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男友成了我的黑粉(60)
廖文瑞说:“因为我做了个决定。”
窦玏:“哦,说来听听?”
廖文瑞突然绷不住了似的,笑出了声。窦玏就急他:“笑什么笑?话不说完,急死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刚决定了……这次就让我来追你吧。”
窦玏:“……”
“怎么了?”廖文瑞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窦玏撒开手机,仰头大喊了一声。
廖文瑞被他这股子傻劲儿逗笑:“你的回答呢?”
“你都没说喜欢我,让我怎么回答?”
“好吧,”廖文瑞说,“我喜欢你。”
窦玏抱怨道:“太敷衍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么追人的,你就是吃死了我会答应。”
“那你答应啊。”廖文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人表白,我也很难为情的。”
“好吧,”窦玏的回答也很敷衍,“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这话一说完,两位影帝,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怎么办啊,”廖文瑞笑够了,“我觉得我真是被你带偏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寻常,廖文瑞激动了好半天,到了凌晨三四点,才勉强沾着枕头睡着。
但神经表层的兴奋还没有结束,他这一晚上都在做着五彩斑斓的梦,一会儿是窦玏答应了他的求婚,一会儿是他们去蹦极,一会儿又到了他们以前去开演唱会的时候,一会儿又是尤耒工作的酒吧。
画面到这个地方,突然被放慢了。廖文瑞梦见自己和尤耒大吵一架,尤耒告诉他:“文瑞,我的嗓子坏了。”
天空应景地下起了雨,廖文瑞很难过,说出了自己的邀请:“你还可以作曲啊,你还可以有别的发展,我知道你很辛苦,我现在都明白了。回来吧,我们不会再是朋友了,但是我们可以变成合作对象……”
尤耒退了一步,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回不去了,文瑞。”尤耒说,“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廖文瑞猛地惊醒了,他摸上胸口,感觉里面好像突然缺了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主持人:虽然没有什么灵感去编问题了,但是为了我的观众,还是要坚持出个场。
窦玏:……
廖文瑞:……
第60章 月亮与六便士
“……昨晚凌晨三点左右, 演员尤耒从庚娱大楼一跃而下,今天早上六点半,工作人员凌某上班时在楼下发现尸体,马上报警……”
廖文瑞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个最新的新闻,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尤耒?他们怎么就敢说是尤耒?查实了吗?身份确认了吗?就算是尤耒,就没有他杀的可能吗?
“据知情人士说,尤耒在生前已经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曾几次私下说如果能死就解脱了……”
廖文瑞的手颤抖着, 关掉了电视。尤耒有抑郁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手机一直在震,他接通电话,是窦玏。
“瑞哥, 我来你家了。”窦玏说,“你在家里等我。”
廖文瑞:“我想去……那儿看看……”
“警察已经戒严了。”窦玏那边传来了车子的喇叭声, “咱们现在过去,也不一定能看到, 要是让庚娱看见你,又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清楚……但是啊,窦玏, 这是第二次了。”
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廖文瑞拼命地回想梦里,尤耒对他说再见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可是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只剩下酒吧外一片模糊的黑。
窦玏赶到廖文瑞家里的时候,他正自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嘴里哼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调子。
“这是谁的歌?”窦玏坐到他旁边,两人这么久不见,再碰面居然是因为尤耒的事儿。
“尤耒二十岁的时候,给我写的曲子。”廖文瑞说,“觉得好听吗?”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这么清楚。”
廖文瑞睁开眼,目光放在窦玏的脸上。“可能是因为高兴吧,这是他给我写的第一首曲子。但是我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唱,所以从来没有发表出来……现在听着感觉好像也不过时。”
窦玏有些嫉妒。尤耒在廖文瑞的生命里出现太早,有很多东西都是他无法取代的,但是现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很伤心,”廖文瑞爬了起来,抱住窦玏的胳膊,“但是我有点难受,真的,有点难受。”
窦玏紧紧地抱住他,用脸去摩挲他的脖子侧面。
“他喉咙里长了息肉这件事,我不知道。他得了抑郁症,我也不知道。我不想他死……”
窦玏拍着他的肩,感觉到后脖子那儿有湿湿热热的东西滴下来。“别为了他哭,瑞哥,他不值得。”
“我知道,”廖文瑞抬手盖在自己眼睛上,吸了吸鼻子,“就让我哭一回吧,最后一次了。”
尤耒的死讯在网络上掀起了一片风浪,从前骂过他的人,对他没有感觉的路人,纷纷放下了前尘往事,为他点上蜡烛。他曾经被忽略的歌手身份又被找了回来,不少音乐人开始追忆他的才气,还有他的怀才不遇。
有人说到他的嗓子,说到他在Triangle解散后的辛酸经历,还有再次成名之后面临的诸多压力。
在这段历史中,廖文瑞也被多次提及,然而这一对曾经的挚友,最后却形同陌路。
有人在底下讽刺说:你们廖爷就是这样的啦,蹭热度的时候积极的一批,用完了就当抹布扔。人家窦玏名气这么大都说放就放,更何况是尤耒这种一开始就小透明的人?
