,胳膊搭在软垫上。
融雪如今已经换了一身男装,金发半束散落在脑后,卷卷长发,一袭沙青色星河蓝袍,正襟危坐。
“快了,再用半年的药,殿**内毒素便可清除干净。”
融雪将银针收起,正巧听澜端来一碗药汁,单闻着味儿萧则绪便头疼。
“就不能不喝药吗?”
“殿下,三管齐下才好得快。”
融雪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则绪只能硬着头皮,眼眸禁闭,憋气,一口将那汤药喝的一干二净。
苦的人舌尖发麻,脑中青筋跳动。
“你这里难道没有糕点蜜饯一类的?唉,还是夏寒青那里好。”
萧则绪此刻无比想念夏寒青,若是夏寒青在这里,一定会有眼力见的递上一块芝麻糖。
“那殿下快些去和夏将军卿卿我我吧,属下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提到夏寒青,萧则绪又是轻叹一口,他也不知该怎么谈这个人。
“殿下这段时间真是被夏将军管的死死的,除了施针,属下这些日子都见不到殿下~”
萧则绪一脸无语:“你是孤的暗卫,不是鸳鸯楼的花魁,以后不许拿那一套骄纵的话来。”
谁家的护卫会跟主子撒娇?
都是惯的他们。
“啧啧。”
萧则绪按着眉心,有些难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会治疗腿伤吗?”
“殿下的意思是……”
“看看夏寒青的腿,若是能治好,孤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