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后(261)
两“桌”本就挨着,萧谨行与云舒更是背靠着背坐着。云舒吃着吃着,开始想念起土豆来。
“若是锅里放上土豆,煮得软糯,也好吃得很。”
吕衡当即道:“殿下一说,臣也想念土豆了。”
他说完,突然想起什么,颇为怀念道:“臣想起咱们第一次吃土豆,也是用的这样的锅,那时候还是羊肉炖土豆呢。大家第一次不抢肉,而是抢菜。”
庞农闻言,当即大笑起来。
“那次我也在,当时吕大人还将那些土豆一只一只登记在册,生怕殿下偷偷给吃了,哈哈。”
云舒也想起自己嘴馋,第一波土豆刚种出来的时候,吕衡勒令他不准吃,得多长一些才行。第二次,也就分了他一点过过嘴瘾。
“过几天边老他们来京都,会将土豆种一并带过来。等开了春,京都这边也能种上土豆了。”
吕衡当时去长安的时候,一路上也给各城带了不少土豆种,还派人去教他们如何种。若是顺利,再过半年,大雍将不σw.zλ.再有饥荒。
吕衡吃着吃着,突然觉得这热腾腾的汤和菜,熏得他眼睛有些湿。
他轻轻吸了下鼻子,笑着道:“这辣的吃多了,倒是有些口渴了。”
丁嘉禾坐在他身边,自是注意到了吕衡的动静,他拎起一边的酒坛,给吕衡倒了一碗,“吕大人喝些润润嗓子。”
每“桌”的边上还准备上了酒坛,只是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但被辣椒辣过之后,大家直接将白开水喝出了酒味来,甚至有人拎起酒坛喝水之前,还要与隔壁“桌”的人来个举坛痛饮,大喝一声“干”。
热闹是热闹了,但云舒看着他们这样,悄悄摇了摇头。
就这架势,晚上茅房外怕是得排起长队来。
与云舒这边的热闹不同,宫中的宴席可谓是气氛压抑。
承安帝本做好了父慈子孝的准备,却没想到他都已经打算拉下脸了,云舒居然没给面子,直接带着萧谨行一起翘班了。
萧芜倒是好好地坐着,但承安帝越看他越气,冷着脸质问道:“谨行怎么没有来?”
萧芜眼都没眨地胡诌,“谨行忽感风寒,臣怕他到了殿前,将病气过了来,于陛下龙体不利,就让他留在家了。”
承安帝根本不信,“那云舒怎么也没来?”
这两人一定是干什么事去了!
萧芜恭恭敬敬行礼,但是说的话对承安帝来说,却一点都不好听。“陛下恕罪,臣只知道谨行是生病未能参加宫宴,至于殿下为何没来,臣还真不知情。”
这话就差明着说,我知道我儿子为什么没来,你儿子为什么没来,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承安帝被这么一堵,更不开心了。
承安帝不开心,那些朝臣和王公们就更加谨慎了,吃个饭都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以至于整个大殿内,除了丝竹之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
当然这些人里,也不全都是小心翼翼之人。
云舒他们所在的卫所墙外,有人听着里面的热闹,小声问身边的人:“确定玄甲军和玄甲卫都在这里了吗?”
