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99)
第一次出行,还要躲着知府,陈烈酒不敢太张扬,只要了条两百料的船,能装载一百二十车的炭。
这一百多车对于攒了一年的炭的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洒洒水的数量。
但只要销路能打开,后面他们的炭都不愁销了,他是带着满满的信心出发的。
可整个陈氏宗族的人并没有那么轻松,为了攒仿银炭,他们这一年的工钱都没有发,得把所有的炭卖出去,才有钱。
天高皇帝远,人生地不熟的,陈烈酒真的能把炭卖出去吗?
陈氏宗族的族老知道,他们陈氏宗族在靡山县能耀武扬威,但出了靡山县啥也不是。
给不了陈烈酒什么保证,只能祈求他这一路平安,顺利归来。
陈氏族老在想什么许怀谦不太清楚,送走老婆,他难过了两天,也强打起精神开始他的忙碌了。
九月中旬,裴望舒放榜了,努力了一年再有孟方荀这个学霸辅导,这次他不负众望地挂了个吊车尾考上了秀才。
喜得他母亲当场心疾发作,幸好提前关注着他消息的许怀谦、段祐言他们这一行人当天就去给他贺喜了。
一看到他母亲心疾发作,最近学医又学文的段祐言和盛云锦两人都随身带着银针,给她扎了针。
“伯母常年患有心疾,勿要大喜大悲,别好好的喜事,变成了悲事。”段祐言把裴望舒母亲抢救回来,劝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杜月蓉也是因为太高兴了,没想过自己心疾会当场发作,这会儿回味过来,已经冷静了下来。
“娘,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裴望舒听到段祐言说他母亲长年患有心疾的时候,腿都吓软了,这会儿他娘醒过来,他是又自责又后悔。
自责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后悔以前太不懂事了,老惹他娘生气。
“娘胎里带出来的,”杜月蓉跟裴望舒摆摆手,“跟你说了也没用,没得治。”
“可以调养。”段祐言想到盛云锦托人从京城给他找来的医书,“听说太医院里有一种安心丸可以调理治愈心疾之症,因为药材太过于稀少,民间没有流通。”
“真的?”裴望舒像是瞬间看到了希望。
“真的!”医书里多次提及,应该差不了。
“好好科考吧。”许怀谦给了他一个方向,“等你考上进士了,你就可以向陛下请求赐药。”
戏文里都这么写,一般皇帝也会被进士的孝顺所打动,愿意赐药。
“我考!”裴望舒想也不想地同意了,他娘为他辛苦一生了,他考个进士求个药怎么了!
“我们一起帮你。”许怀谦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鼓励。
“也别把自己逼太紧了。”杜月蓉深知自家儿子的性格,这就是一个拿书就犯困的,“你能考上秀才,娘已经很知足了。”
在他们这个云梦县,有个秀才功名已经可以横着走了,就算现在要她闭眼,她都满足了。
“我不,娘!”裴望舒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读书,“我想要科举,想要考上进士,一个秀才的娘而已,还不够风光,娘,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活到我考上进士,你就有诰命了,有了诰命,你现在的那些朋友见你都要给你行礼,到时候名门闺秀,你想挑什么样的就能挑什么样的姑娘给你当儿媳!”
似乎被儿子的描述美好场景给迷住了,原本活到儿子考上秀才就满足的杜月蓉瞬间不满足了,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你别耽误了,快去学习吧,你娘我想当大官娘了。”
裴望舒:“……”娘哎,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当真啊。
从裴望舒家里回来,许怀谦也兑现了他的承诺,请他们吃了全姜宴。
各式各样用生姜做的美食摆上桌,吃得他们大呼过瘾,就是许怀谦不那么恶作剧就好了。
“为什么一个鸡腿咬下去也是姜啊?”章秉文好不容易从他们这群牲口里抢到一个鸡腿,咬下去一口的姜味,辣得他眼泪直流。
抢到鸡翅的裴望舒也没好在哪里去:“我这个鸡翅也是生姜。”
“鸡肉块也是。”段祐言吐出他嘴里的“鸡肉”。
“你们还算是正常,”孟方荀看着面前像炖萝卜的生姜,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这萝卜也是生姜。”
“因为生姜它除了不像生姜以外它什么都像。”许怀谦解释了一句,知道他们会抢,一锅炒鸡里他就放了一点点鸡肉,其他全是生姜。
说着他夹起一块真正的“鸡肉”品尝一口,辣得他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连他自己也被刺客了?!
