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独特的洗白技巧[快穿](18)
如果不是生在这样艰难腐朽的皇室,他本就该是这样嫉恶如仇的少年。
这算什么悖逆,沈明恒实在太有资格鄙夷沈绩。
第15章 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15)
曾经沈明恒所有叫人诟病的缺点都有了解释,赵老大人沉默地回想起自己曾加诸在这人身上的谩骂,一遍一遍在心中道歉。
“赵大人,”沈明恒打断他的自责,“孤确有一事要劳烦你。”
“殿下请说。”赵老大人神色肃然,拱手作听令状。沈明恒还没说,他便已经做好了依令行事的准备。
沈明恒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有朝一日夺嫡摆上明面,孤希望你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沈谦益一次。”
多了未免强人所难,一次就足够。剧情里的沈谦益没他这句交代一样顺利登上皇位,他充其量只是锦上添花,再添一层保险罢了。
“臣……”正要开口应承的赵大人一时讶然,他愣了愣:“殿下,您无意社稷了吗?”
“孤已经不是太子了。”沈明恒神色坦然,并未因此伤怀,仿佛早已做好了准备。仿佛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始终清醒地见证自己迈向深渊。
赵大人有些急切:“臣愿为殿下尽忠竭力,此事尚有转圜余地,万望殿下三思。”
赵大人不知道沈明恒是出于什么样的情绪选择将皇位让给沈谦益,他怕沈明恒是对大周失望故而不想理会,他怕沈明恒终究因这十六年的冷待心灰意懒……否则,历史上曾被废过太子位的皇帝也不是没有,分明还有希望,为何要放弃?
“转圜?”沈明恒能理解科举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可赵大人就为这么一件事对他有了如此大的改观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沈明恒神色无奈:“论民心,论名声威望,沈谦益都比孤更适合。”
正巧聊到沈谦益,童岸在门口低声禀告说三皇子带了三个随从求见,其中一个随从似乎还是府上的书童。
沈明恒闻言看了看赵大人,眼神露出几分疑问,像是在问他要不要先离开。毕竟他们深夜会面,这事儿似乎是挺见不得人的。
赵裕璋垂眸,“殿下不是要臣助三皇子一臂之力吗?迟早要见的。”
他从前尚不敢完全站队三皇子,但他信沈明恒的眼光。况且,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情传了出去,他因此获罪,岂非说明了沈谦益不值得托付?他死不足惜,若能让主君下定决心夺权争位,一切便都值得。
大门被用力推开,沈谦益近乎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他比赵老大人还要激动,甫一见到沈明恒便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语气算不上好,咄咄逼人,可态度却有着与之不相符的心虚与畏怯。
“孤怎么做需要向你解释?”沈明恒皱眉,阴阳怪气道:“三皇子这是觉得孤被废了,专程来摆皇亲贵胄的谱来了?”
沈谦益浑身气势顿时泄得一干二净,他小小往后退了一步,垂头丧气:“我、我不是……对不起,皇兄。”
他道歉了,沈明恒便也不打算计较,可赵老大人却仿佛余怒未消:“三皇子既也知道殿下为兄为长,便该恪守孝悌之道。”
也不知赵大人在生气什么。
沈明恒轻咳一声,其实他已经被贬为庶人,论尊卑长幼,赵裕璋这话都有些不讲道理,“你来做什么?”
“臣弟……”
“是草民等求三皇子代为引路。”周时誉仍一丝不苟地行揖礼,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尊崇,他希望这个付出一切为读书人的开路的少年,仍然可以高高在上,享无数荣光。
至少在他这里,沈明恒永远为君,为尊,为主。
周时誉问:“殿下日后有何打算?”
“孤没有打算,倒不如问,你们有何打算?”沈明恒自夸自擂:“不是孤自负,孤觉得孤挺聪明的,你们若是后续还有计划,孤可以为你们参谋参谋。”
他当然是很聪明的,普天之下,再没人可以让周时誉如此心服口服。
可过往十六年,无人知他胸中丘壑。
“殿下行此举前,为何不告诉我?”同样是控诉的话,宋景年偏说出一股委屈和可怜的意味来,与沈谦益对比,高下立判。
起码沈明恒对他莫名没有底气,他原想说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需要向你们交代,但见到宋景年微红的眼眶,话出口便换了一番模样:“那个,孤也是有把握才……”
他讪讪一笑:“孤知道孤不会有事,孤到底也算半个章家人,他们不至于太强硬地要逼死孤,而且尹家也不会让孤死。”
沈明恒分析道:“孤只要活着,章家就不好另寻他人扶持,孤是章家的后路,后路不断,难免让人心存疑虑。再者而言,孤已经展现了孤的手段,说不定就有人眼红这从龙之功,毕竟如今孤与章家决裂,他们当然可以重新站队。”
对于章家一派的人而言,效忠沈明恒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低。
废太子孤立无援,他们完全可以在为章家做事的同时给这人一个方便,只要零星几点帮助,就有可能获得百倍收益,何乐而不为?
所以活着的沈明恒比死了更有用,他是扎在章家心口的一把刀,刀不拔出来,再好的药都治不好伤。
在场没有蠢人,沈明恒只消说了个开头,他们便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也理所当然能够想到——章家不会允许沈明恒活着。
“陛下与尹家会保您,章家会杀您,殿下,您要用性命去赌他们的胜负吗?”宋景年声音带颤。章家是不会动用朝堂在众目睽睽之下逼死沈明恒,可连傅良都知道找人暗杀,章家只会做得更加炉火纯青。
沈明恒语气轻快:“何至于此?孤身手还不错,你们不是也知道吗?”
沈谦益忍不住了,呛声道:“皇兄是有几条命敢去拼身手?宫闱倾轧多少阴邪手段,皇兄你知道多少?又能躲过几次?你怎么总不将自己的性命安危放在心上?”
沈明恒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不是,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啊?”
就算他勉强承认这次是冒了一点险,可这个“总”字从何而来?他觉得他还是挺在乎自己这条小命的。
一幅理直气壮问心无愧不知悔改的模样,看得人格外生气,周时誉深吸一口气,“草民斗胆,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请殿下吩咐。”
他才不信沈明恒之后什么安排都没有。
沈明恒疑惑道:“你们没回客栈吗?”
“客栈?”他们自宫中离开后便马不停蹄找上了沈谦益,确实没来得及回去。
“孤给你们送了东西,还有一封信,你们看到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沈明恒轻飘飘地说,像是笃定他们会听令行事,哪怕那时他们还没来走这一遭,还没来得及说效忠。
周时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殿下想要我等做什么?我们已经在这儿了,殿下不能直接说吗?”
沈明恒想了想,觉得也可以,他说:“孤给你们送了两箱金子,这些金子的用处景年知道,后续他会告诉你们该如何做。”
他又看向沈谦益:“这钱挺多的,大抵用不完,你若是有需要也可尽管去取。”
“那皇兄你呢?”沈谦益急切地问,他也有了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沈明恒将钱全部拿出来并且分给他的行为透露着几分不详的意味。
“孤用不上。”沈明恒语气随意得像是敷衍,“你们没事就回去吧,小心待久了被发现……景年留下。”
周时誉深深地看了宋景年一眼。第一个谋士在殿下心目中的分量果真会不同,可是没关系,日子还长着,他定要向殿下证明,他比宋景年能干。
知道沈明恒并非没有后手,众人也就稍稍放下心,顺从地退了出去。
外面打更人的锣鼓响了三声。
沈明恒问:“景年,你觉得沈谦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