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命令我倒追(64)
姜波白了他一眼,“有人拦着你么?”
姜流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刚刚甩掉的女友,“还是算了吧,没有手机好玩。”他说着又低头玩起了刚下载的小游戏。
陈未不知道是谁给姜顽固下的魔咒,他十四岁就认识他了,十五岁跟他谈恋爱,这家伙非挺到十八岁才跟他上床,那天要不是分开再即,可能姜冷淡还冷淡着呢,对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可他后来都问过医生了,压根没有那回事儿,古人十四五岁都当爹了,到他这儿了讲究这讲究那。讲究完了姜泰迪又觉得自己吃亏,十八岁生日一过,八年如一日,只要有空就逮着他狠操,妈的,好幸福。
香田是两广交界的一座小镇,赵钰下了火车又在大巴上摇了将近一天才到地儿,根据上级提供给他的信息,接应的同志也姓赵,是潜伏在当地的一名缉毒警。
下了大巴车已经是下午六点,汽车站里南来北往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他在站里的小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没有见到接应的人,他想到站外找个地方再等等,谁知道刚一出站就被几个大汉扑上来,二话不说摁倒在地。
“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嘿嘿一笑,“明知顾问,干的就是你!”
换做几年前,七八个流氓,赵钰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前年他在抓捕一伙罪犯时,被子弹伤到了腰,虽然侥幸没残废,可身手已经大不如前。
一帮人拳拳到肉揍得他狼狈不堪,他缓过气来,飞起拳头砸开一个瘦子,又一脚踹开边上那个没吃准力气自己打空的矮子,爬前来刚想跑,就被迎面突来的一辆面包车给怼回了原地。
他弹回地上滚出老远,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撞移了位,紧接着没等他一口气喘上来,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杠子就重重夯在他脑袋上,失去意识前他只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嘎嘎笑说,“看来姓赵的这回没骗咱们!”
香田第二监狱探视室里,张大牙拍拍手边的布袋,瞧眼身后收了钱还装模作样走来走去的监管,讨好地看向对面满脸不耐烦的人,“大哥,姓赵的和他那婆娘,弟兄们已经替你收拾了,您就当放假,在里面休息两天,这些都是弟兄们孝敬您的,另外啊,二哥怕您无聊,还给您送了个玩具进去,您一会儿回去就能瞧见。”
男人抠抠漏风的牙缝,眼中睨出一道凶光,“老子什么玩具没玩过。”
张大牙压低声音,“这回啊……是个警察!”
男人脸色一变,“瞎扯淡。”
张大牙见管教走远,激动不已地低声道,“真的,老大!咱们收拾姓赵的,无意中从他嘴里审出来的,他正要去接一个重要人物,正好让咱们给逮了。”
“重要人物?”
“听姓赵的说,是上面派下来办案的,但具体办什么案子,他也不知道。”
粟全忠吸吸鼻子,“有意思,姓赵的呢?”
张大牙嘿嘿一笑,暗地里朝人做了抹脖子的手势,“大哥放心。”
第81章 再见马少乾
赵钰是被一泡臭哄哄的热尿浇醒的,他本能地从地上爬开,抬起酸软无力的腿,猛地踹开提着裤子站在身前的龌龊男人,用尽全力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去跟人厮打。
囚犯中的瘦高个儿躲开一记重拳,呵呵笑道,“哟,可以呀。”
边上的胖子朝他挤眉弄眼,“也不看看人家是干什么的。”
赵钰能打一个,两个,三个,可渐渐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四面都是墙,只有几张铁架子支的上下床,围攻他的男人都穿着新旧不一,但型质一样的囚服,赵钰没有时间思考,他被人揪着头发把脑袋一下一下往坚硬的石头上磕,血正顺着他的脸往身上淌,他没力气了,连忠诚和信仰也没办法让他重新站起来了。
“见面礼就到这儿吧,别搁牢房里把人弄死了。”
粟全忠发话,一帮打手散开,他上去拽起对方顶在地上满是鲜血的头,得意地低声笑道,“干你们这行的,出任务前档案都消了吧,你说,还有人来救你吗?”
