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11)
老话说得好,知人知彼,方能正中红心。这五皇子,徐泗摸不准江荥跟此人曾经是不是有过交情,有的话,这交情是深是浅,是长是短,一概不知。这种情况下,徐泗对该用一副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人踌躇不决,宛如盲人摸象。
索性,徐泗脖子一梗,照江荥一贯的性子,阴阳怪气、冷酷阴鹜好了。
行至偏厅门口,徐泗站住了。眯着眼聚敛光,先远远打量一番端坐在太师椅里的男子。祁巢的面相,与他老子祁渊有七分相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他额头高,显得眼窝更加深陷,颧骨也更突出些。眼睛细长,尾端上扬,连着唇角也微微扬起,一脸笑相。
徐泗天生对生就一脸笑相的人有些抵触,这些人往往心里就算怒火滔天,面上也依旧笑眯眯暖洋洋。
想想就瘆人。
感受到来自门外打量的视线,祁巢转过脸,如沐春风地展露出一个标准八颗牙的笑,“江督主来了。”
嗓音一如那日营帐内所闻,沙哑堪比阿杜。
徐泗略微勾了勾唇角,朝他点点头。爱搭不理地负手进来,慵懒地窝进祁巢右手边的太师椅,端起几上早就奉上的茶,杯盖轻轻拨了两拨,一切架势做足后,才悠悠开口。
“五皇子殿下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江荥一贯目中无人的欠扁神情,徐泗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祁巢似乎受惯了江荥这傲慢的态度,毫不介意,“厂公多礼,本皇子未能提前告知,贸然寻来,也不知可曾扰了厂公美事。若有叨扰之处,还请厂公多多担待。”
徐泗瞥了恭敬得不同寻常的五皇子一眼,意味深长地沉吟一声,明显看到祁巢的笑脸上,一丝忐忑一闪而过。
有猫腻。徐泗断言。
“小事,耽误片刻也无妨。不知殿下为何事而来?”
祁巢眼里闪过一丝惊异,把沙哑的声音压得愈发低沉,略微侧过身子,反问:“厂公不知我为何事而来吗?”
我应该知道吗?徐泗心中一突,这五皇子跟江荥果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什么交易,难道是py?徐泗不动声色地上三路下三路扫了两眼祁巢,随即否定,江荥挑男人的眼光还是值得肯定的,祁巢这样的,应该看不上。
可是他既然这么问了,就表示这事两人理应心知肚明。可现在徐泗心不知肚不明,实实在在做了一回丈二和尚。
淡定如他,厚着脸皮顺着编,“殿下难不成,是来兴师问罪的?”
徐泗说这话时,脑子里的齿轮转的飞快,他听出了祁巢那句反问里隐隐带着些怨愤,由于不敢表现出来,压抑得极深。可是藏得再深,也被直觉一流的徐泗敏感地捕捉到了。
祁巢无言垂首,那股怨愤转瞬即逝,“厂公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哪里敢怪罪与您。”他笑了笑,一派云淡风轻,徐泗却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
“只是,太子未出行一事,厂公未能提前告知,本皇子因此损失了不少人,有些心疼罢了。”
这句话里面蕴含的庞大信息,有如晴天霹雳,把徐泗雷了个手足无措,面上装出的一脸高深隐有破裂之象。
我勒个大羊驼!翻来找去的幕后大佬居然就是眼前这人!就是五皇子祁巢!徐泗心里的小人在激烈兴奋地挥舞着双臂:快看快看,这就是辣个刺客组织背后的操盘手!可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又被这句话里的另一层深意打进冰窖。
什么叫……厂公未能提前告知太子未出行……
徐泗咽了口口水,拢在宽袖里的手有些发抖,极力维持着高冷形象,无奈地咂嘴,“殿下,皇命在身,奴才也为难得很。”
言外之意,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也得自保不是?太子被替换一事,知道的心腹拢共没几个,情报一旦泄露,不是引火上身吗?
祁巢倒是很通情达理,连连称是,“是本皇子思虑不周,未能设身处地替厂公着想,倒叫厂公为难了。本皇子以茶代酒,在此赔罪了。”
说着,滚烫的一杯茶一饮而尽,烫得他本泛白的唇微微泛红。他嘶了一声,眉头紧了紧,继续笑看徐泗,“不知厂公此番能否大人大量,原谅本皇子一时鲁莽?”
徐泗的小心肝在颤抖。麻麻,这个人好可怕,都不怕开水烫!他嗓子哑是不是就是被开水烫的!
