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独特的洗白技巧[快穿](143)
“啊?”赵琛微怔,一时绷不住脸色:“先生说什么?本王没听清。”
老管家也没反应过来,眼神茫然。
苏兰致是在说介意吗?他一个小小的翰林,拒绝了未来天子的礼贤下士?
这不仅是无意官途,甚至是不想活了啊。
且时下文人向来文辞委婉,便是骂人都含蓄婉转,苏兰致作为文人中斐然才气的代表,应当不会这么直白吧?
莫非人老了,听力出问题了?
苏兰致没有解释,他板着脸,干巴巴地道:“王爷先随在下来吧。”
“去哪?”
“皇宫。”
是了,现在拿到玉玺昭告天下才是重中之重。
赵琛脸色稍霁,“烦请带路。”
一路堂堂正正策马过长街,畅行无阻进了皇宫,皇宫内巡逻的禁卫军都没拦他们一下。
赵琛隐约意识到不对劲了。
苏兰致或许可以打开一座城门,但整座皇宫都尽在掌握,是苏兰致能做到的事情吗?
主使这一切的一定另有其人。
“你……”赵琛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已经走到这里,事实不容得他退后。
赵琛余光看了一眼身后跟着他的一队将士,又看了看抑制不住激动、为他而欣喜的老管家,他心底一沉,面上神色如常。
他在苏兰致的示意下推开太和殿的大门。
里头正有一个少年,手上把玩着一枚玉玺,手边是一碗敲开了的核桃。
赵琛:“……”
第118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32)
沈明恒当然没有拿玉玺敲核桃, 这毕竟是传国玉玺,一朝至宝,即便不考虑政治上的尊贵地位, 也是一件少有的珍宝。
他才不会这么败家。
沈明恒听到声音抬眼, 兴致缺缺:“你来得好慢。”
“是你,沈明恒!”老管家惊叫一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年岁不小了,骤然大喜大悲,让他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他失魂落魄, 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你,居然是你……”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赵琛神色也还是有些僵硬, 一时难以恢复镇定。
他猝然转头看向苏兰致,目如鹰隼, 声音中夹杂着难以克制的愤怒:“苏兰致, 你骗了我。”
苏兰致面色平静:“何出此言?王爷,苏某从未对你承诺过任何事。”
是啊,是他一意孤行, 是他自鸣得意, 是他自以为是。
赵琛冷笑:“可你也从没提出异议。”
“有话好好说, ”沈明恒不满地将苏兰致护在身后,“他不过是奉命行事,你有本事冲我来。”
好一个奉命行事,赵琛终于清楚, 苏兰致奉的究竟是谁的命。
事已至此,赵琛平静下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赢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傻子才会觉得沈明恒是孤身前来,想必皇宫,乃至于盛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战书上说败者为臣,赵琛这句话,显然是不打算遵守。
沈明恒眨了眨眼:“你不服?”
赵琛讽刺地笑,“你觉得我能服吗?”
沈明恒正色道:“首先,像宁远这样的大才,你没能收服得了很正常,我能收服自是我的本事,这很公平。”
苏兰致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沈兄过奖。”
赵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兰致。
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难道他以前没夸过吗?
他用的词比沈明恒高级多了,什么“治世能臣”、什么“社稷栋梁”,这些词不必区区一个“大才”好听?
“其次,”沈明恒走到一个侍卫身边,将他腰间佩戴的剑拔出,扬手掷给赵琛,“比别的,我也能赢你。”
赵琛握了握剑柄,怀疑地确认:“单挑?其他人不会插手?”
沈明恒“噌”地一声又拔出一把剑,在手上颠了颠,漫不经心地点头道:“对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赵琛看了看他的清瘦身形,又把目光投向苏兰致。
那眼中意味不言而喻——这么荒唐的提议,你不管管?你不忠诚!
苏兰致看懂了,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唯有手指剧烈颤动了一下,仿佛是想起来某个不太好的画面。
他心中泛起某种诡异的期待,心想到时候赵琛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劝了。
沈明恒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一刻钟后,他的剑落在赵琛眉心,咫尺之距。
“你……”赵琛长剑落地,叮当作响。
他从小在边境长大,从未有一日落下学武,不知多少人夸赞过他的资质身手,然而所有骄傲都在今天破碎成狼藉。
他连三招都没有走过。
赵琛苦笑,他微微闭上眼睛:“你动手吧,愿赌服输。”
他知道的,他毕竟是旧皇朝的宗室,还曾掌兵,留着他的性命危害太大了。
老管家原本还在因震惊而失神,见状猝然惊叫一声:“不要,别!”
他上前几步跪倒,哀求道:“沈将军,不,陛下,求您手下留情,我保证我家主人定不会成为您的威胁,否则、否则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沈明恒笑了笑,慢悠悠把剑收回,“不至于——赵琛,你这次服了吗?”
赵琛余光能看见老管家泛红与恳求的眼,他低下头,咬牙道:“心服口服。”
“撒谎。”沈明恒不满;“你根本就没服气。”
他把剑还给一旁的侍卫,整了整衣袖,负手在后,“跟我来,我再跟你比一场,这次胜负由你评判,假如我赢了……”
他笑了笑:“事不过三,赵琛,我赢了你三次,你也该表态了。”
若是连输三次,那他也太丢脸了。
赵琛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受不得激,他断然提步跟上,问道:“比什么?”
苏兰致皱了皱眉。
这件事情他事先也不知,此刻亦是一头雾水。
他们跟在沈明恒身后,上了皇宫的高墙,这里可以看到大半皇城。
皇城很热闹,街道上人群熙攘,这热闹与世家大族权贵无关,欢笑着的都是最寻常的百姓。
这场景并不罕见,即使生在乱世,逢年过年时也总能见上一回,可出现在这种时刻便诧异得很。
大厦将倾,百姓是最无力的人,他们向来对战火避之不及,怎么会在城门将破、风雨欲来时出门?
赵琛注意到,交错纵横的皇城街道上,还多了一群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四处奔走,步履匆匆,似乎是有公务在身。
他们有意无意地成为了人群的目光中心,似乎正式由于他们的出现,百姓才可以这样坦然自在。
赵琛忽然知道沈明恒要和他比的是什么了。
他喉咙干涩,“这是你的人?”
如此轻易,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百姓认同,无怪从前总有人说沈明恒最擅长兵不血刃灭一城。
沈明恒微微得意:“是原来的禁卫军。”
赵琛一怔。
“黑色面具是照夜的标志。”沈明恒对他眨了眨眼:“是不是很神奇?你知道吗,这面具其实只是我在京中随便找的。”
得益于从小练武,赵琛的目力很好,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街上有个禁卫军在人群中抱起一个不小心摔倒的小孩。
那孩子在笑,身边的父母也在笑。
赵琛相信没有一个军队的军规是要求他们抱起路边的孩子,所以这一切全是禁卫军的主动为之。
可是为什么呢?倘若是沈明恒治下,那都能勉强说得过去,但皇城禁卫军不是素来都高高在上、横行无忌的吗?
沈明恒慢悠悠地说:“有时候,谁说荣耀就不能成为一种枷锁?”
赵琛神色几经变幻,而后他释然般地叹了一口气,“你又赢了。”
他屈膝跪地,俯身行礼:“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