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是头狼(51)
“什么新闻?”路天把一盘鞭炮散开, 然后往前一抛, 扔在了地上。
“就是说,一个毒贩子为了藏毒, 把毒品塞在了屁股里。过安检的时候,没忍住放了个屁,毒品掉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真的假的啊?”老罗的笑声挺魔性,非常具有感染力, 几个人听完都乐了。
“怎么不真?还真有这种人。”路爵说完把打火机扔给了小天, “点了就跑听见没。”
说完几个人都捂着耳朵站在一边, 等着小天点炮。
路天点点头,用大拇指把火机盖旋开, 半蹲下身去点鞭炮的信子, 他点半天没点着, 看得旁边几位大哥有点着急,目光直直盯着打火机的火苗看。
“boom!”路天突然一跺脚,回头吓了他们一跳。
“卧槽!”老罗挤了挤眼, “吓死宝宝了。”
路天这才又弯下腰,把信子给点着了,点完拔腿就跑, 跟路爵站在了一起。
火花飞快的燃烧起来,一路窜过去。
几个人齐刷刷的捂上了耳朵,一脸兴奋的看着地上。
过了一分钟,鞭炮还没响。
“这等得也太久了吧,老子新年愿望都想好了。”路爵说,“怎么还没爆呢?别是个哑炮吧。”
“我去看看,是不是灭了。”老罗说完就飞快的跑了过去,他刚蹲下身,鞭炮就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炸得他耳鸣好一阵儿回不过来神。
路爵赶紧把他拉起来,笑得特开心,“没事儿没事儿。”
“我很好。”老罗微笑着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不用安慰我。”
路爵哈哈笑了起来,倚在栏杆旁点烟,顺手递给江恒一支,“喏。”
江恒摆摆手:“戒了。”
“又戒了?”路爵嘴角上扬,“这是第几次了?戒不掉就算了呗。”
江恒眼神清明,看着城市上空竞相绽放的烟花说:“这次,是真的。”
路爵眯起眼睛深吸了口烟,往楼底看了一眼,“挺好。珍惜眼前人吧。”
楼底下有穿着羽绒服的小孩手里挥舞着烟花棒乱跑,笑声响亮而又清脆,过年的氛围很浓。
“如果,周辞,这次能醒,过来。”江恒眼神坚定的说,“我一定,会跟他,在一起。”
路爵用食指掸了掸烟灰,淡淡的笑着说:“在去青山镇之前,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那时候我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
路爵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抄着兜仰起头看烟花的路天说:“那就是,不管我死没死。他得给我好好的活着。”
路爵的声音很低沉,尾音略有些颤抖,“开开心心的、高高兴兴的,过完每一天。”
现在路爵特别能理解江恒以前说过的那句话,愿我所爱之人能够一生平安顺遂,所有苦难都由我来承担的意义。
他前不久打来的那通电话确实把江恒吓得不轻,前因后果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江恒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俩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多年的交情压根不用多说,都融化在这一个笑容里了。
路天留在老罗家睡的,他看了大半宿的春晚,把老罗家的瓜子全给嗑干净了,第二天到中午才起。
路天醒的时候房子都已经空了,路爵没在屋里,也没在客厅。
“人呢?”路天问。
老罗在厨房做着中午饭,回头看了路天一眼,“你说爵哥啊?”
“不然呢?”路天抬脚往卫生间走去,打开门,没有。
“他一大早就被叫走了。”老罗有些紧张的看着路天说,“你可别慌啊,他应该没什么事儿。”
“谁叫走的?”路天淡淡的问。
“一个中年男人。”老罗往自己头顶比了比说,“比我高这么点。”
“帅吗?”路天问。
“哈?”老罗不知道路天的审美标准是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回答,“不算帅。”
“秃头吗?”路天继续问。
“微秃。”老罗说完摸了摸自己不怎么浓密的后脑勺,原来在年轻人眼里,他们的标签就是既不帅又秃头的中年群体啊。
“好,我知道了。”路天冷漠的点点头,是老黄。
老黄肯定是把人给带警局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什么大事儿,居然把他一人儿给丢在这里了。
路天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情绪堵在嗓子眼里,回头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
起码,走之前跟他说一声也好啊。
他走出门,转身就开始给路爵打电话。
他打了大概有十来个电话都没接通,直到最后一个,响了很久才通。
“小天?”路爵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带着一贯的磁性,“我在警局呢,出了点事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现在你罗哥家待着……”
“出了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路天问。
“当时看你在睡觉,就没扰你。”路爵很敏感的察觉到他语气不太对,“你生气了?”
路天点头道:“嗯。”
“我被拘留了。”路爵说,“你别过来了。”
“我现在就过去。”路天摘了下帽子,拨乱刘海,反扣在头上道,“等着。”
“你过来也没用。”路爵说。
路天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压根没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他不愿意永远都缩在爵哥的背后,扮演一个被保护的角色。
他想站在更高的位置,去保护他。
路天到路口打了辆车,很快就赶到了警局,找到了老黄。
警局里的人跟他都混熟了,见他来了笑着打招呼道:“小天,过年好。”
路天点点头,没说话,把老黄拉到一边问:“爵哥因为什么被拘留了?”