这样的言论明显是在引战,来自三方的粉丝混在这儿一块儿撕,场面混乱又难看。
窦玏说:“别去看那些东西。”
廖文瑞就收起手机。窦玏又低声说:“那件事我还是去解释一下”。
“你解释的作用应该也不大,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廖文瑞反而看淡了,不想再去计较网络上的言论,省得再给自己找不愉快。
“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让他们误会你的,也应该由我来澄清。”
廖文瑞转发了追悼尤耒过世的微博,而窦玏接着转发了廖文瑞的微博。窦玏还在廖文瑞微博下留言:节哀,瑞哥。
廖文瑞回复说:谢谢[/拥抱]。
两人不合的言论不攻而破。
粉丝们对此感到惊奇,简直不敢相信两人的塑料花友情居然还如此稳固。窦玏特意发微博,拍了在吃饭的照片,还有偷拍的一张照片:瑞哥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这回让之前特意去私信廖文瑞骂他的粉丝都震惊了。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剧情?
但两人点到为止,也不多说。有人断言:散了吧散了吧,肯定是两口子吵架,现在和好了,咱们在这儿瞎操个什么J8心。
窦玏手一抖,差点给这个人点赞。
虽然他还真的挺想点赞的,愣是给忍住了。
两人吃完饭之后,还是找时间去尤耒跳楼的地点看了看。他们远远地站在街的另一边,看着拉成了长条的警戒线,还有尤耒坠楼地点的人形保护区。
“他不会害怕吗?”
廖文瑞想象着那一幕,也许尤耒在坠楼的那一瞬间,是快乐的。对于他来说,人生是如此的痛苦而漫长,死亡反而给了他解脱。
“他应该是没有容身之处了。”窦玏说,“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好人。”
“当个坏人也行。”廖文瑞说,“不好不坏,又为难又可怜。”
“走吧。”窦玏搂住廖文瑞的肩,“都过去了,瑞哥。”
今夜还有些月光,孤孤单单悬在天上。
“你知道《月亮与六便士》吗?”廖文瑞走着走着,忽然仰头看向月亮。
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名叫克兰德的男人,忽然抛弃了自己所有的财产,抛弃了妻儿,抛弃了地位,跑去追求所谓的绘画梦想。他对绘画一窍不通,却凭着才气和敏锐的兽性去钻研艺术。他粗野的画风与社会格格不入,画作卖不出去,他也不屑于卖画。
这一切导致的后果是,他穷困潦倒,差点饿死在街头。
“只有愚蠢的画家施特略夫把他当成天才,接他回家,结果叛逆的画家和他的妻子私通,并且他自己也因此丧命。”
克兰德逃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岛上,和当地的土著女孩结了婚。他被疾病缠身,保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幅画作也按照他的遗嘱,被烧成了灰。
“我们都想拥有月亮,但是实际上我们一直在追求的,只是可怜巴巴的六便士。”廖文瑞说,“人走着走着,就会忘了看天空的感觉,我们都在低着头走。”
窦玏说:“你想说,尤耒像克兰德?”
廖文瑞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因为月光的照耀而变得清澈。“他不是克兰德,谁也不是克兰德,我们永远无法为梦想失去自我,梦想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但是金钱有。
尤耒当初追求的是什么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追根究底,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明天……托人去看看他的弟弟。尤耒可能已经安排他去了国外,他既然敢这么放心地走,应该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其他的家人呢?”窦玏问。
廖文瑞停了很久,然后慢慢地说:“不知道,等明天看看吧。”
第二天,他安排出去调查的人就回来告诉他,尤耒的弟弟在两年前就已经安排去了国外治疗,尤耒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只剩大姐在照顾那个智力障碍的弟弟。
在尤耒的遗嘱里,他所有的财产都属于家人;有一张记刻了他十几年来的全部作曲硬盘,送给了廖文瑞。
律师带着这份东西找到廖文瑞的工作室,井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小心问道:“要收下吗?”
“那就收了吧。”廖文瑞接过钢笔,低头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笔的那个瞬间,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凄凉感。
逝者已矣,往事如烟。
当真是不能再回首。
八月底,窦玏之前拍的《告别今天》过审,但因其中小部分情节尺度稍大,上映的时候需要剪切掉。首映式定在九月,需要跑两个地方宣传,包括东京。
随着电影上映,之前窦玏打人的事情又被各路扒客以及营销号翻出来,但这次掀起的水花很少,只有少许人在网络上瞎蹦跶,很快就沉了下去。
这也许是重大隐患彻底解除的功劳,在窦玏狠狠地整蛊了张淼以后,这位海外来客似乎被他的亲哥哥狠狠治理了一番,灰溜溜地回了国,再也没有人跑出来捣乱。
廖文瑞这边也迎来了事业的另一个进步——接到了国内目前最大的音乐竞技节目《进击的天籁》的邀请。
这是个年轻的综艺,到现在也才第四季。参加录制的歌手要打破传统的形象,做出音乐上的创新,最后选出一位歌王。第一季时观众的反响非常好,也捧红了两位名不经传的歌手。第二和第三季时隐隐传出了黑幕疑云,但收视率依然拔尖。到第四季开始时,虽然已经有了不少骂声,仍然有非常大的受众。
廖文瑞看过这个节目,因为他师姐参加过上一季,进入了总决赛,但并没有拿到歌王。导演组在选择歌手时非常谨慎,配对一般是一到两位艺术家级别的歌手,然后两位左右的经典歌手,两位年轻的新型歌手,偶尔也会邀请国外的歌手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