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B,装B的B(35)
越是炽热的东西,越是吸引人靠近。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前方是躲不开的死亡,也没办法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却还是趋之若鹜。
想着,哪怕是片刻的炽热也好。
傅匀提着坏掉的行李箱走在我前面,我那一刻有些理解叶女士说的,当在别人身上看见自己没有的东西,吸引自然而然就会成立。
我好像一直都很羡慕傅匀对待任何事都能将自己处于局外人的角度。
哪怕黎小梨曾经差点把他卷入事态中心,他也能不慌不乱地用三言两语解决,这种感觉由内而外地令人信服,和我确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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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匀家里的布局很简单,几乎没什么烟火气息。
他将灯打开时,我看着满屋子的黑白灰三个色调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唇。
“傅总,这屋子谁帮你设计的?还是你的审美……就是这样?”好样的乔浅!大胆了!敢直接质疑傅匀的品味了!
这是不是霸道总裁的标配我不知道,但在跟性冷淡Alpha霸总有关的小说里,这肯定是标配——我妈看过的书里都是这样的。
傅匀将我的行李箱放到一边,从鞋柜拿出一双新的白色拖鞋递给我。
“搬进来时有些匆忙,后来又在马不停蹄处理工作,忘了请人装修。如果不喜欢,过两天我可以让人上门来看看。”
我一边盯着手里毛茸茸的拖鞋内心复杂,一边分心分析他话里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棍子真的让我脑子不好使,还是我内心对傅匀的非分之想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总觉得他现在不能说话。
一说话我就头晕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不是啊!傅总!你说这种话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啊!我只是来借住两天,还是在你不停车的原因下,你这话说得我好像要在这里常住!合租我是能接受没有错,但是这个地段的合租价格我是真的可能承担不起!
他误解了我表情的意思。
“如果不喜欢这里的布局,我可以另外找一处。”
“那这里怎么办?”说完话我就后悔了,人在脑子不好使的时候确实容易被人带进沟里。
傅匀扭头瞟了我一眼,说:“乔浅,这里是我租的。”
我有些震惊:“竟然不是买的吗?”
“没有必要买。另外,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时间很晚了,不用睡觉吗?”
我眨了眨眼,傅匀说话说的太理所当然,丝毫没有给我留下接话的空间。
他把主卧让给了我,说公司还有些文件要处理,顺便在书房凑合一晚上。
我有些咋舌,“这么晚了还要处理工作吗?你们总裁,不应该会比普通员工轻松一些?”
傅匀伸手习惯性在我头上揉了几下,淡淡道:“我并不比谁多一些特权,他们会加班,我自然也会。乔浅,今天处理你和林微浅的事已经花掉了我很多时间。”
我立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表示不敢再打扰他。
再问东问西,说些没营养的话题,浪费人家的时间,就是我不知好歹了。
可惜直到傅匀进入书房,我都没借着拖鞋问出这是谁帮他准备的,有点像是Omega的审美,总之不可能是傅匀自己买的。
但要真的是Omega,又该跟傅匀是什么关系呢?
他那个名存实亡的未婚夫白宜已经让我有些应付不来了,要是再来一个Omega,还是有正经工作的那种,我那点勇气会立刻消失得连渣渣都不剩的。
作者有话说:
喵最近沉迷男人(灬 灬)
第28章 “我想追你”
我失眠了。
虽然这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临睡前傅匀拿了新的床上套装给我,一如既往的灰色,沉闷得不像话。我原想问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其它款式的,转念一想,要是真问出口了,大概会显得我比较没有分寸,太缺边界感。
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对我产生坏的印象,那就是我得不偿失了。
我只能冲他一笑,轻轻点头,一如既往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走进卧室换好床单。
这里是傅匀生活的地方,我想,即便一切都是死气沉沉,总体而言我还是赚了。
凌晨四点,我依旧没能睡着。
大概一个小时前隔壁书房传来了关灯的声音,傅匀应该是在那个时间处理完了他手里的事,现在应该已经睡熟了。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决定从床上坐起来。
殷柳的事情还是如同导火索一样,让那段不堪的回忆盘踞在我的大脑,始终挥之不去。
那件事之后,乔先生第一时间报了警,却因为一些说不得的原因,所有事都不了了之。然而殷柳的事却不知怎么的在街坊邻居之间传开,十几年前,她一个Omega,高中生,不明不白跑去本就风评极差的酒吧。
一时之间,殷柳成为了大街小巷的饭后风云人物。
重新回到学校之后,我便开始时时注意她的状态,我一边担心那件事给殷柳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一边又担心她会把所有事情推到我的头上。我想如果是后者倒也好,至少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但殷柳只会苍白着一张脸冲我笑,还要反过来安慰我说其实没什么。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那件事会毁掉她,她会兴高采烈地拿着物理习题册给我讲题,会用一种略带悲伤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欣慰地说上一句:“乔浅,你以前考第一名的时候我常注意你,很高兴你现在又能好好学习了。”
笔尖的墨水几乎快将纸张浸透。
我当时不知道殷柳的父母是怎么想的,殷柳本人觉得没什么,但她的脸色日渐苍白,我便也能清楚地知道她在家里过得并不好。
警察把这件事一拖再拖,始终没有给出一个好的解决方式。欺负我的那个人是因为家里有关系所以讨不到结果。叶女士当时气得快哭了,好几天都抱着我刚出生还没多久的弟弟蹲在警局门口,态度强硬地希望他们给一个说法,最后却以扰乱治安的原因被撵回家。
而殷柳,伤害她的人原本逃脱不了法律制裁,却因为她父母拉不下面子,最后得到一个悲剧结局。
那段时间我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每天看着我妈以泪洗面。
实际上比起殷柳,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最后——受到伤害的人被持续伤害的更深,该受到谴责的人,却因为父母或者关系的强硬保护什么事都没有。
那时我就知道,这个社会所推崇的很多东西,从来都不能覆盖全部。
即便是警察这种从小到大被人盖上光环的存在,也会因为不可抗力失去该有的效力。
三个月后,殷柳怀孕的事没能隐瞒住,她父母不愿意她打胎,也不愿意再有这个所谓的女儿,于是自作主张把她嫁给了那个犯人。最可悲的是,我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没有婚礼,没有任何的经济支持,就那样,殷柳从一个成绩很好的学习委员跌落至尘埃。
从学校退学那天,远处云层阴暗,几秒便下起瓢泼大雨。
殷柳将她所有的笔记都给了我。
她笑着跟我说:“乔浅,永远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自责,或许我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命运,我只是败给了命运,作为一个人,我并没有失败。另外……”殷柳突然上前拥抱了我一下,声音刹那间变得哽咽,“如果早一些我能勇敢一点,是不是现在都会不一样?但那个时候你身边一直有黎小梨……”
殷柳是笑着跟我挥手离开的。
我至今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救的那个Beta会给殷柳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殷柳就那么轻易只身一人到了酒吧。
但仔细想想,要不是那天我应别人心不在焉的邀约去了那里,要不是因为我引起的混乱,也不会有之后发生的事。
说到底,还是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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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我坐了好几分钟才堪堪压下去这种感觉,脑袋很晕,眼眶说不出的干涩。
我一向对自己的情绪感知有很好的了解,我知道,它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重新到来了。
我得离开傅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