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又不离了?!(31)
“宴寻,你想去哪?全世界哪里都可以,就我们两个人。”
“然后呢?”
宴寻任由他抱,却毫无任何肢体回应。
“然后再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把我关起来,扒光了衣服锁在床上,肆意玩弄羞辱,是吗?”
“……”
这一刻楚停云的忍耐大概已经有点濒临极限,他的眼睛微微发红,努力控制着声音,
“宴寻,我为什么关你?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当初不是说跟江静姝分手了吗?”
可楚停云还是没能控制住,他突然拽住了宴寻的领子,将人猛地摁在墙上。
砰——
宴寻的后背在墙上撞出一声闷响。
此时此刻,楚停云看起来像一个被嫉妒心逼到悬崖的疯子。
“那你他妈为什么还要带着她私奔?!还跑去索契,那是我母亲的故乡!是她安息的地方!甚至你还……”
“好了——”
宴寻抓住了楚停云的手。
所有不堪回首的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刚才是他太冲动,互揭伤疤除了让两个人都疼得死去活来之外,再没什么意义。
宴寻闭了闭眼,最终先做出了妥协。
“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公司会放假,你想去哪就安排吧。”
“只要不是海边……”
因为宴寻小时候被水淹过,他怕水。
楚停云定定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说:
“宴寻,哄人不是你这样的。”
他拉着青年的领子,靠近过去低语道,
“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
“……”
宴寻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动作。
就在楚停云认为这是拒绝的时候,对方忽然轻轻捧起他的脸,在受伤的地方落下一个吻。
很轻,就像是蝴蝶的翅膀扫过,甚至更像是错觉。楚停云当时甚至怀疑对方只是虚晃一枪来骗他。
但他看见了宴寻的唇珠上洇开一点浅浅的水痕。
而刚才因为冷敷袋凝出了水珠,让楚停云的半边脸都湿淋淋的。
这一点小小的“铁证”瞬间就把楚总哄好了。
“现在可以了吗?”
“不够。”
他还要得寸进尺,让宴寻去给他热饭,还要端出来,喂他。
宴寻拉起他的两条手臂,像个正骨师傅似的捏了捏他的骨头,问:
“怎么,手也断了?”
“没有,但我觉得老头子应该给我打出了一点轻微脑震荡。现在不宜多动。”
楚停云的瞎话张口就来。
“……”
两人对视数秒,最后是宴寻先转身进了厨房。
这时候,楚停云就坐在餐桌上等着,甚至他还有很好的心情欣赏客厅墙上挂着的结婚照,还有专门裱起来的结婚证。
宴寻端着饭菜出来时,直接给泼了一盆冷水:
“P得真假。”
“是吗?我倒觉得挺逼真的。”
楚停云对宴寻的冷言冷语已经完全免疫了,因为当初在雪山别墅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过最难听的话了。
“不过这可不怪我,谁让你当时死活笑不出来呢。苏窈说这可是她认识的技术最好的修图师。”
宴寻不跟他搭话了。
这么久跟楚停云相处下来,他已经大概摸清了对方的行事风格。
谎话连篇也好,威逼利诱也好,甚至撒娇耍赖,装惨卖乖,总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他把还热着的饭菜放桌上。
“吃吧。”
宴寻晚上煮的稀饭,炒了两个小菜。恰好楚停云嘴角受了伤,于是又在厨房找了根粗吸管给插碗里。
但楚总很嫌弃这根吸管,觉得实在有损他霸道总裁的形象,直接丢了,然后把勺子塞到宴寻手里,很是理直气壮道:
“喂我。”
“……”
明明对方比他年长八岁,宴寻却觉得这时候的楚停云很像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但最后他还是接过了勺子,一口一口,把熊孩子喂饱了。
最后,他又很自觉地把碗筷收到厨房,放进洗碗机里去。
楚停云也没走,就站在门口看。
家庭环境原因,宴寻从小就需要做很多事情,所以长大后基本做什么都会,尤其厨艺极好。除非实在没时间一般不吃外卖,都是自己做饭。
但是楚停云发现对方特别不喜欢洗碗。
购物车里还有十几台品牌不同,型号不同的洗碗机。甚至还专门去研究过洗碗机内部构造和智能算法。
楚总自然不懂什么机械构造和智能算法,但他知道这代表喜欢。于是装修这套婚房的时候,特意买了台最贵最好的洗碗机。后来宴寻跑出去偷偷租了个出租屋,楚停云也给他买了一个。
但此时此刻宴寻毫无所觉,他只以为总裁的房子洗碗机是标配。
叮——
设定好清洗模式,宴寻起身再看向门口时楚停云已经不见了。
大约是去洗澡。
毕竟有点洁癖,楚停云回家的第一件事一般都是洗澡。今天大约是在江家被打了一巴掌,所以有些反常。
宴寻没想太多,他需要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明天的入职。
明明早上才刚领了证,但宴寻完全没有任何跟结婚相关的情绪。因为直到现在,他甚至都不太理解为什么对方会想要跟自己结婚。
他想,大概是出于报复。
报复宴寻第一次见面把他绑在床上拿皮鞋抽了一顿,以及后来每次再相见的针锋相对。
又或者,只是想要做出一些很叛逆的行为报复曾经出轨的父亲。
亦或是用同样的手段抢走江静姝深爱的男朋友,以报复她母亲当年的插足。
不过大概最可能的原因是,报复宴寻和江静姝踏足了他母亲的安息之地。
……
宴寻想过很多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想过的就是楚停云竟然是真的爱上了他。
因为宴寻想不通,如果楚停云真的爱上某个人怎么会这么对待他。
把人藏到一个大房子里,扒了他所有的衣物,锁在床上,还录下了两人的私密视频。接着,在他的事业遭遇毁灭性危机的时候,以家人为要挟,将自己粉饰成救世主的模样出现。
最后施舍般地对他说——
“宴寻,跟我结婚。”
“……”
还能怎么选呢。
宴寻只能接受了这份以婚姻命名的交易。
他想着,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楚停云出够了气,玩儿腻了他,这样的日子大概就会结束。
回到书房,宴寻一一收拾好了明天入职要用的东西。他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就打算去睡觉。
回到卧室时,楚停云已经洗完了澡,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大概是刷牙的时候拉扯到了伤口,总之此时的楚总看上去实在狼狈。
不过等到宴寻一进来,楚停云就瞬间调整好了表情,回头来看他时,特地用了没受伤的那半张脸。
但刚才宴寻已经看过了他最狼狈最滑稽的模样,这样的亡羊补牢却也挽回不了什么。
青年目不斜视,掀开被子上床躺下,还戴上了眼罩。他的睡姿板正而端庄,双手自然垂落,贴在身体两侧。
第一次睡一起的时候,楚停云还曾评价宴寻的睡姿,说石雕人像都睡不了这么直的。
不过宴寻抱起来可比石像舒服多了,胸肌不绷紧的时候尤其软,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楚停云都喜欢趴在宴寻的胸口上睡。
但今天大概不行,因为他脸疼。
从小到大,江晟海就打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楚停云刚回江家的时候,他那个便宜弟弟自己在大冬天里摔进了泳池,差点丢了半条命,被救上来之后却非说是哥哥推的。
年少时楚停云听不太懂中文,江晟海更不听他辩解,当时也是这样狠狠一个耳光。
那时候可没人拿着冷敷袋给他镇定止痛,也没人给他留饭,还耐心地一口一口喂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