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29)
淑妃死后,他便命人将长乐宫的这只梳子取了回来。
丽妃——
他握紧衣角,指尖有些颤抖。
他想起了父皇初病那晚,他在后面偷听到的话。
是丽妃——
长春宫的那杯毒酒也是丽妃送的。
好一个丽妃。
听澜抱拳道:“属下亲手取回来的。”
“知道了,我想静静。”
萧则绪手背青筋突起,脸色极为不好看,他静静坐在那里,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年他虽知道丽妃诡计比淑妃更甚,也隐隐猜到了母后的死和丽妃有关系,但没料到她竟早就下了毒手。
他日日见母后用这枚梳子梳头,却原来这只她最喜欢的梳子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突然另一只手落在他手背上。
“殿下。”
夏寒青伸手将他搂过,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要不臣去杀了她,殿下会开心一些吗?”
第77章
听着他这简单粗暴的手段, 萧则绪突然弯了弯唇角,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不用沾你的手, 自会有别人来处置她。”
萧则绪这般想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眼底阴寒一片。
他不方便对付丽妃, 就放出来一个能对付丽妃的人。
视线一流转, 落到夏寒青有一些稍稍隆起的小腹, 又换上了温和的笑意, 撒娇道:“想吃梅花糕。”
“臣现在就去做。”
夏寒青起身。
先前叫宫人采摘下来的梅花和白雪还在小厨房用东西装着。
“你教教我,我来做,好不好?”
萧则绪抓了抓他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行。”
夏寒青拒绝的很干脆。
“殿下金枝玉叶,怎么能沾染这些事情?”
“那我不吃了。”
萧则绪一转身就要去看那些奏折。
夏寒青:!!!
他立马又快走两步,从背后将人抱住。
“臣答应就是了。”
身后传来夏寒青闷闷的声音,萧则绪弯了弯唇角。
早在平珠那边了结之后,百刃便带兵回来了, 如萧则绪所说一个士兵也没死, 赫连咎用兵如神很快便将他的大哥赶下马,自己坐上王储之位。
赫连池如今死无全尸。
百刃正系着围裙, 听说萧则绪又要亲手做糕点,当场笑得直不起腰来。
“笑什么笑?你这个月的工钱也没了!”
百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苦相,身上围裙一解。
“殿下, 请吧。”
萧则绪搬了个凳子让夏寒青坐下,身为孕夫不能站立太久。
先前宫里头就有怀孕但不知情的妃子被淑妃罚跪罚站, 结果孩子没了。
夏寒青乖乖坐好, 拿着围裙双手环过萧则绪的腰帮他系好, 萧则绪趁机偷亲了一下,笑盈盈地转身将方才摘下来的梅花枝摆出来。
“殿下,先将梅花挑完整的取下来。”
夏寒青看了一眼,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还是臣帮殿下一起吧。”
他从旁边取了一只干净的碗,又坐回去,拿着梅花枝开始摘花,神色认真。
萧则绪看了他一眼,白瓷碗内满满当当的红梅,一股寒香冷意涌入鼻尖,像极了那晚夏寒青身上的味道。
“然后呢?”
“洗干净。”
萧则绪拿着水盆盛了水,将花瓣倒进去,层层叠叠红梅翻浪。
“要不还是臣来洗吧,殿下的手不要沾这些。”
夏寒青撸起袖子准备从他手中接过,却被萧则绪躲了过去。
“说好的我来,你再动手不许你吃。”
夏寒青只好悻悻地收了手。
然而萧则绪很快就被自己打脸了。
他在夏寒青的指挥下加了适量的水和面粉,开始揉面,这面团却好似泥巴一样粘在他手上怎么都下不来。
加水加面,死活揉不成团。
他揉了半天,最后把没成形的面团往案板上一甩。
“不吃了!”
他愤愤地摘下围裙,一扭头就见夏寒青诧异地盯着自己,联想到自己方才斗志昂扬的神色。
他忽然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旋即找了个借口转身跑了。
“我突然想起来宫里还有一些奏折要批,让百刃做吧。”
夏寒青站在后面简直哭笑不得,殿下还真是孩子心性。
一个面团将他气成这样。
他走回去净了手,将那只被甩下来的面团揪下来一块放到旁边,将剩下的放在案板上开始揉面,动作熟练麻利。
书房内萧则绪还把玩着那只梳子,目光盯着下方跪着的刘犇。
刘犇擦了擦额头的汗,脊背都快要被这凝重的气氛压弯了。
“前些日子听说太医院的李院使告老还乡了?院使一职悬空,刘院判可有推举的人?”
刘犇屏住呼吸,细细想着萧则绪话里的意思,他怎么觉得此番好像是要提拔他的官职?
“臣不敢妄言,右院判黄铁生大人德高望重,医术精湛,臣以为或可担此重任。”
院使之下便是左右院判,刘犇为左院判,黄铁山为右院判,院使一职悬空,一般是要在这两个人中挑选出下一任院使。
萧则绪笑笑,似乎并不满意他这个回答。
“刘太医怎能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孤以为刘太医钻研医术、独出心裁,也是极为合适的人。”
“刘太医治理父皇重病有方,父皇能够醒来全凭刘院使有功,应当嘉奖,福乐,传孤指令,晋刘犇刘太医为太医院院使,接替李院使的位置。”
刘犇愣在当场。
什么治理重病有方?
陛下什么时候醒来了?
“陛下他何时……”
刘犇脊背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宫里头当了几十年的太医,上一回这般战战兢兢还是三年前皇后娘娘重病,他们全聚集在淑妃宫里时,总觉得脖子上冷风嗖嗖,好似架着一柄冷刀。
他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突然又了一种重新的认识。
这位八岁入朝堂,十五岁被废除太子之位,却又在十八岁一记回马枪重新杀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扫整个朝堂和皇宫,甚至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肃王端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便是执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都被他一句话赶回府里闭门思过去了。
刘犇眼底对萧则绪多了一丝更甚的敬畏。
“已经醒了啊。”
萧则绪随后胡诌。
也不算胡诌。
马上就醒了呗。
“啊?”
刘犇一惊,只擦着额角的冷汗,连连称是。
“你先前不是问这把梳子是何人所赠吗?这梳子是孤的母后生前挚爱之物,乃父皇所赠,母后的病册可还收着?”
“收、收着。”
刘犇咽了咽口水,满是惊骇。
难道是陛下要杀皇后娘娘?
没错了,当初本就是陛下拦着不许任何太医前去诊治。
“父皇醒了,他最喜欢去长乐宫里坐着拿这把梳子把玩,你应当知道孤是什么意思?”
萧则绪声音听着不重不缓,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威仪天成,他转身唤了听澜,让他将梳子重新送回长乐宫,放回原处。
“是是是,臣听殿下的。”
刘犇没敢多打听。
他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萧则绪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旁敲侧击地告诉陛下这梳子有毒,难怪陛下这会儿要醒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应该也就了结,刘犇跪在下面,已经准备好随时起身告退。
谁料萧则绪突然又拿出一叠纸,旁边的福乐很有眼力见儿地接过纸张交到刘犇手中。
“孤先前走访民间,误食毒菇,山野之间百姓喜好挖野菜蘑菇为生,这其中很多东西都是有毒之物,食之,轻则生病,重则丢命,孤便想着出一本山野食志,记录这些东西是否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