“确定了,而且夏王和萧将军也在,是我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除了他们外,夏王的那些下属也进去了大半。”
先前那人踩着对方的背,偷偷往里面扫了一眼,随后快速下来,笃定道:“全都在喝,酒坛子都用了不少。你在这里继续盯着,我回去禀告主子。”
第164章
大雍一直都有守岁的习俗。
不仅民间会在家宴之后,召集家人们聚在一起一同守岁,就连皇宫中举办的除夕夜宴,也会吃吃喝喝看看歌舞,直熬到元日到来,然后让群臣在新的一年,第一时间为皇帝送上新年祝福。
此次的除夕夜宴,自然也不例外。
亥时三刻,昭阳殿的歌舞并未停歇,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承安帝的身体早就不行,但他不想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让朝臣看出他的身体状况,于是只能强撑着如往年一般不提前离席。
然而即便他强撑,在喝了些酒,又被殿内的暖盆烘烤得浑身发暖后,也不免倦意上涌,歪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
金太妃见他如此,笑着对朝臣道:“这酒哀家尝着也觉得不错,陛下多吃了几口,倒是有些醉了。今日除夕,尔等也不要一直这么拘着,合该放松放松。”
端坐了一个多时辰的朝臣们,早就已经累得腰酸腿疼,听了金太妃这话,自然如临大赦。
况且宴会本就到了尾声,朝臣们在得了金太妃的许可后,慢慢也放开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着天。
萧芜身边自然也聚集了不少人。
萧芜既是当朝右相百官之首,又是夏王王夫的父亲,找他探听消息准没错。
就连一向逍遥度日的永王,都端着酒杯来找萧芜了。
这些人纷纷猜测云舒是不是与承安帝彻底决裂了。而云舒今晚没来参加宫宴,其实是在给他们一个信号,让他们快点站队。
朝臣们嘀嘀咕咕的时候,后妃们也没闲着。
承安帝的后妃众多,但能来参加今晚宫宴的,却不多。
能够入席的后妃,除了被归还册宝继续坐上皇后之位的窦皇后外,还有一名贵妃,以及承安帝最近颇为宠爱的妃子。
三个女人一台戏。
即便是这样的国宴,在承安帝睡着后,几个女人也话里藏刀、你来我往。
你说我一句人老色衰失了宠爱,我说你一句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
宫中一片祥和的时候,京都的大街之上,突然出现了数支全副武装的官兵。马蹄声夹杂着沉闷的脚步声,吓得周遭正在家中守岁的百姓纷纷关紧屋门。
数支队伍齐发,禁军统领胡扬也带着人,找到了正在巡警的金吾卫首领耿业。
他一举手中腰牌,道:“金吾卫耿业听令,召集金吾卫所有人手,立即随我一同出发。”
胡扬手中的乃是调动京都所有兵力的虎符,这样的东西只有陛下才有。
耿业见状,赶紧抱拳应下,然而在跟上胡扬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胡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
胡扬瞥了一眼耿业,“你们金吾卫的中郎将都被入了大牢,难道你们就不想报仇?”
耿业闻言,心中一惊。
数日前,金吾卫中郎将被夏王殿下当着陛下和群臣的面抓捕,其后被查出数条罪状,如今正呆在刑部大牢里,就差最后判刑了。
由于那人残害了不少少女,百姓们群情激愤,文人们更是写了不少诗句文章,明里暗里骂他们金吾卫。
金吾卫的人被那些指桑骂槐的文人们骂得抬不起头,正憋了一肚子火呢。
如今让他们报仇?
耿业又往胡扬的怀里看了一眼,刚刚虽然看得不是太真切,但那确实是承安帝的虎符。
独一无二的,可以号令只听命于承安帝的禁军,及旗下金吾卫、千牛卫的虎符。
莫非陛下要对夏王殿下出手了?
耿业心口狂跳,赶紧带着人快步跟上胡扬,而去给千牛卫传令的人也回来了,还带来了千牛卫数千人。
很快禁军、金吾卫、千牛卫的人就集结完毕,全军上下足足有一万人。
胡扬看着眼前的金吾卫和千牛卫,下令道:“夏王不忠不孝,屡次三番顶撞陛下,我遵陛下令,与尔等一起前去抓捕夏王,控制在京都横行的玄甲军与玄甲卫。”
千牛卫的统领赶紧道:“可是他们有厉害的武器,而且人数还比我们多,我们怎么拿下他们?”
夏王进京那天,他们就被那个叫庞农的,带着人修理了一番,此刻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胡扬当即道:“我收到消息,他们今夜在卫所露天摆宴,全军上下不禁酒。我刚刚派人去查探,虽然人已经散了,但满地的酒坛,还未来得及收拾。
饮酒是军中大忌,如今他们喝得人事不省,正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这个道理谁都懂,千牛卫统领当即道:“我们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