赵钰用仅存的意识理清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如果他猜得没错,接应他的同志已经暴露了,更甚者还把知道的都说了,否则他不可能一露面就被人盯上,他不知道那个姓赵的警察对这一次的任务知道多少,如果他是因为任务而被人报复,那么恰恰说明,他至少已经间接接触到了目标人物,这反倒是件好事,可最让人担心的是,他落到目前的处境,只是憎恨警察的坏人打击敌人的恶作剧。
不管是什么,他现在一定是顶替了另外一个人,以一个他目前还不知道的罪状被人弄到这里来的,指望这里的管教和狱警识别他的身份,显然并不明智,越狱更是机会渺茫,那就只能等待上级主动寻找他,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中苦笑,以目前这种情形,但愿他能活到那一天。
眼见那帮人停手,在旁观望的管教这才装腔作势嚷嚷两嗓子,打开牢门把人带去卫生室验看伤势,睁只眼闭只眼是一回事,闹出人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钰被人三推两攘带出监区,来到一间挂着白门帘的房间外,里头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另一个囚犯包扎伤口,那囚犯身量高,个子大,剃着犯人标志性的圆寸头,后脖颈上有一道疤,他光着背,两条胳膊和身上全是怪模怪样的刺青。
管教把他推进去就走了,他抹一把脸上还在淌不停的血,他的头很疼,脑子很晕,医生主动走上来把他扶坐在桌前,拿出药棉和纱布给他止血,眼睛上的血水被人一点一点擦掉,他这才看清楚离他很近的那个犯人,神情很冷,但长得很英俊,宽额头,窄下巴,单眼皮,鼻梁很挺,除了眼神,像极了那个他已经找了十年的人。
可是不等他再多看一眼,面前的医生已被人掂着衣领子一把拽开,紧接着又重又狠的拳头就砸到了他的脸上,他仰面摔在地上,他一动也不想动了,又或者说,他动不了了,他偏头看了看那个摔晕在一旁的大夫,面前人毫不留情的拳头就又揍花了他的眼睛。
“真是冤家路窄,在这儿也能碰见你,还认得我么。”
他摇摇头,脸上“啪”得挨了一耳光,他张张口,却被人捏住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赵钰,你可真行啊,卧底卧到监狱来了,今天落到我手里,你想怎么死。”
他还是摇头,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不能死。
又是一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他听到那人问,“你不想死?你不是英雄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他用模糊的双眼,看着陌生人脸上熟悉的影子,失神地叫出从前最熟悉的两个字,“阿……乾。”
扼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松了一些,他听到男人冷笑,“你还有胆子叫我?”
他心里很难过,有一团火在烧,那是一团支撑他一路走来,让他内心始终光明安定的正义的烈火,“我……没做错,没对不起你,没对不起任何人,是你爷爷执迷不悟……”
“你让我家破人亡,还说我是咎由自取,天底下的道理,全让你姓赵的一个人占了。”
“阿乾从小就……嫉恶如仇,明辨是非……他知道……我没做错。”
赵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身体好像浮在一艘船上剧烈地摇晃,他想挣扎,四面却都是水,他想把船身扒得更紧些,却又无处着力。
赵钰在剧痛中醒来,他打倒一个,一个又接着扑上来,他不记得昏迷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醒来牢房里多了一个人,那个人长得很像阿乾,每天一言不发坐在角落里,欣赏赵钰这辈子最狼狈不堪的模样。
粟全忠心中暗恼,他平生最恨警察,尤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卧底警察,动动拳头可解不了心头之恨,更何况,监狱里也没有可玩的女人,一想起要拿下面那根棍子捅烂那小子,他就亢奋得不行,可那头厉害的黑狼罩着他,妈的,明明自己想玩儿,还装什么圣人?
