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男友成了我的黑粉(11)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及时醒过来了。窦玏坐在他边上,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握在一起。“你可真能睡。”
“你干嘛呢。”廖文瑞揉着眼睛爬起来,他睡得有点儿头疼,提不起劲来。
“来喊你吃饭。”窦玏说。
廖文瑞盘着腿,右脸上还有睡得太沉压出来的红痕。“哦……我去洗把脸。”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内什么,卫生间在哪儿啊?”
窦玏看着他小腿上卷起来的半截裤子,忍着笑说:“我带你去。”
他俩一前一后下楼时龙师傅一家子人刚好准备好晚饭,廖文瑞一看这架势,龙师傅和他夫人正在摆碗筷,大师兄端着最后一盘菜上桌,小妹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旁边还坐了个年轻男人,大概是龙师傅的另一个孩子。他晃了晃神儿,顿住了步子。
“怎么了?”身后的窦玏问。
“没事,”廖文瑞嗓子眼发干,他咳嗽了一声,“走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吃过一顿团圆饭了。
饭桌上龙师傅隆重介绍了一下廖文瑞,龙小妹配合地鼓掌:“欢迎欢迎!”
“文瑞呢,也要在这里待一个月。”龙师傅对桌上的几个男人说,“你们要多带带他。”
他又转向廖文瑞:“你尽快养好身体,这两天可以先休息,等恢复了再让小窦带你去做学徒要学的事。”
廖文瑞:“……让窦玏带我?”
“当然了,他比你来得早,懂的就会多一点。”龙师傅笑道,“他现在是你师兄。”
廖文瑞拼尽全力才让自己不皱眉头,回头看了眼那个小王八蛋。
窦玏乖巧地微笑:“廖师弟。”
“……”
他现在就想打电话让艾瑞斯带他走怎么办?
晚饭吃完没多久,龙师傅又带他们去转了一下工作室。
“这边是提炼室,不是所有的铁都适合拿来锻剑,必须是老铁或者铁砂。这边就是专门提炼纯铁的地方。”
廖文瑞边听边点头,打眼往里头一看,一个大窑炉,一个锻造的工具台,敲打用的器具尽数放在架子上,乌沉沉地摆了一排。
“其实没什么太稀奇的。”龙师傅说,“这段时间你们主要就是来这儿,学怎么提炼精铁。”
“你最近就在学这个吗?”廖文瑞悄悄问窦玏。
“对。”
“难吗?”
窦玏让廖文瑞再凑近点,小声说:“不是我吓你,这活儿能累死十头驴。”
廖文瑞捂住耳朵,极力忽视窦玏的呼吸扑在上头的感觉。他刻意拉远了一步:“那也没见累死你啊。”
窦玏:“……”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廖文瑞心里升起一阵快意,屁颠屁颠跟上了龙师傅的步子,继续听他介绍。
“……像这儿,这里是刻字的地方。”
“刻字?”
“对,剑身上要有自己的名字来表明身份。”龙师傅说,“这是门精细活,磨练耐性。”
廖文瑞这才知道锻剑有那么多门门道道,要会画工笔,设计出剑身剑柄,然后根据剑的样式来锻造炼钢,让纹路浮出来,锉刨剑的表面,最后淬火。
“好难啊……”廖文瑞心里头直打退堂鼓,他这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要面对的全是体力活。
“怕了?”龙师傅回头看着他。
廖文瑞缓慢地,摇了摇头。
“怕很正常,你们没干过重活,细皮嫩肉的。”龙师傅说,“最开始也不会让你们做别的,先从去山里挑柴开始吧。”
廖文瑞发觉自己真的是太小瞧这次的下乡活动了,井宴什么都没告诉他。“挑柴……?”
“对,木材和火候,都很重要,你们得先学会这个。”
他回头看窦玏,窦玏耸耸肩。
“你们在这里学一个月,肯定是要交作业的。”龙师傅背着手,往回走了两步,“就打一把剑吧,打好的剑你们自己可以带走。”
廖文瑞这才打起精神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们自己的劳动成果。但是究竟能不能打成,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持人:听说两位曾经一起打了一把剑?
廖文瑞:……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主持人:所以那把剑最后在谁的手里?
窦(廖):我老婆手里。(我手里。)
廖文瑞:……
窦玏: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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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里的山歌排队排
被布置下任务的廖文瑞先生晚上睡不着了,他坐在提炼室里,就看着窦玏拿着一条长铁来回折腾。大师兄站在他旁边指点他:“动作要快一点,再来点劲。”
窦玏上身只穿着背心,拎着大锤梆梆梆梆地砸着铁,火星子四溅。廖文瑞看得眼花,只觉得一片眩晕里,窦玏的脸长得特别俊,流汗的膀子映照着火光,绷紧的肌肉看起来也很有劲。
这个应该拍下来,发到网上,关键词就写“窦玏湿.身诱.惑”,浏览量分分钟破百万……
廖文瑞及时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被梁威黑的次数太多,他都被带歪了。
忙活了半个晚上,一块巴掌长的精铁才被打完,赤红透亮躺在工作台上。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大师兄夹着通红的烙铁出了门,“我来做一个收尾,你们好好睡一觉。”
廖文瑞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倍儿棒,倒是窦玏实在累傻了,他甩了甩胳膊,靠在墙上休息。
他半眯着眼睛,汗滴一直顺着脖子往下淌,灌进半透明的背心里,浸湿的布料紧紧贴着肉,胸肌的形状能看得一清二楚。廖文瑞举起手机,询问道:“能拍一张吗?”
