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10)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如今见到东厂厂花来,已经见怪不怪。他们十分默契地选择了视而不见,同时默默在心里为自家指挥使点蜡。
为了早日赢取韩炳欢的心,徐泗开始转变自己的形象,不对,是转变江荥的形象。
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他做的改动尽量细微且不显眼。今日沐浴时牡丹花的精油少放一些,明日穿衣时华丽的衣着上少戴个玉,然后积少成多,他就可以迎来彻头彻尾的改头换面!
想想,还有点兴奋呢!
徐泗托着个黑布罩着的小笼子自拐角现身时,韩炳欢忽然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上有些许不一样,至于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
江荥是个爱美之人,东厂不设在宫内,只是紧挨着皇宫,除了日常入宫拜见皇上,江荥会着太监官服,此外其他时候,他都穿戴着寻常自己的衣裳。
今日他着了一件烟青色长衫,丝毫没有往日里张扬阴鹜的气场,许是衣裳的颜色淡了些,衬得他眉清目朗,潇洒俊逸。
他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步伐轻快地走来,与韩炳欢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时,勾起一个明亮的笑容,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晃花了韩炳欢的眼。
有那么一瞬间,韩炳欢发觉自己的心跳有一丝的不稳,恍若心脏最柔软的位置被人用力撩拨了一下,有些颤动,有些酸涩。
“看本督主今日给你带了什么好玩儿的。”徐泗献宝似的弹了弹自己手中的笼子。
作者有话要说:
韩炳欢:水仙花?
小鼻涕:相信我,总有一天头会发芽的。
韩炳欢:画呢?
小鼻涕对手指:那是一颗大大的爱心。比哈特。
韩炳欢:绿豆糕能吃吗?
小鼻涕:唔……我试过,你最好还是别吃。
韩炳欢:“……”幸亏本官有先见之明。
第12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12
韩炳欢咳嗽两声,为难地眨眼:“江督主,本官眼下有要事,想先行一步,您看这……”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可是徐泗是谁,那是崭新的一代人精啊!能看不出来韩炳欢这是想躲着他吗?那怎么能行呢?死缠烂打没什么技术含量,拼的就是个坚持不懈,水滴石穿。当然,要是能日久生情就更好了……咳咳……
脚下微动,徐泗大喇喇地挡在韩炳欢欲从速开溜的身前,低声道:“韩大人莫慌,我今日来,也是有要事相商。而且,本督主这事儿,当是目前韩大人最关心最要紧的大事。”
“哦?”韩炳欢挑眉,随即敛容道,“督主可是于案子上有所进展了?”
徐泗莫测高深地睨了他一眼,故作沉吟,咧开一个坏坏的笑,“韩大人现在,想看看我亲手为你挑的礼物了吗?”
韩炳欢:“……”
那是个方方正正的笼子,上面蒙着层黑色的绸缎布,遮的严严实实,偶尔还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奇怪响声。
难不成是个活物?韩炳欢皱眉。
徐泗轻手轻脚把它搁在桌案上,然后满脸期待地托腮望着韩炳欢。
“这里面……是什么?”实在受不住他紧迫盯人的视线,韩炳欢礼貌性地表示了一下好奇。
“你猜?”
“……”
一番‘你猜嘛,我不猜;你猜嘛,我猜不出;你猜嘛,沉默’的纠缠之后,徐泗挑开了那层欲盖弥彰的布。
韩炳欢跟笼子里那双绿幽幽的竖瞳大眼瞪小眼,半晌,他扶额叹气。蛇?居然是条小蛇?看这花纹,还是剧毒无比的金环蛇?
徐泗一看韩炳欢这反应,有点不大高兴,“打听到韩大人的生肖属蛇,本督主好不容易找来一条长相稍微好看一点的。”
好不容易四个字特地加强了语气。
金环蛇全身体背金环和黑环相间排列,此刻正半曲起前身吐着猩红的信子,看长相,确实挺华丽霸气,威武不凡。
但,越是好看艳丽的蛇,越毒。
就跟江荥一样。
韩炳欢眯起眸子,不动声色地离那条蛇远一些,绷着脸道:“它有毒。”而且,韩指挥使怕蛇。
“放心,本督主已经命人把它毒牙给拔了。”徐宝宝乖巧道,“它现在无毒无害。”
韩炳欢默然。你比它更毒。
“它的名字我都给取好了,就叫韩四。嘿嘿嘿。”徐泗搓着手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只小蛇,韩炳欢眼睁睁地看着毒蛇直立的前身迫于厂公淫威,就这么蔫了下去,委屈地蜷成一个球……
不想去纠结为什么厂公要给一条蛇取名韩四,而不是韩大韩二,韩炳欢调整一下面部表情,重又把黑布蒙上,“谢过督主……美意。不知督主所说的要事是……”
谈及正事,徐泗也不再嬉皮笑脸,坐下喝了口茶,悠悠道:“刺客跟金佥事的尸身可还在?”