每天都是一样的戏码,粟全忠兴趣缺缺地叫停了手下们意犹未尽的谄媚表演,赵钰拿手肘撑着上身,一点一点挪向角落里的人。
马少乾手里端着半碗水,他脸上挂着冷笑,看着艰难爬到跟前的人,“想喝?”
赵钰张开干裂的双唇,伸手抓住他的裤脚。
对方揪住他背心破烂的囚服,轻飘飘将人拖进怀里,真就亲自把那半碗水喂到了他的嘴里。
边上的囚犯一个个默无声息瞅着那人在他怀里睡着,马少乾仍旧一动不动。
粟全忠看不下去,却又只能忍气吞声,监狱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这小子拳头硬,所以想干谁就干谁,想罩谁就罩谁,这是规矩。
赵钰清醒时没有跟他说过话,也从没问过他是谁,正如他所说,他做过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也从没对不起任何人,但他有责任承担那人的怨恨,无可辩驳,也无话可说。
别人都叫他狼哥,他当然希望那人不是马少乾,不希望他违法犯罪,更不希望他坐牢。听说对方入狱的罪名是抢劫,判了五年,他进来时登记的名字叫周扬,背的案子是强v奸,判了八年,他觉得有点儿冤枉,他都三十岁了,还连个女孩儿的手都没摸过,强哪门子奸。不知道津江那边怎么样了,关队又知不知道他这里的情况。
陈未大学毕业已经四年了,高考前俩月慌慌张张转学,姜家的事情还一团糟,姜城自己忙的焦头烂额,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非要亲自按着他的脑袋学习,他憋着一股劲儿没给他丢人,顺顺利利考进S大,大学四年,他很少去学校,跟同学见面也少,反倒是毕业以后跟班里几个同学关系越来越好,每年同学聚会都被人连喊带拖拽过去。
今年地点约在母校,陈未以为会来一大波,谁知道只有他们几个,人少索性就在学校东苑食堂里搓了一顿,他一如既往闷头吃菜不管别的。
面前的一盘酸辣白菜做得很够味儿,他吃得正香,坐在左边的张子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地笑道,“去年给你介绍女朋友,你小子说你不喜欢女的,今年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你看怎么样,咱们系那个系草听说最近出柜了,正大张旗鼓找对象呢。”
不远处点了三个菜,叫了二两酒正小酌的姜波两兄弟,放下酒杯,默默掏出手机给老板发了个汇报情况的短信。
陈未心里把张子航这龟孙子骂了一顿,脸上却不动声色,保持微笑,只是默默把筷子从右手换进了左手。
坐在他右边的葛明眼尖地瞅见了,他又惊又吓地指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我操,陈未你他妈背着我们结婚了?”
陈未白了他一眼,毫不避讳道,“我十五岁就跟我对象在一块儿了,就你说那什么‘系草’,我对象能甩他一座万里长城。”
几个人一脸不信地唏嘘起来,“真的假的啊?”
姜城烦躁地撂下手机,他放下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眼对面藤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瞌睡的忠仆,“姜叔,给我找身衣服,我要出门。”他说完起身上楼往卧室去,老仆闻言,赶忙打起精神跑去准备。
姜城把自己收拾利索,吹好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对方从衣柜里拿出的灰西装、黑西装、灰黑西装,黑大衫、白大衫、黑白大衫,突然有点儿心累,“姜叔,我去学校接陈未,大概需要一套稍微那么年轻一点点的。”
“好的,少爷!”
姜城看着老人家神思熟虑之后,把灰西装、黑西装、灰黑西装,黑大衫、白大衫、黑白大衫换成蓝西装、白西装、蓝白西装,罗马褂、帛马褂、罗帛马褂,他终于投降地自己打开衣柜,翻出一套T恤牛仔裤。
老人家瞧着家主这副新潮打扮,不甚满意地摇摇头,“少爷,是不是有点不庄重?”
姜城扶着额头,“姜叔,什么时代了,况且又不是大佬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