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又不离了?!(101)
“钥匙呢?”
宴寻觉得做出这样举动的自己也疯了,但他还是逼问着楚停云,
“把钥匙拿出来。”
“哈……”
楚停云就笑。
他的笑声从湿润的枕头里传出来,闷闷的。
不过没过多久,楚停云就很顺从地从床垫下面摸出钥匙递给了他。
宴寻终于挣脱束缚。
他起身穿衣服,就要走。但下一秒却听见楚停云嘶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你找不到路的,你也找不到车钥匙。”
男人赤身躺在床上,整张脸都是湿的,脖子上有一圈被链子勒出来的红痕。
“最近气温降得很快,你要是就靠两条腿,会被冻死在半路上。”
宴寻闻言猛地回头,几个大步过来一把抓住楚停云的手腕,几乎是单臂就把对方整个人提了起来。
“车钥匙呢?”
“……”
楚停云也没挣扎,就这样仰着头看向宴寻,几秒后忽然笑了。他的眼周凉湿一片,在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
“宴寻,我还以为你又会勒着我的脖子逼问呢。然后再说一句‘不交出来,就杀了你’之类的。”
“……”
宴寻此刻的表情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最后他没有发火,只是讽刺地笑了笑,
“楚停云,你以为你这条命值得我脏了手,赔上未来一辈子吗?”
“……”
楚停云一怔,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笑着自嘲叹息,
“当然不值得,你多金贵啊。”
但宴寻此刻不想跟他多扯这些,便再次逼问道——
“车钥匙呢?”
“如果我就是不给,你要怎么办呢宴寻?”
楚停云仰着头看他,像一只快要被折断的天鹅。
“……”
宴寻冷冷盯着他,深黑的眼瞳深处像是烧起了一场大火。
“楚停云,你把我关在这里,就为了床上那点破事儿是吗?”
这个问题他明显不是在问对方,因为下一秒,宴寻就直接将楚停云从床上拽了下来。
“——那好。”
“宴寻……”
楚停云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对,但已经晚了,他被宴寻从卧室一路粗暴地拽着拖到了浴室。
这个人的力气太大了,楚停云根本挣脱不了,更别提他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青事,此刻双腿都是软的。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宴寻的精神备受折磨,也嫌弃楚停云做的饭难吃,但却从没拒绝过一日三餐。因为他要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状况以备离开
所以宴寻的身体状况仍旧良好,可楚停云却瘦了不少。
更别提从当初认识开始,他们俩的武力值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楚停云能把宴寻关这么久,主要是天时地利,加上他提前计划准备了道具。
于是当他解开宴寻的束缚,强制方和被强制方就在一瞬间发生了身份逆转。
浴室里顿时传出了一阵物品碰撞跌落的声音,似乎还有两个人的争执声。
“唔……”
男人忍痛的闷哼从里面传来。许久之后楚停云攀着浴室门,几乎是爬着出来,但紧接着另外一只大手就抓住他的腿弯,又把他拖了回去。
“砰——”
浴室门从里面重重拉上,反锁。只能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依稀看见男人深深的手印。
“宴寻……宴……”
楚停云真的很想说他已经被彻底榨干了,什么也没有了。可对方仍不放过他。甚至最后他毫无尊严地失禁了……竟是至此才停下。可宴寻当然也没有想过要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楚停云再也不会从自己身上,从这种事中感觉快乐。也许如此,对方就会放他走了。
“哈……”
楚停云躺在地上,哑着嗓子笑了一声。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脏最没有尊严的时刻。
“宴寻,你怎么不干脆搞死我呢?”
“……”
宴寻嗓音发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错得离谱。
原以为自己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楚停云,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恶劣就会感觉畅快。
可并没有。
宴寻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畅快,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倦怠,甚至难以言喻的自我厌弃。回想起之前那样疯狂的事情,他发现好像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了。
于是最终,宴寻去把楚停云抱了起来,把他洗干净,放回到床上去。
整个过程,楚停云没有再说一个字。
结束后,宴寻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抽烟的念头。他去找到了楚停云的烟和打火机,躲到阁楼去抽。
一支又一支……
原本宴寻闻一下都会皱眉的烟味,他现在好像忽然就能接受了。
半包抽完,宴寻在阁楼睡了一夜,睡得不好,他梦魇了,怎么也醒不过来。最后终于挣扎着睁眼时,第一个看见的却是楚停云。
这个男人正抱着腿蜷在他身边睡。
“……”
那一刻宴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楚停云这个人实在难懂。
于是又这样冷着过了几天,宴寻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明明楚停云已经不锁着他了。他们只是不说话而已。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是宴寻第几次问了。
可楚停云还是不回答,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第二天,宴寻就开始不吃饭了。
楚停云还是给他做,刚开始被打翻了,男人还会尖锐地刺宴寻几句,让他不想吃就别吃了。
但后来两天,三天,宴寻都是这样,楚停云就软了。
他开始哄着宴寻吃饭,趁对方睡着给他喂水,要是精心做好的食物被掀翻了,楚停云也不生气,打扫过后再去重做一份。
第四天,宴寻明显变得虚弱起来。楚停云强行给他灌了水喝,又强行给他喂吃的,结果对方全吐了。
那个时候楚停云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有洁癖这件事,很仔细地收拾了被弄脏的衣服和地毯。
他看着宴寻惨白虚弱的脸,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第五天。楚停云红着眼睛,低声下气跟宴寻道歉,说对不起,说等到雪停就带他回去,只求他吃点东西。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宴寻总算开了口,说他要吃荔枝。
其实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话纯粹是刁难。但宴寻没想到楚停云还是立刻就去找了。
半夜凌晨,冒着风雪,一家一家去敲门。
他没找到鲜的荔枝,只有荔枝味的水果糖。
水果糖没有荔枝自然的香气,只有工业糖精刻意复制的味道。
可还是甜的,甚至有点太甜了。
就好像楚停云总是给不了宴寻想要的,健康而美好的爱情,只有自以为是的,扭曲的,畸形的,强迫的爱意。
宴寻觉得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接着又有什么别的东西,像种子一样深深扎了进去。
总之天亮的时候,宴寻就对守在床边的楚停云说:
“我饿了。”
“……”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楚停云的表情先是空白了一秒,接着嘴唇微瘪,似乎想要哭泣。
但最终他还是开心地笑起来,起身踉跄着往厨房去。
吃过一点东西后,楚停云就把宴寻身份证护照,还有手机和车钥匙都给了他。
甚至当着宴寻的面帮他买好了机票。
“等过两天,过两天你好一点,我们就回去。这次是真的,我不骗你了。”
“……嗯。”
因为那天去找荔枝受凉,楚停云感冒了。
这次他没拖,按时吃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过楚停云也不再和宴寻睡一张床了,他怕传染对方,也怕刺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