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20)
微微弯腰,露出职业化八颗牙微笑,“先生,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祁宗鹤那只萌萌哒的熊猫眼罩被拉到额头上,凌乱了他蓬松的刘海,他略带戏谑地看着徐泗,目光自徐泗的脸上缓慢下移,下移,下移……
随着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引起奇异的战栗,那目光宛如一双实质的手,轻轻触碰,若即若离。最后,定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徐泗:“……”
祁宗鹤难道不知道,这视线游移的方向,对于一个基佬来说,象征着暧昧跟邀请吗?我艹?这是赤裸裸的暗示啊!
正当徐泗打算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不可多得的暗示时,祁宗鹤邪气一笑,“你门儿没关。”
音量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头等舱的人听见。
刀疤脸使劲儿憋着笑,憋得他脸上那条刀疤皱得像条蜈蚣。
徐泗的标准笑脸瞬间烟消云散,低头一看,确实没关门儿,刚刚在卫生间检查了一下鸟儿有没有,确认后一时激动,就忘记……唉,可能灵魂传送的时候,把记性传没了。
可是徐泗是谁啊,哪儿那么容易就尴尬啊,也不看看他的脸皮是如何练就的。
于是他当着祁宗鹤的面儿,十分潇洒流畅地拉上了拉链,拉完还抖抖眉毛。
“嗯,粉红色的hello kitty,有意思。”然后,祁宗鹤脸不红心不跳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徐泗瞬间气血上涌,一张俊脸红得滴血。
我勒个大羊驼!冯玦搞什么飞机啊!一个大男人穿什么不好穿凯蒂猫?还pink?这取向好谜啊……老子一时有点hold不住啊……脸都丢到太平洋里喂鲨鱼了……
“祁先生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徐泗一急,就喜欢跟人呛声。
是啊,哪个正常男人会一直盯着另一个男人的裆部看?徐泗刚刚拉拉链的时候看了,虽然门没关好,但也不至于暴露到一眼就能看出花纹图案的地步,要是不多看两眼,怎么可能认出来?
“不用不好意思,很可爱。”祁宗鹤眨眨眼,明明说的话很猥琐,但偏偏他一脸理所当然。那语气,那神态,仿佛就是对着一个八岁小弟弟说,嗨呀,你的帽子好可爱哟。
徐泗:“……”
我感觉在不要脸这条路上碰到了强有力的对手。
第24章 我拒绝当鲁滨逊2
正当徐泗尴尬到想直接尬舞, 机身突然一个猛烈的震颤。徐泗重心一个不稳, 向前一趴, 直接趴在了祁宗鹤的腿上,屁股翘得老高。
睡着的、准备睡还没睡的,所有人都惊坐而起, 警惕地感受着周围异样的情况。刚刚那个震颤太过于猛烈,直把人震得弹起老高, 要不是安全带系着, 指不定头就跟舱顶亲密接触了, 这不像是平时遇到的常见气流引起的。
“怎么……”徐泗听到刀疤脸一声疑问,话没说完,飞机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急速倾斜。
桌案上的玻璃水杯、吧台上的洋酒瓶、舱顶的豪华水晶吊灯,在剧烈的震颤后摔摔打打碎了一地,到处都是玻璃渣子。
“啊——坠机了!坠机了!”不知是谁嚎的一嗓子,外面经济舱里瞬间炸开了锅, 人声淹没了飞机不同寻常的轰鸣声。
机舱里所有的警示灯明明暗暗地亮起, 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贯穿着听觉神经。
广播里传来张丽竭力保持镇定的声音, 可声带还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 机长突发心肌梗塞,现在正在抢救中。飞机可能会出现剧烈抖动,请各位乘客穿好救生衣,系好……”
“机长!机长!”