许怀谦在家大摆生姜宴的时候,左邻右舍当然也有看不惯的,比如闻到味儿馋得不行的陈贵家。
“吃吃吃,就知道吃,地里那么多生姜吃不完看你们怎么办!”
现在陈家是村里人都巴结的对象,她不敢高声骂,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
她不知道,陈金虎这会儿正带着一众北方医馆的采购人往杏花村赶。
第38章 把酒话桑麻38
开了春, 陈金虎就提着王婉婉给他收拾的行李,回镖局走镖去了。
他们的镖局叫永兴镖局,坐落在永兴府一个很不起眼的街道巷子里, 镖头叫邴兴达, 是个三十多岁爽朗的汉子, 这家镖局是他接替他老爹的。
原本的镖局就不是很大,加上这个时代的人又没有太多出远门的人, 能够用到镖局的地方很少很少。
因此镖局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这么多年过去,还维持在只有二三十的规模, 接的单子也大多天南地北哪儿的都有, 不说发大财, 但总比在地里辛苦刨食挣口粮的强。
一开始, 邴兴达看到双脚向他走来的陈金虎,还以为是陈烈酒,刚想开口问他怎么来了, 结果等陈金虎一走近他才发现不是陈烈酒。
陈烈酒没有这么高的身高,也没有那满脸灿烂的笑容。
邴兴达惊讶:“小虎,你的腿好了?!”
陈金虎就知道他这样回镖局, 镖局的人肯定会惊讶,遇到谁都笑:“是我二哥给我治好的!”
“你二哥?”邴兴达皱眉, 陈金虎家不是只有一个大哥陈烈酒么,这什么时候又冒出个二哥来了。
陈金虎解释了一句:“我二哥就是我大哥娶的夫君,他不让我们哥夫, 都叫二哥。”
“哦哦, 是有这么回事,瞧我这记性。”邴兴达摸了摸脑袋, 想起来了,去年陈烈酒来府城是给他们说过,他招了个赘婿入门,还是个读书人。
当时大家伙就有些不太相信,就他那么凶悍的,还能招得到赘婿?还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恐怕就一个识得两个字的农家汉,还得是那种没爹没妈自己都养活不起自己的穷苦农家汉。
不是邴兴达瞧不起陈烈酒,实在是他们一起走了七年镖,他是眼睁睁地看着陈烈酒这个哥儿,从一个小孩子越长越好看,越长越彪悍,对他能找到什么好男人一点信心都没有。
砍土匪、跟官兵叫板、和大老爷吵架,上刀山下火海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比男儿胆魄还要大。
还会说浑话,寻常哥儿听到他们这些男人讨论自家婆姨,都羞得躲起来,他不一样,他还加入他们,和他们一块说,根本没把自己当哥儿看。
还放了话,等他以后有钱了也要找个好看的相公来解馋。
长得漂亮是漂亮,可这世间有几个男儿受得了他这样的夫郎?
他招赘他们不意外,他招读书人,他们是一百个不相信。
读书人都喜欢风月楼里那样羞羞怯怯的俏哥儿,要他们纳妾还差不多,要他们入赘?
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么?
陈烈酒当时跟他说的是,他家相公对他可好了,一点都不嫌弃他是个恶霸,还要考功名给他挣脸面。
当时说好了,过两天就把他家夫君带给他看,结果两天又两天过去,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过他家相公。
他就知道,陈烈酒这小子在说大话。
男人嘛,说两句大话有什么,他还吹过他老婆天下第一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