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是头狼(7)
而路天却被一块做工别致的板子给吸引住了,那块板子底部全黑,正面用红色颜料画了个狼头的图腾,就像是火焰一样正在熊熊燃烧,造型简直炫酷到爆炸。
女店员见缝插针,把这块板子给拿了下来,滔滔不绝的介绍道:“您弟弟眼光真好,这板子是德国进口的,用全枫木做的……”
路爵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板子,还没等女店员介绍完,就大手一挥:“买买买。”
路天把板子拿到手以后,直接踩在脚底下,荡着出了门。但是由于拖鞋不太好抓板,差点儿没摔个狗啃泥。
路天皱着眉头定在原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脚底下的板子。
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这不对劲儿啊,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少年,你先把鞋穿上。”路爵从鞋盒里拿出来一双迷彩色的滑板鞋扔给路天说,“记得我怎么教你的。”
路天弯下腰,把脚上的鞋给脱了,歪着头小心的套上新鞋,征询一般看了看路爵。
“少年,你很优秀啊。”路爵说,“然后再把鞋带给系上。”
路天简单粗暴的系了个死扣,就这还是他学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学会的。
看着他穿好鞋,路爵莫名的有些成就感爆棚,果然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崽,这聪明劲儿,随他。
穿好鞋后,路天吹了声口哨,飞也似的踩着滑板荡了出去,T恤在风中上下翻飞,勾勒出少年锋利的腰线,背后写着几个潇洒的大字:XX肾宝,你好我也好。
除了这几个字有点傻逼之后,路天这行头简直酷到没朋友。
操,这么一想,他好像也确实没朋友。
路天是一路滑着板子回的家,路爵开车都有点儿跟不上他,他简直精力无限。
板子刚买回来那几天,路天走到哪儿都抱着板子,就连睡觉也得搂着放在床边,谁都不能动。
吃饭的时候,先摸一下板子,然后再安心的开始吃饭。
路爵觉得这崽儿魔怔了。
跟他一起上班的时候,路天炫技一般故意从江恒的店门口滑过去,遇到障碍物起跳了下,腾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径直越了过去,双脚稳稳落在板子上,而后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江恒。
江恒一开始没看见他,他还不肯走,又重新在诊所门口滑了一遍。
路爵看明白了,这崽就是求夸奖呢。
少年有了虚荣心,想要跟身边人炫耀一下他的新技能。
“江恒。”路爵帮他喊了一嗓子,估计江恒再不出来夸他一下,路天今天是不会走了。
江恒正忙着伸头朝路天看了一眼:“哟,小天,挺帅。”
路天冷漠的抬了抬下巴,踩了两下地,愉快的跑走了。
酒吧几个小伙子跟路天相处得不错,他们比路天大不了几岁,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逗他玩儿。即使路天丧着脸,从来没搭理过他们,他们也丝毫不介意。
“哟小天哥格还会玩滑板啊。”大东看见路天拎着块板子炫酷的走了过来,挺好奇的走上去瞅了一眼,“帅我一脸血。”
路天目不斜视的走近酒吧的大门,把怀里的板子抱得更紧了些。
“来,给我看看。”大东见他宝贝得不行,开玩笑般伸手碰了碰滑板的轮子,轮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回到了原地。
路天回头皱着眉瞥了他一眼,吓得大东一愣神儿:“这……这么小气。连碰都不让碰。”
“这滑板天哥宝贝着呢。”路爵撇撇嘴,倒了一杯酒说,“睡觉都不舍得松手。”
说完路天就踩着板子飞了出去,玩了个花式的Ollie,踩着板子从楼梯上一阶一阶的跳了下去。
没想到就几天的功夫,他连这个动作都学会了,估计再过几天,他能踩着板子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路爵扬起唇角看了他一眼,嘱咐了大东一句:“看着点他,别让他闯祸。”
前天路天跟人一起玩滑板,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鼻青脸肿一脸伤,手里还拿着根没吃完的糖葫芦。
路爵还以为他是被欺负了,后来从邻居嘴里听说,原来是这崽吃糖葫芦不给钱,被人逮住胖揍了一顿。
路天现在对于人类社会的关系压根一窍不通,他连最基本的表达能力都不具备,更别提独立生活了。
路爵隐隐有些发愁,路天总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吧,他一天天的在长大,必须得有点一技之长,学会跟人类沟通,才能更好的融入到这个社会。
可当路爵看到路天满身泥泞,臭烘烘的从外面进来时,感觉这条道路还尤其漫长。
“操,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德行了。身上怎么这么臭。”路爵捂着鼻子冲路天挥了挥手示意他离远点。
路天浑然不觉的径直走过来,神情高贵冷艳,似乎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刚从粪坑里爬出来。
“他掉粪坑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靠,笑死我了。”大东笑出了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街尾有个化粪池,天哥直接扑通一声栽进去的,溅起一片……我看着他挣扎着从里面爬出来,就这样还不忘去捞自己的滑板……”
他形容得太有味道,路爵及时打住了他,皱着眉头指了指洗手间说:“赶紧带他去冲一下,这味儿,嗬。”
路天愣愣的看了满脸嫌弃的路爵一眼,过没多久,冲着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路天我操/你大爷的!你吃/屎吃撑了啊,还打嗝。”路爵瞬间暴跳如雷。