“本就未曾归罪,殿下多虑。”他觉得现在的他去拿奥斯卡小金人,都是妥妥儿的。
“那便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后的机会多得很。”祁巢深陷的眼窝里,一双鹰眼毫不遮掩地流露出对权利和皇位的渴望,炙热滚烫,烧的徐泗几乎坐不住。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狼子野心过于外显,又或者徐泗的面部表情一时没兜住,祁巢略为尴尬地咳嗽一声,目光平复。
“对了,上回本皇子献给厂公的那位俊俏公子,厂公可还满意?”祁巢状似漫不经心,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徐泗,想从徐泗的脸上窥探出些什么。
徐泗立马罕见地勾起唇角,眼神迷离,似乎还沉浸在欢愉中,道:“滋味倒还不错。”
他此刻心里已经无力吐槽。合着“书生”也是祁巢送的,怪不得对他的记忆也是空白的,因为一切有关祁巢的记忆都是空白的!意识到这一点,徐泗火冒三丈,妈的垃圾系统,居然出这么大的bug。
等等,书生是祁巢送的,书生下毒毒死了江荥,这不是意味着,江荥是祁巢杀的吗?而杀人凶手一次没得手,此刻竟然还在被害人面前,脸不红心不疼地喝茶聊天?一股寒流自脚底板陡然升起,一路攻城略地直袭心脏。
这特么……不是把人往死里玩儿吗?徐泗对系统恨得牙痒痒却表露不得,几乎憋出内伤。
祁巢轻轻笑出声,一脸我懂得的表情,“知道厂公一人只给一次机会。下回我再物色些好的送过来。”
徐泗呵呵干笑了两声,没有回话。
“听闻父皇命厂卫联手共同查案,我看那锦衣卫指挥使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案件方面,还请厂公多多担待。”祁巢起身临走前,万般诚恳地托江荥办事。
徐泗含含糊糊应了声,送他出了门。
一转身,他在脑中疯狂戳着2333。
“哈弟出来,你欠我一个天大的解释。老子真是……”
【叮咚】
“徐先生?徐先生?您先别急,您先听我说话,徐先生?发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徐先生?请先冷静。”
单方面地控诉完毕后,徐泗深吸一口气,撩一撩额前的发,优雅道:“说吧,你解释,我听着。”
“此类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目前不排除是原宿主主人,出于自我保护,自动删除了对自己不利的记忆信息。具体情况目前还在核查中。徐先生稍安勿躁。”2333平静无波的声音极力安抚着处于暴走边缘的徐泗。
很好,这种bug第一次出现就被我碰到了。不错的,很可以。自己运气真是棒棒哒。徐泗咬牙切齿。
“我就问一个问题,这些记忆能不能恢复?”
2333,“这个,要我们的技术人员尝试后,才能告知您准确答案。”
徐泗苦笑,“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江荥跟那个幕后大佬是一伙儿的啊!共同谋反啊!我现在尼玛还在帮着韩炳欢查自己啊!”
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吗?查吧,一查出来自己非死不可;一直拖着不查吧,怎么在韩炳欢面前刷好感?而且,这事要是被韩炳欢发现了呢?徐泗一个头两个大。
“徐先生,此次事故由我们一力承担。对此,可以免费给您提供一次援救机会。”2333终于说了句人话。
“援救机会?不带副作用的那种?”徐泗想起这茬,突然问,“啊,对了,那天你拍的那个……那个录像,会给多少人看?”
妈的,那是真人版无节操钙片啊,主角还是自己……徐泗突然老脸一红。
2333,“那是机密文件,只有负责wtp890开发试验的研究人员才能看到。”
徐泗松了口气。
“人数……大概也就三四百人。”
“?”
WTF?老子的钙片要给三四百人观摩?这些人还是带着正经严肃的研究精神在观摩?这感觉……堪比日了最野的狗。
“徐先生放心,此次救援机会不是药物试验,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2333保证。
呵呵,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徐泗一时间接受了这么多的连环打击,本来斗志昂扬,此刻不免有些低落。
2333此后还说了一些例行鼓励的话,徐泗心累,只当蚊子在耳边嗡嗡叫。
时间紧迫,他要在案件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韩炳欢:我居然没出现。
徐泗:欢欢,我被狗币系统奇虎的遍体鳞伤。哭唧唧。
韩炳欢:乖。系统在哪儿,我去砍了他。
某夏:我我我……我去吃碗泡面。你们先砍。
第14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14
颂雅阁。
京城颇有名望的一处……南风馆。
转过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甬路两侧有成片海棠兼着芭蕉,墙下忽开一隙,灌入清泉一派,绕阶缘廊,盘旋竹下而出。
清泉尽头的一间上房,颂雅阁新晋头牌——风雪公子乔苏,微微蹙眉,轻轻推门而入。
“主人。”悦耳如琴瑟婉转的声音响起,公子撩袍下跪。
单膝刚刚触及地面,长身而立的威严男子猛地转身,一脚将其踹翻在地,这一脚,无巧不巧,无比讽刺地踹在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
“我不惜废你武功,千方百计把你弄上那只阉狗的床。这就是你替我办的好事!”男子面如罗刹,深陷的眼窝里迸发出狠厉的精光,剜在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有如锋利的匕首。
乔苏一声不吭,爬起来端正地跪好。
气得极了,男子又踢翻了脚边的朱漆脚凳,阴森森掰过乔苏的下巴,力道大到像是要将其捏碎。
乔苏皱眉。
“怎么,不过做了半旬的男娼,性子就被磨平了?”嫌恶地甩开,男子掏出手巾揩手。
这个动作刺痛了乔苏的双眼,眨了几下敛去莫名的情绪,他恭敬道:“属下走之前,自窗扉中的确亲眼窥见江荥饮下梦呓散。”
“呵,”祁巢冷哼一声,“那今日在本皇子面前活蹦乱跳、耀武扬威的人是谁?鬼吗?借尸还魂吗?”
“属下……”乔苏不解,他真真切切地看到江荥喝了茶,按理说必死无疑,何以能逃脱呢?可现实是,人家就是活的好好儿的。
“那腌臜奴才老谋深算,不知道有没有起疑,我今日去探口风,竟是半分异样没瞧出来。”祁渊在房内踱来踱去,异常焦躁。
“若是起了疑心,以江荥的性格,早就对我们痛下杀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乔苏敛目答道。
祁巢看看乔苏半边脸上还留着自己靴印,稍稍有些解气。当初乔苏凭借着过人才智和一身武艺投奔自己营下,不出两年就成了他举重若轻的左膀右臂。没成想,居然靠着一张脸入了江荥的眼。
江荥多疑,为了能成功近身,祁巢不仅给乔苏安了个落魄书生的身份,还忍痛割爱废了他武功。折腾了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能不气吗?
“若是没起疑心,为何明里暗里一直在寻你?”祁巢现在也有点懵,为了藏好乔苏,他特地买通了颂雅阁的老板,折了不少银子。
乔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