“在。”韩炳欢道,“还未查出因何毒而死,不敢任其下葬。”
“好,今日本督主募得一位辨毒高手,顺道带他来瞧一瞧。”徐泗拿眼角余光觑着韩炳欢的反应,发现他面色平静。
也是,于招揽邪门歪道的能人异士一项,东厂一直远胜于锦衣卫。
“人在何处?”韩炳欢抬眸。
“衙门外候着。”
现在是秋后,就算气温不高,这尸体一停停个半旬,还是在没有冷冻库的情况下,腐烂程度可想而知,那味道也可想而知。
徐泗磨蹭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不进去为好。他这人什么都好,就算喉咙浅,一不小心把来之前刚吃的莲子羹再吐出来,恐被人笑话。
于是他目送着韩炳欢跟那位绰号毒仙人的异士进去了,心里为他们默哀。
大约一刻钟过去,二人面如菜色地出来了。
掀开面上罩着的并没有什么卵用的面巾,毒仙人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禀督主,验得此毒物乃梦呓散。”
梦遗?徐泗抖抖眉毛,这里的人取名真有艺术气息。
由于跟尸体待得久了些,二人身上多少也沾染上一些尸臭,徐泗摸摸鼻子,默默后退一步,与两人拉开距离。
韩炳欢的脸色有些发白,先唤人把两具尸体拖出去埋了,才道:“还请这位高人仔细与我们详细解释一番。”
毒仙人显然对高人二字很是满意,背着手踱了两步,捋着山羊胡子娓娓道来,“这梦呓散,出自西域,中原甚少得见。乃是由西域一种罕见的毒花的果实炼制而成,中毒者往往深陷幻觉不自知,后因心跳骤停而亡。”
徐泗听着这死法,有点像现代毒品吸食过量导致的猝死。
“这毒物只产自西域吗?”韩炳欢皱眉。
毒仙人点头,“没错,制成梦呓散的毒花在我们这儿,那根本生长不得。”
好了,现在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毒物的源头找到了,来自西域。
韩炳欢一脸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韩大人,秋猎那日抓捕的犯人可招供了?”徐泗突然问。
一句话拉回神思,韩炳欢摇头,“抓到的刺客皆不是骨干,一问三不知,只道是听从上级命令前来趁火行乱。”
看来这个组织的隐蔽工作做的很到位啊,有了上次烈士兄被抓的教训,这次派出来的人都是底层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啊。
就算被逮住,也没在怕的。
“我看大人似有所悟,可是有疑心的人选了?”徐泗于直觉一项,向来很准,他隐隐觉得西域二字一出来时,韩炳欢的面部表情有了一丝的停顿。
“无从疑心。”韩炳欢并不打算与徐泗共享情报。
徐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赏给他一个后脑勺,扬长而去。毒仙人收拾收拾东西,连忙追上。
出了北镇抚司,徐泗顿住,毒仙人恭恭敬敬垂手一旁。
“如何,跟我那杯子里的毒物可是同一种?”徐泗倚靠着北镇抚司高大阴暗的外墙,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禀告督主,是同一种毒,千真万确。”毒仙人左右顾盼,悄声道,“这梦呓散有一股奇特的苦味,一般人闻不出来,只有像我这种浸淫毒物多年、数一数二的老江湖才能探知一二。”
这番话倒是把自己的能耐捧上了天。
徐泗阴着张脸,脑中飞速运转。
这么说,江荥也是被那帮反储的逆党杀死的?为什么?因为江荥捉住了刺客?可是刺客在东厂并没有被审问出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来啊?难道是个人恩怨?这更无从谈起了,江荥得罪过的人,要么已经被他整死了,要么都没胆子再得罪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厂公。究竟为了什么利益纠缠,那人非要江荥死?
一时间理不出个什么头绪,徐泗索性作罢,他不是那种盯着一个问题能纠缠半天的人,心大得很,始终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真理。
回了东厂,徐泗唤过江小川。
江小川满脸喜色地屁颠屁颠奔过来,最近厂公沐浴也不要他伺候了,日常按摩也不做了,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彻底失宠,过得战战兢兢。所以徐泗一唤,他别提多开心了,乐得跟朵花儿似的。
花儿一般的少年——江小川出现在徐泗面前时,一看厂公面色不大好,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小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本督主交代的事了?”徐泗确实心情不佳,韩炳欢那个王八羔子明显是知道了什么,自己暗爽也不说出来让大家一起爽,让他有点窝火。一窝火,他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带了点责备。
江小川一听这话,噗通又是一声跪,“厂公恕罪。那位……那位书生,不知怎的,奴才至今还没寻见。去了之前他的住所,人去屋空,一问街坊,都说不识得此人。奴才眼下正命人拿着他的画像在城门口守着,一有消息,立刻回禀厂公。”
徐泗叹了口气,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
那“书生”显然是做贼心虚,遁了。徐泗仔细想了想,江荥是怎么认识这“书生”的,毫无所得。这段记忆好像被平白抹去了一般,一片空白,总不可能是大街上随手拉了一个美男子,就把人家拐上了床吧?江荥如此谨慎小心,能爬上他床的,应该都是他知根知底的人才对。
想不起来,徐泗怀疑这里面有bug。
于是他在脑海中深情地呼唤起2333。
“哈弟,在吗?”
【叮咚,系统休眠维护中,有事请留言。】
徐泗:“……”
靠,辣鸡系统真是坑我人生,毁我青春,有毒。
“厂主,五皇子殿下来访。”房外小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
徐泗皱眉。五皇子祁巢?江荥记忆里的又一大空白……这bug真是层出不穷,还让人怎么玩儿……
“让他在偏厅稍候。本督主这就来。”徐泗回了一声。
他现在有种不安的情绪隐隐盘桓在心头,不知是源于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若干年后
韩炳欢:你当初到底为什么送四四给我?
小鼻涕:看它可爱呀。
韩炳欢:那为何给他取名韩四。
小鼻涕:因为它是我送人的第四条蛇。
韩炳欢手里绣春刀出鞘:说吧,前三个是谁。
第13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13
拾掇拾掇自己,徐泗不紧不慢地往偏厅走,边走边在揣度着这五皇子突然登门造访所为何事。
江荥是个太监,不带把儿,皇帝不用防着他惦记他女人,所以他出入后宫畅通无阻。绝大多数的皇子公主得宠妃嫔,江荥都见过,记忆里对他们的印象还都挺深刻。独独这五皇子,音容相貌那是半分记忆都没有,蹊跷吗?蹊跷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