广播的背景音里, 传来嘈杂的人声,奔跑的声音,东西滚落的声音,乱成一锅粥。
“阿门——”范明辉擦擦光光脑门上的汗,亮出脖子里戴着的十字架,正经八百地开始祈祷。
徐泗依旧维持着趴在祁宗鹤大腿上的姿势,整个人脑子里嗡嗡直响,一点不觉得这个姿势羞耻,他现在什么反应都做不出。
飞机在短暂地稳住了五秒后,突然失速感和失重感齐齐袭向所有乘客。
徐泗觉得就像玩过山车,有可怕的离心力将你无限的甩出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
“oh my god! Shit !”
嚎哭声夹杂着咒骂声,震耳欲聋,下坠的速度过快,气压失控,徐泗只觉得耳膜外像是压着块铁刺,分分钟要将耳膜穿透。
座位上方的氧气面罩自动掉落,无力地荡在半空中。
颜瑜摘了墨镜口罩,花容失色地挤进座位底下,只顾闭着眼睛尖叫。反倒是那位狗仔先生匆匆忙忙给自己穿了救生衣,顺便强行把颜瑜拉出来给她也套上。
“快穿上,”徐泗面前一片橙黄色晃动,“如果真的坠机,现在的方位处于太平洋上空,下面就是海,有救生衣就多一份生还的机会。”祁宗鹤玩世不恭的脸色隐去,镇定自若地道。他现在居然还能分析飞机的位置。
“你的救生衣给了我,那你呢?”徐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祁宗鹤轻蔑地勾勾薄唇,“老天爷如果真要我一条命,一件救生衣也救不了我。”
老子敬你是一条好汉!徐泗赞许地点点头,二话不说把救生衣套上祁宗鹤的脖子,冠冕堂皇道:“我是空乘人员,一切以乘客的安全为宗旨。”
话说的漂亮,但是他的腿已经在止不住的抖动,频率直逼最炫民族风。没办法啊,祁宗鹤是目标人物,一切以目标人物的安全为宗旨,没毛病。要不然,目标人物不小心要是挂了,任务完成不了,横竖他也是个死。
祁宗鹤看着徐泗抖着一双手颤巍巍地给自己打结,眼底闪过一片惊讶。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那双瘦削修长的手,笑了笑:“别怕。”
徐泗在内心咆哮:大佬就是大佬,世面见的多了,指不定枪子儿都吃过,鬼门关闯过几回,自然不在怕的。
但是……老子怕啊。我这么拼,还没成功见到徐女士……
飞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中隐隐传来烧焦的气味,这是机翼快速穿过平流层,摩擦起火。
出于生命的本能,冯玦做空少的记忆迅速被积极地调动起来,徐泗照着冯玦平时参加的逃生演习,急忙弓着腰,摸到飞机左翼,打开逃生舱口。
一打开,被强风灌了个满怀,整个人被刮到机舱另一侧,脊椎险些撞上翻倒的吧台高脚椅的凳腿,幸好半途被祁宗鹤截住,否则以那个冲力,他可能要撞个半身不遂。
“大家穿好救生衣,准备跳海!”徐泗大喊一声,其实已经来不及了,一般来说飞机出事故的90秒以内是逃生的黄金时间。现在如果不立刻当机立断跳机,马上就会跟着飞机一起坠入汪洋大海。
届时,人被锁在机舱里一同沉入海底,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徐泗话音刚落,还想指挥一下慌不择路的人群,忽然一个外力猛地冲过来,祁宗鹤已经抱着他跳了下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徐泗全身僵硬地被祁宗鹤揽在怀里。他咬紧了后槽牙,表情严肃到近乎沉重,心扯到了嗓子眼儿,然而失重感像是要把他的心往头顶上撞。
“玩儿过蹦极吗?”头顶传来祁宗鹤的喊声,几乎消散在呼啸的风中,“喊出来就不那么紧张了。”
艹,徐泗暗骂一声神经病,因为他那句喊声居然隐隐透着兴奋。
徐泗也想喊出来,但是一张口就岔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隔着救生衣,撞击来祁宗鹤用力的心跳,急速的,猛烈的,带着徐泗的心跳一起律动,仿佛要踩出相同的鼓点。
然后,两人一同栽进深邃幽蓝的大海,直直地沉进海底。
加速度带来的猛烈冲撞一时将徐泗撞得昏厥过去,等恐怖的窒息感风卷残云地袭来,他才突然惊醒,意识一回笼,全身撕裂一般地疼痛起来。他想蹬腿,重操他的狗刨式大业,却发现右腿动弹不得。
尖锐的痛感自胫骨传来。
