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愿营业的(81)

　　谢行远锤他，意味深长地叹口气：“爱情，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陆时银：“？”
　　谢行远看着他，摇摇头。
　　陆时银嗤笑道：“别给我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谢行远坐在椅子上，跟个专家似的，“陆啊，你的耐心让我刮目相看……按说，巧取豪夺才是你的风格。”
　　“你一贯不都谁跟你墨迹，你要么撂挑子走人，要么直接开干。怎么遇见金小铎，就卡这儿不干了？”谢行远说。
　　陆时银眉毛微拧。
　　“啊。”谢行远一摆手，“此干非彼干。”
　　“……”
　　“就是吧，你这一改常态。”谢行远啧啧啧，“看来是真爱。”
　　“拍戏很辛苦的。”陆时银乜了他一眼，简单解释道，“你们外行很难体会，专注时要把另一个人的灵魂灌进自己身体，我不愿让他多余分心，想等他自己看清的心意。”
　　“可惜他始终没拐过弯，强取豪夺吓着人家。”
　　那不还是因为这个人而例外了。谢行远想。
　　“还有，我也没你说得那么有耐心，我现在已经是在逼他了。”陆时银说。
　　“逼他……只是让他误会你要和别人恋爱。”谢行远挠挠头，“这么温柔的逼法？”
　　“呵。”陆时银轻蔑一笑，“你这种没老婆的单身狗不懂。”
　　“靠！”谢行远要打人，此时，手机恰好响起的提示音拦住了他已经伸出去的手，他胳膊作罢地折回来、划开屏幕，看到消息后接着哟一声。
　　他往陆时银跟前杵杵，“你老婆，来查岗了。”
　　微信页面。
　　是金子总会发光：那个，有件事想问你。
　　是金子总会发光：就是，陆时银……什么时候和他初恋联系上的？[嘘][嘘]。
　　“什么时候啊？”谢行远揶揄道。
　　陆时银勾了勾嘴角，金小铎这小傻子转过弯来了？他若有所思，说道，“回他。就这两天。”
　　“果然如此！”收到信息的金小铎拍桌而起！
　　懂了，全懂了。
　　他大彻大悟，直接趿拉上拖鞋，啪哒啪哒走出去，站在陆时银房间前，本想用指纹直接开锁，想想还是改成了敲。
　　他屈起手指，边敲边说，“是我。”
　　“我天，来得这么快。”谢行远站起身。暑假结束了，这次他要和陆时银一起去机场，离开陕西，“一会儿楼下见吧。”
　　陆时银嗯了声，跟在谢行远后面，准备去迎接金小铎。
　　门又被拍了两下，“陆时银，开门呀。”
　　玄关处，谢行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转身，贱兮兮地模仿电视剧里的兴师问罪，“开门呀，开门呀，你有本事谈恋爱，你有本事开门呀。”
　　说完按下门把手，在陆时银黑脸之前刺溜一下闪了出去。
　　还没忘跟走廊上的人打声招呼，“小铎老师，先走一步，你慢慢审问啊。”
　　屋内。金小铎磨蹭着走到书桌旁，桌面被清得只剩下几本书，他脚尖点点地，转身靠着桌棱停下来，看向走到他面前的陆时银。
　　“我有话要说。”四目相对，金小铎鼓起勇气。
　　陆时银先是笑了声，“小金老师来上学呢？”
　　“？”
　　“这里不是课堂，说话之前不用这么正式地举手示意。”陆时银晃了晃他因为紧张、而小学生似的举到两人中间的手。
　　“哦。”金小铎赶紧缩回来，他摸摸鼻子，盯着陆时银的手腕那条蓝色头绳，“这是你…初恋的？”
　　陆时银还没回答，只见眼前的人忽地瞪大眼睛、拔高声音，“你才19岁，冲动是可以解的。但是我怕你长大，觉得自己是个没处好感情的渣…渣男！”
　　“啊？”这又是哪来的感悟。对方的反应太让人意外，陆时银不解地挑眉，“小金老师，你今天要说什么？”