大东边笑边拉着路天进了卫生间,笑声一阵一阵的从门里面传出来,跟电动一样魔性。
路爵郁闷的摸了摸鼻梁,继续用毛巾擦着吧台的酒杯,感觉自从把路天带回家后,他的生活简直充满了各种意外。
“哎哟,爵哥,可算是找到你了。”老七一脸苦哈哈的推开门,一溜小跑到吧台前,拽着路爵说,“我有大事儿跟你说。”
路爵甩开他,斜了他一眼问:“你能有什么大事儿。”
自从他上次带了那皮衣男过来以后,路爵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唉,咱们坐那儿好好说。”老七叹了一口气,“指不定你要出事了。”
路爵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出事七爷您跟着着什么急啊。”然后把玻璃杯子往桌子上一扣,指了指门口说,“本店还没到营业时间,前面出门,慢走不送。”
“爵哥,您可别这么叫我。您是爷,大爷。”老七被他叫得有点冒冷汗,这位爷可是一位不好惹的主儿,X市这么大一地儿,没有一个人敢跟他横,“就是前几天那个刘顺,哥还记得吗?当时被您表弟给揍了一顿那个,听说他咽不下这口气,要过来寻仇。”
“哦。”路爵压根就没抬头,“然后呢。”
“哥我当时就告诉您别得罪他,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您不听,非得……”
还没等老七说完,路爵就狠狠拍了下桌子,皱着眉头沉声打断了他:“老七。”
老七立马抬起眼睛看着他,心虚的回答:“人不就是嗑了点药,也没害人不是,你用得着反应这么剧烈吗。”
“你他妈天天不看新闻的啊。”路爵放下手里的东西指着他,字字掷地有声,“我问你,那些缉毒警察,年纪轻轻就没了,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牺牲的?你一句没害人说得倒轻巧,想没想过那些毒/品都他妈是沾着人血的!”
老七抬了抬手:“得得得,我不跟您说这个,您深明大义。我就是一二流子,再说了那警察的职责不就是报效国家吗,这也算是恪尽职守、死得其所了不是。”
听他说完后,路爵冷冷的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就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给看透一样,目光中充满了陌生,然后才开口厉声问道:“如果是你自家兄弟死了,你还会这么想吗?”
“我……”老七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所以,就只有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路爵指着门口,没有再看他一眼,“滚。”
“爵哥,我……”
路爵打断了他的话:“滚。”
亏他以前还以为虽然老七没什么德行,但至少人还不错,今天看来,他是瞎了眼了才会那么认为。
老七灰溜溜的走了,拉开门之前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路爵没搭理他,也压根没把他的话给当回事儿。
晚上老罗牵着结衣来找他喝酒,路天跟那狗对视了半个小时之久。
结衣对着路天狂吠不已,老罗拉都拉不住,路天淡定的看着他,抿着嘴唇,眼睛里闪过一丝丝新奇。
“哎,话说你家狗呢。”老罗看着路爵问,“你不是养了条狼狗吗,什么时候牵出来一起遛遛啊。”
路爵翘起唇角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路天,心想说,我家狗就在你眼前坐着呢。
“结衣今天这是怎么了,见了小帅哥这么激动。”老罗摸了摸它的脑门,刚想把狗链子往前拉拉,结果结衣趁机用力一挣,他整个人被带得向前趴了下,链子一松,结衣撒欢一样追着路天跑了出去。
路天踩着滑板腾地冲出了门,看他那神情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充满了兴奋。
后来结衣回来的时候,累得它舌头都出汗了,一直在那儿喘气。
路天拿着块板子,镇定的走到结衣面前,轻轻踹了它一脚,挑衅般吹了声口哨,然后飞快的跑走了。
最后老罗只好牵着结衣走了,沙发上就只剩下路爵和喝大了的江恒。
“你这孩子怎么欠欠儿的。”路爵喝多了,瞪了路天一眼,冲他招了招手说,“小天,过来坐。”
路天拎着板子,一脸冷漠的坐到了他的跟前。
路爵伸手把他帽子摘下来,歪着扣在了自己脑袋上,扬起一个不怎么正经的笑容,拍了拍他后脑勺说:“教了你那么多天,是时候表演了。来来来,给大爷喵一个。”
按照路天这聪明劲儿,估计应该学会了吧,路爵暗戳戳有些期待,目光闪闪的看着路天的脸说:“就这样,喵喵喵。”
喵一个,喵一个,喵一个。路爵内心开始起哄。
江恒笑了笑:“操,到底,会不会啊。”
“我们会着呢。”路爵循循善诱道,“小天,你要是开口了,今天就奖励你一盒肉罐头。”
路天不屑的低下头,看着滑板的图案发呆。
“不,两盒。”路爵竖起两根手指头。
路天仍然无动于衷。
“三盒!”路爵下狠心拍了拍桌子。
听见这话,路天那两只小耳朵蹭地一下就竖了起来,这要是搁动画片里,肯定还得有“叮当”一声音效,小眼神跟突然被打火机点着了一样亮。
路爵心想,有戏。
路天轻启薄唇,张口就来了句:“喵你大爷喵。”
他的嗓音沙哑,带着青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淡淡磁性。
比路爵想象中还要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7章
路爵以为自己是喝多产生了幻听,冲江恒笑得挺开心:“我听见他问候我大爷。”
江恒:“我也听见了。”
知道自己没幻听,路爵这才愣了一下,错愕的看着路天的脸,有点儿无法接受。
路天本人若无其事的戴上鸭舌帽,一手拎着他的宝贝滑板,一只手抄兜阔步走了出去,走姿还招摇得要命,带着点青春期男孩子的叛逆。
路爵目送他远去拍着沙发说:“崽儿大了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