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独特的洗白技巧[快穿](128)
“主公!”
下属们急得团团转,“主公万万不可仁慈,沈默必须死。”
“我等也知主公爱惜沈默之才,可是主公,沈默是夏侯斌的军师啊!”
“沈默这些日子确实帮助我军良多,可是他也知道太多东西了,他绝不能活着,属下愿做这个恶人。”
吴德跃恼羞成怒:“你们是在逼迫本将军吗?说了不许!”
他神色郑重了许多,愤怒中仍然可以看出其不可辩驳的认真,一字一句道:“谁都不许对先生不利,若先生有危险,你们也得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先生。”
如同凭空炸响的惊雷,此话落下,满室寂静。
在场的人没想到自己的主公会为了一个外人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谈不上有多少失望,但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和委屈。
他们也知道沈默厉害,但你至于这样上赶着吗?
为了一个沈默,连他们这群陪你一起征战一起打天下的人都不在乎了是吗?
吴德跃踟蹰片刻,还是不想伤了心腹们的心,他无奈地低声道:“个中事情许多我不方便解释,不过,你们完全可以将沈先生当成自己人。”
心腹们:“?”
这句话出来确实不用解释了,这句话就是最好的解释。
下属小心翼翼地确认:“主公是说,沈先生是你安插进平城的卧底?”
他们的态度有了个翻天似的改变,但焦急一如既往。
“主公你糊涂啊,沈先生这样的谋士,怎么能去当卧底?”
卧底死亡率多高不知道吗?
“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吴德跃有些头疼,深觉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他含糊道:“沈先生是自愿的,别问了,你们照我说的做就好。”
正常来说,吴德跃已是赫赫有名的八路反王之一,他麾下的文人将领绝不缺少该有的警惕性。
他们的班底已经建立起来,任何人要加入都得经过一番例行的试探与考察。
但沈默都为了他们越城自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平城卧底了,这还有什么可试探的?忠诚!绝对的自己人!
他们不知道事实上吴德跃与沈明恒认识也才七天,理所当然地认为早在沈明恒加入平城前就已经是吴德跃的一步暗棋。
原来本就是同一阵营的,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下属们心有余悸地回去反省了。
吴德跃嘴上对下属们说不介意先生回平城,然而出发当天他与沈明恒同乘一辆马车,坚持送他到城外。
吴德跃恋恋不舍:“先生,一定要走吗?就算暂时不能与平城撕破脸皮,我也可以让人假扮土匪,助先生假死脱身的。”
沈明恒冷酷无情,“自然不行,我若不回去,谁替将军指挥平城军?”
吴德跃被拒绝了还是很感动:“某何德何能,能得先生为我筹谋。”
“将军愿意将此次对战苗所江的指挥全权交由在下,这份信任,在下亦是感激不尽。”沈明恒微微一笑。
他发誓,这次笑是真心实意的,一点儿没做戏。
到了城外,吴德跃不得不止步了。
他招了招手,队中一个下属随即出列,朝他们抱了抱拳。
吴德跃道:“先生此次回平城,路途迢迢,以免遇到危险,某自当遣人护送,以尽……地主之谊。”
这位下属那日也在场,他是知道“真相”的,当即抱拳一礼,铿锵有力道:“主公放心,属下定然保护好先生。”
平城派来随行的部将一脸警惕:“多谢吴将军,但我等自不会让军师遇到危险。”
他在“军师”两个字上重音强调,希冀打破对方想要抢人的不切实际地奢望。
那下属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沈明恒微微一笑,“将军思虑周全,那便多谢这位将军了。”
下属挺了挺胸膛,咧开嘴笑:“应该的,先生别把我当外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
话毕得意地看了平城部将一眼。
就说先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吧?
“你!”部将不忿,正要争论时,沈明恒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明恒眼神示意他退后,压低声音道:“别人的地盘,他们人多,不要冲动。”
部将张了张口,又徒然闭上,而后狠狠瞪了那越城下属一眼。
都怪他没用,让先生受委屈了。
第106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20)
沈明恒回到平城的时候, 他在越城时写的第二封信也送到了盛京。
第一封信是交代自己换了地方,第二封就是骂赵琛的那封。
苏兰致刚从宫里回来,身心俱疲。
继莫道君之后, 皇帝又有了一个狂热追捧的道长。
这次更夸张, 不知名姓,不知长相,不知年龄,甚至不曾亲眼见过,连究竟是否存在都有待商榷,偏他信誓旦旦, 引为真仙下凡。
苏兰致这次被叫进宫,就是去为那位神秘的道长撰写文章去的。
陛下偏爱华丽辞藻, 令殷齐上前口述, 又嘱咐苏兰致着笔记下。
对苏兰致而言,这事儿不难, 无外乎辞藻堆砌罢了, 写些百无一用的浮文巧语比微言精义要容易得多。
但他依然觉得疲惫,是从骨髓处蔓延出来的无力。
他寒窗苦读,不是为了昧着良心给某个人歌功颂德的, 好的文章也应该是长在地里, 而非夸夸其谈, 于苍生世道皆无益。
“公子,沈公子寄信来了。”守门的小厮替他推开门,低声回禀。
苏兰致好似又有了几分精神,他陡然提起兴致, “拿过来吧。”
他身边的小厮都知道,沈公子的信和赵公子的信是不一样的, 虽然自家公子都会很重视,但唯独收到沈公子的信时,他是开心的。
苏兰致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或许是因为这份信是写给他的吧,不是给大梁的苏状元苏翰林,只是写给苏兰致苏宁远的。
那是好友间的无话不说,无关利益风月。
苏兰致坐到书房里,认认真真看完了好友写给他的信。
与沈兄的书信往来一开始是个意外。
某天他下朝回家,随手拆开了小厮送上来的信,然后才发现这不是写给他的。
那信是一个人写给自己阔别已久的友人的,两人显然关系极好,遣词造句不按韵律,然而字字都泛着亲昵熟悉。
苏兰致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
他也发现了问题出在哪儿——信封也许是被雨水打湿过,有一处墨点晕开,“乌汀巷”三个字看不太分明。
他所住的地方为“乌淮巷”,大抵正是因为仅一字之差,信使才送错了地方。
哪怕并非是他的错,但他私拆了别人的信件是事实。
苏兰致觉得愧疚,专程去了一趟乌汀巷,打算亲自将信件送回并说明缘由,可惜去到之后才从附近邻里那打听到,收件人早在三月前就已经搬走了。
不得已,苏兰致只好写了回信,顺着寄出的地址,向写信的人表示歉意。
他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唯一得知的信息只有落款处的一个“沈”字,便以“沈兄”相称。
不曾想,他居然还收到了回信。
信上说这并非是他的过错,让他无需道歉,请他不必介怀。
又说:“不过与友闲谈,无大要,既为兄台所见,也算在下高攀了。”
——信是写给友人,既然被你看到了,或许是上苍让你我做一日好友,能与你结交相识,算我高攀啦。
虽是礼貌之言,但也能看出对方的体贴,苏兰致没忍住,再度回了一封信。
一来二去,两人倒真成了互寄书信的朋友,即使他只知道那人姓沈,那人也只知道他字“宁远”。
他们不窥探彼此的过往,但谁说素未谋面素不相识,就不能成为朋友?
苏兰致看完了这封最新的信,唇边笑意始终不减,反倒更盛了些。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语道:“还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