　　“我先问你，你真的喜欢对方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你还了解人家吗？你真的确定自己的感情吗？”金小铎严肃地三连问。
　　陆时银无言以对，看他像解高数一样认真分析。
　　“谢行远说了，你们才联系上几天而已，才几天就要确定的感情，不是冲动是什么？”
　　金小铎振振有词，“而且还恰巧在蔚蓝结局时分，何迦和周焰的意难平让人忍不住想谈恋爱调剂心情，这很正常。何况又是有遗憾的初恋恰巧有了回应，代入一下，我也会误入歧途的。”金小铎认定了陆时银和温予一样，受乱七八糟因素的影响，神志不清了。
　　“歧途？”陆时银抓住他话里的重点。
　　“是的。”金小铎一咬牙，决定点醒对方，他自信又紧张，眼睛亮亮地盯着陆时银，“你年轻，和初恋的复合可能只是荷尔蒙作祟，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其实你……”
　　金小铎大喘气，咽了咽口水，“你的心，其实另有所属。”
　　陆时银陪着他光怪陆离的脑回路演戏，忍着亲他一顿拉倒的冲动，问道：“……哦？那你说吧，是谁。”
　　“你你你说呢……”金小铎坚定的脸上突然现出几分无措，但还是让自己说清楚，“你就是反应迟钝、爱而不自知罢了。”
　　嗯。好牛逼的控诉。
　　陆时银忍不住磨磨牙。
　　“你平常和谁在房车里睡觉、和谁十指相扣、和谁亲来亲去，又是一直给谁准备午饭、带减肥的零食、喝同一瓶水的……”金小铎说得自己脸红了，还不忘劝人迷途知返，“感情很复杂的，你可要看清自己的内心啊，不要弄错了喜欢的对象，做错误的选择……”
　　话音刚落，旁边绑着画卷的皮筋儿啪地绷断，金小铎惊得看向声源，画纸徐徐展开。
　　是那张狗看了都得说一声好配的“婚纱照”。
　　谢行远画工称得上惟妙惟肖，即便是漫画风也有五分神似，何况还很明显地保留了两人现有的特征，一个是寸头，一个是到锁骨的长发。
　　“这个……”金小铎看清后，脸更红了，“是……？”
　　“是贺礼。”陆时银伸手扳过他的脸，让人看向自己。
　　“贺什么礼？”
　　“贺小金老师推过程全错、但答案正确的礼。”
　　陆时银说完，直接欺身往前，把金小铎锁在自己和书桌之间，压向他的唇，重重亲了一下。
　　这一下，金小铎仿佛被亲到穴位，伶牙俐齿顷刻之间消失，突然就不动了。
　　“唔……”
　　也就是同一时刻，金小铎余光突然瞥到对方床上，躺着另外一条一样头绳，藏青色的，情侣款……怎么会，都在陆时银这里。
　　他耳边一阵轰鸣，好像明白哪里出了错，推全部垮掉。
　　连同此刻失去规律的心跳。
　　“喜欢一个人都快喜欢成忍者了。”陆时银轻轻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咬着牙沉声道，“我也是墨迹，非要试探一下和他的关系。明明很亲密的事都做过，结果这人第一遍说是朋友，第二遍说是最好的朋友。”
　　“什么……意思。”金小铎呼吸起伏，不太确定。陆时银用力捏了捏他的后脖颈，继续往前靠了靠，呼吸喷到他脸上，“我喜欢谁连宝宝这只比熊犬都能看出来，偏偏某人，迟钝到可以申请吉尼记录。”
　　金小铎听着他的话，手心发软，甚至有点不可置信。他心跳越来越快，响声如雷，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泛了红。
　　陆时银笑了，松开手亲亲他，把金小铎托着抱起来、放到桌面上。这人卡进他腿的空隙，语气带点自嘲、幽幽道，“我都怕有一天和他干柴烈火上了床，对方还觉得这是来自知己的关怀。”
　　“我……”金小铎吸吸鼻子，抓着他肩膀上的T恤，辩解这个有点好笑的说法，“我不可能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