完了,冲击力太大,小腿骨折了。
徐泗心里咯噔一声,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呛了口海水,肺部剧烈抽痛起来,感觉肺上豁了一个大口子,而海水的盐分在慢慢地腐蚀腌渍。这让他觉得肺快要爆炸了,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迷糊中,他脑海中飘来荡去着一句话:妈的,还不如让老子坠楼死,起码那就是一瞬间的事,啪叽一落地,人就过去了,比慢慢溺死好受多了。
就在他瞳孔涣散之际,一双有力的手从后方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腰。
等徐泗头痛欲裂地醒来,天很蓝,阳光很灿烂,沙滩很暖和,身边还躺着不省人事的祁宗鹤。
“喂。”他撑起半边身子,拍了拍祁宗鹤被海水泡的有些发白的脸,“喂,醒醒。”
抽了一下,没醒,又抽第二下。
嘿,老子不信邪了,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后,祁宗鹤悠悠醒转,一双清澈的眸子瞪得徐泗有点发毛。
在海上漂了一整夜,徐泗本来以为,他们要么会被冰冷彻骨的海水冻死,要么会因为看不到曙光而被折磨死,或者,简单点,被渴死被饿死被淹死。就在他打算放弃,想跟2333说遗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2333欠他一个援救机会。
天无绝人之路啊!当时他就放声大笑,唬得祁宗鹤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自己。
这回2333挺靠谱,确实救了他和祁宗鹤,悄咪咪地把他们送到了一座小岛上。
呵呵,徐泗拖着骨折的右腿随便看了两眼这个小岛,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社会阅历不到家,不然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向套路重重的狗币系统呢?
妈的,你把我送到一个无人岛,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吗?!
徐泗一屁股蹲地上不肯走了,他疯狂地在脑海里敲2333。
【系统正在进行日常维护,有事请留言。滴——】
徐泗:“……”
“你会做什么?”祁宗鹤蹲在他面前,丢着小石子,斜眼看他。
“?”徐泗不明所以地抬头。
“我们要在这座岛上等待救援,”祁宗鹤抿抿干涸皲裂的唇,皱着眉毛看太阳,“如果我的推测没出错的话,我们现在是在南太平洋上的一座无名岛屿上,运气好的话,这座岛屿此前就被发现,并时常有船只经过。运气不好的话……”
“运气不好的话?”徐泗傻里傻气地重复。
祁宗鹤一拍他脑门儿,咧了咧干裂的唇,“你知道太平洋上有多少还没被人发现的小岛吗?”
徐泗的地理学得就是个渣,只能摇头。
祁宗鹤也没搭理他,自顾自起身往前走。
徐泗拍拍手,一瘸一拐地跟上。祁宗鹤没回答,那估计就是海了去了。
等他们绕着小岛,从天亮走到天黑,两人筋疲力尽地发现一个谁都不想承认的现实:没错,这就是个无人岛,荒无人烟,除了树,还是树,树,树,自由生长,茂密葱茏的树。
许许多多的树,组合成了暗藏危险的丛林。
“哈哈哈,”徐泗气喘吁吁地坐下,他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怎么样老大?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学贝爷?”
“只要吃得了活蛆蜘蛛老鼠肉,喝得了蛇皮尿,我们也能成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啊,哈哈。”徐泗最大的特点就是苦中作乐,所以经常被人说吊儿郎当不正经。
祁宗鹤背靠大树,闭目养神,胸口微微起伏,过了大概十分钟,平复了呼吸,他向徐泗走来。
徐泗下意识想躲,双臂后撑着地面真就往后挪了两步,满脸警惕地望着眼里泛着血丝的祁宗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