老黄正在喝茶,把保温杯往桌子上一放,挺为难的说:“因为没有听从上级指挥,没考虑执法风险。赶上那个技师也要告他。”
“为什么?”
“因为按照法律上来看俩人处于安全距离之内,这个情况下,路爵是不能开枪的。”老黄说,“所以,就很一言难尽。”
他不知道这个东西路天能不能听懂,于是补了一句说:“意思就是爵哥要被拘留半个月。”
半个月?
也就是15天。
路天皱着眉头问:“现在,能看他吗?”
“可以。”老黄点点头,“我带你去。”
大过年的,发生了这事儿,谁都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路爵,在听到老黄那番话以后,他把上级领导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操了一遍。
由于安检不严格,让老狗带着毒品出境了,所以老黄也受到了处分。
老黄把车开到看守所的时候,值班的门卫冲他敬了个礼。
老黄走下车,跟看守所的管理员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话,然后他就带着俩人一起走了进去。
路天第一次来这儿地方,用打量的眼光巡视着四周。
这里的环境带给他的总体感受,就只有一个字儿——“静。”
这里跟外面锣鼓喧天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基本上能回家过年的工作人员都回家了,只留下几个值班的,以及电子警察在坚守在岗位上工作。
管理人员带着他们一起穿过这个铁栅栏窗口,来到最角落里的那个。
路天远远就看到路爵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了,看到以后,他差点儿没红了眼睛。
路爵的头发本来就不长,这下剃的更短,几毫米的卡尺寸,短短的一茬贴在头皮上。还好有颜值撑着,让这发型看起来也挺精神挺硬气。
就是路爵穿着海军蓝的制服有点傻,背后是一片条纹,看着跟精神病人似的。
让路天心疼的不是他这身衣服不够好看,而是刚刚路过的那一排排窗口里关押着的都是一些暴力分子、盗窃犯之类,下三滥的人物。
就只有路爵,他压根没有伤天害理过。
路天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进了看守所,就必须得受罪,一进去就得戴上手铐和脚镣。只要不服从管教就得脱裤子挨揍,就连上个厕所都要喊报告,每天干活超过八个小时以上,偷懒的话棍子就会落在身上。
非常惨。
他们快走到跟前的时候,路爵正在眯着眼睛休息,因为实在是太困了,他紧抿着唇角,睡觉时也很戒备。
一听见脚步声,他就立马睁开了眼睛,看见来的人里面有路天后,他愣了一下,立马站起来笑了笑:“小天。”
俩人隔着铁栅栏对望,路天点了点头说:“嗯。”
路爵啧了一声说:“我这个打扮不太帅,不让你过来就是不想给你看见。”
路天摇头道:“瞎说什么,你披个麻袋都帅到爆炸。”
他心里真是这么认为的,别人他都看不到眼里去,全世界都在他眼睛里模糊,只在路爵的身上对准了焦。
穿什么衣服对于他来说不重要,他爵哥帅得是脸和气质。
“半个月我就出去了。”路爵说,“别担心。”
路天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再担心也没用,只好点头,“嗯。”
老黄见俩人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于是便拉着管理人员一起走了,给他留下足够的空间。
路爵冲他摆摆手说:“你过来。”
路天往前移了一步,看到他的手从铁窗里伸了出来,于是便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我被关着,外面儿的事就只能交给你一个人来承担。”路爵说,“我知道什么事儿你都明白,都懂。对吧?”
路天没说话,黑沉沉的眼睛里写着确定的答案。
“你已经长大了对不对?”路爵的眼睛亮闪闪的,看向他的时候带着期待的目光。
路天重重的点头。
“那就证明给我看。”路爵勾唇。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路天身边。
说完,路爵便松开了他的手,轻轻吻了下右手手背,然后把右手伸出窗外,贴在了路天的额头上。
路天感觉额头上一热,顿时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的求评论,大家都开学了?
第50章
路爵不在的这段日子里, 路天学会了发呆的时候就听听歌。
他的曲库特别单一, 一首《我爱你塞北的雪》成天见儿的单曲循环。循环到最后,他感觉自己脑子里就跟下大雪似的,一片空白, 听到呕吐。
后来林煦阳给他推荐了几首流行歌曲, 才让他的世界开始停止下雪。
路天的爱好不多,看偶像剧算是一个。
但是路爵不在家, 他偶像剧也看得没滋没味儿。因为看完也没法活学活用了,这很悲伤。
路天一直没有意识到,原来之前自己的世界全是围绕着路爵展开的。
走路吃饭睡觉, 身边总有那么个人陪着。已经习惯了彼此存在。
以至于他不在自己身边,他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尤其是睡觉的时候, 他抱着胡萝卜抱枕在床上滚来滚去, 觉得床大得没边儿了, 空虚得要命。
于是他便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洗完澡看见前不久路爵刚买的青蛙王子牙膏, 忍不住一阵难过, 对着镜子里的英俊少年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15天。”路天自问自答。
“真的要15天那么久?能不能早点回来?”路天面无表情问道。
“嗯。少一天都不行。你在家里乖一点。”路天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