窦玏的胸口一起一伏:“拍了我可是要负责的。”
这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廖文瑞已经来了个十连拍。
窦玏差不多缓过劲来了,几步走到廖文瑞面前,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幼稚,廖老师。”
他这么一说,廖文瑞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一碰上窦玏就挺幼稚的。他收起手机,尽量不去看窦玏这副爆发了荷尔蒙的躯体,正直地说道:“我要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别走啊廖老师,”窦玏跟在他后面,“我看你挺喜欢的,不摸一摸吗?”
“你这么流氓,”廖文瑞回身叉腰看他,打算故技重施,“你爸知道吗?”
窦玏干脆把背心脱了下来,水淋淋的男性身躯完全暴露,整齐的腹肌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诱人。“他知道啊。”
他把脱下的背心甩在椅子上,“廖老师要把我刚刚的照片发给我爸?请便。”
这已经不是厚颜无耻了,这是根本不要脸。
短短几年,这小子就从一只被抛弃的奶狗变成了一头没脸没皮的恶狼。
廖文瑞深觉这天没法聊下去,保持着雄赳赳的气势——转身溜了。
窦玏没忍住,扶着椅子笑个不停。他拿起毛巾把身上的汗大概擦了一遍,拍了拍肚子,然后披上了外套。
找到新的突破口了。
廖文瑞打电话给井宴汇报了一下情况,井宴说:“这才有挑战性呀廖爷。”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来试试看。”
“那我又不需要演戏。”井宴这个女人连良心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你去那边是修行又不是去享福的,我的廖爷。”
“我不是跟你抱怨,我是在寻求一个心灵寄托,你懂吗?”廖文瑞说,“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跟我讲大道理,是安慰我!”
井宴:“对不起啊公主大人,小的刚刚做错了。”
廖文瑞心累,挂断了电话,准备去洗个漱就睡觉。
门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果然看见窦玏站在外面。
“找我干什么?”
“好点了吗?”窦玏问。
廖文瑞还真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一晚上没打喷嚏了。这小狼崽子还是有几分关心他,别是心里其实还想着他吧?
廖文瑞这个念头一起来,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诡异的感觉。不像是排斥,好像有点惊讶,兴奋不多,但在慢慢地扩张,渐渐吞并了其他的情绪。
这是出自于人类肤浅的虚荣心,事实上光是窦玏曾经和他在一起过这件事就让他有微妙的嘚瑟感。
廖文瑞点点头。“差不多了。”
“那明天就能和我一起进山。”窦玏帅气地笑了笑,“明天早上六点半……不,七点我来喊你。”
廖文瑞:“……”
日哦。
“廖老师。”窦玏忽然压低了声音喊他。
“啊,怎么?”廖文瑞还沉浸在只能睡六个小时的悲伤中,他现在一心只想闭门送客。
“你是为了什么来这儿?”
廖文瑞被问住了,他以为自己是带着目的来的,但是当窦玏用这种认真的语气来问他的目的时,他发现自己什么都答不上来。
是因为我想改变,我想当一个愿意去钻研的好演员,因为井宴希望我来,因为我现在需要离你再近一点……
他答不上来,但是也不想失了气势,反问:“那你为什么来这儿?”
“我是为了我自己。”窦玏说,“但是你不是。”
廖文瑞心窝子被猛地戳了一下,他发现了,现在的窦玏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揭穿他的内心。
“别勉强自己,廖老师。”窦玏在离开前告诉他,“如果别人的好意变成了你的负担,只会让你越来越累的。”
廖文瑞记起粉丝送的信,还有井宴期盼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个浅笑:“你现在怎么说话跟个老头子一样。”
窦玏说:“我说的是实话。”
“我不是为我自己来的。”廖文瑞点点头,“我是为你来的。”
窦玏:“……”
廖文瑞满意地看到窦玏眼里的震惊,微微一笑,然后“砰——”地关上门。
井宴说的让他来和窦玏取取经的嘛,也没说错。
廖文瑞靠着门,揉了揉自己一颗脆弱的咸鱼心。
……
第二天一大早,廖文瑞被不知道哪儿传来的鸡鸣声吵醒了。那只大公鸡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一遍一遍地吆喝,也是难得的大嗓门。
廖文瑞醒过来的时候竟然还很欣赏这只公鸡早起练嗓的态度,他认为这种美声技巧很值得人类学习。
可能是睡眠的质量比较好,也可能是小妹的药确实有效,他现在很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会儿的天不太亮,整个庭院都很安静,所以锻造坊里的声音听着就格外清晰——这是龙师傅已经开始工作了。
他就站在窗户边上听了三四分钟的打铁声,觉得还挺动听。
这里的环境让他的心里很安宁,也能静下心去思考一些东西。
他想起来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曾经带他去乡下采风,以草地为戏台,把树木当观众,山间的风为他伴奏,父亲就在荒野之中唱了一段儿《珠帘寨》。
往后的很多年里他都记得那一天,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都尊父亲为艺术家。
他没有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也一直没想过要变成那样的人。但是在父亲的意识里,子承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期盼廖文瑞继承他的事业,甚至要干得比他更加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