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B,装B的B(34)
时间已经很晚了,大马路上也不剩多少车,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神秘。
车内开了暖光灯,将所有的东西都打上了一层暖意。
我的手指抠了抠座位上的软皮。
“朋……友?”
傅匀有十几秒没有回话。
“嗯。这么晚了你应该去朋友家里暂住。
“可以任性一点。”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
注:
黑格尔“存在即合理”的原文是:Was vernünftig ist, das ist wirklich,und was wirklich ist, das ist vernünftig。
翻译成中文就是: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
此处涉及哲学范畴,需辩证看待
这句话原意应是辩证现在与未来的关系,人可以通过认识理性的世界,获得知识。
我们要注重过程,而不是专注结果
(2024.02.22)
原意才是叶女士想表达的意思,并非妥协现实,而是教导乔乔要有自己的思考
第27章 “你很委屈”
傅匀家的位置符合我对有钱人的一贯看法——环境安静、寸土寸金,毫不夸张的说,连路过的拴着链子的狗用的都是LV。
我颤颤巍巍地把我的行李箱拿出来,因为之前我完全没注意到的激战,箱子此时已经成为战损版,四个轮子好巧不巧不翼而飞了一个。
拉着箱子尴尬地站在路边,傅匀没有说话前我觉得我最好不要随便乱动,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随便乱动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记了我担心我要赔钱。但谁都知道,无业游民身上可能是没有那么多钱的。
能知道这些还要多亏很久之前温容给我的科普。
我刚给他租好房子那段时间,他总是畏畏缩缩的,什么都不敢动。后来一问才知道,他家道中落之后被金主包.养时养成的这个坏习惯,生怕动了什么会引起别人的反感,或者触碰到人家的隐私。
那时候我还能特别无奈地嘲笑他说:“能有多贵,你手边那个玻璃杯就是我在超市随便买方便面送的,可能价值一两块钱。”
温容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又看向玻璃杯,或许是没见过这么便宜的杯子,他震惊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结结巴巴问我:“一,一两块钱?”
我点点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捞起另一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给你把房子租好,一切都很简陋,怕你没饭吃就去超市买了几袋方便面,还希望你别嫌弃才是。”我当着他的面喝了口水,很自动地忽略了温容的瞳孔地震。
我能理解的,像他应该没过过普通人的日子,字里行间都很缺少生活常识。
不过想想也是,家道中落前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做什么事都有人在背后兜底,家里出事后又有金主,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要不是意外在大冬天被赶出来又恰好遇到我,也不知道娱乐圈还会不会有他这个人。
几年后黎小梨评价说我是老好人,一直捡人,人却一直跑,特别像都市剧里的男二,不对,哪怕是男二,都还有人喜欢赶着上呢。
我敲他的头表示话不能乱说,我那不叫捡人,叫见义勇为,并深刻地控诉黎小梨知道什么。
“人不能总是从现象表面看问题,”我这么跟黎小梨说,“他们都是Omega,又都是大冬天被人赶出来,如果我遇到了却不帮忙,那我以前帮你算什么?”
黎小梨搞不懂我的思考方式,他抱着抱枕咬了好一会儿手指甲,最后抬起头很正经地跟我说:“乔乔,话不能这么说的,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保护我是因为你拿我当弟弟,认为这理所应当,可又不是所有Omega都是你的弟弟。”
我随意揉乱黎小梨的头发,进了厨房,半个小时前他就在跟我叫饿了。
“黎小梨,你说得对。但是他们需要帮助。”
“诶对,每一个Omega都需要帮助,可我也不见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谁来帮助你。”我一听黎小梨这语气就知道他翻了一个白眼。
我处理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什么事都没有地跟他说:“我一般不需要别人帮助,也不会经历什么大事。”
“得了吧乔浅。”
黎小梨不愧是黎小梨,从小到大最粘我的是他,最会拆我台的也是他。
回到温容的话题上,他对于玻璃杯只值一两块钱还是感到很震惊,“我之前在他家打碎了一个玻璃杯,他家的保姆跟我说那个杯子值几十万,把我卖了都赔不起。”说这话的时候温容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什么,他家的人……好像都不是很喜欢我。”
温容身形同黎小梨差不太多,很容易就让我幻视黎小梨委屈抽噎时的模样,然而温容压抑太多,情绪并不如黎小梨那般收放自如。
我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想太多,非要别人喜欢吗?金主给你钱了没?给你资源了没?”
温容一愣,随后点点头。
“那不就行了,温容,我们拿钱做事,只要他该给的给你了,而你又没有做什么违反道德的事情,其他人的看法就不用太在意。”
温容那个时候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那个时候我能清晰明了地劝说温容不要害怕任何事,几年后的现在我自己却站在这里畏畏缩缩,害怕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乔浅啊乔浅,你果然还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正这么想着,傅匀停好车回来找我,就在他一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一边朝我走来时,我突然就明白温容了。
确实有些东西没有办法说的很清楚,也没有办法分得很开。
像是墨水滴落进了装水的玻璃杯。
“如果我停好车不过来,你就打算一直站在这儿?”
“是你把我放到这儿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连公交都坐不了。”我控诉他。
傅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弯腰想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然而那一刻我脑袋里行李箱坏掉了一个轮子这个想法迅速放大,被傅匀接过去肯定两个人都很尴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让他碰到最好!
于是下一秒我动作很大地将行李箱往身后如同漂移一般一甩,咔哒一声,对角的轮子在我惊慌失措的表情中砸上对面的灯柱发出好一声清脆响声。
我沉默了。
傅匀维持着那个想接过我箱子的姿势,用一种异常平静的眼神看我。
这种情况下我很心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心虚,但我知道我应该移开视线。总而言之,看不见一切就会好起来。
“乔浅,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我继续心虚地摇头。
“两个月前,当我提出不送你时,你的表情很耐人寻味,让我觉得我判断错了一些东西。”
他说这话不过过了三四个小时,当时给我吓得不轻,我自然而然记得相当清楚,于是我继续飞快地点头。
“那个时候你很委屈。”
我本来还想继续点头,刚点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企图从傅匀脸上看出什么胡说八道的痕迹。
一切不过是徒然,如果傅匀想,我怎么可能毫无根据看出他在想什么。
“……傅总,”我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小声说,“那个时候我们又没认识多久,你不送我是天经地义,我能委屈什么呀。”
我又移开了视线,看星星月亮也好,绿植环境灯也好,拜托别让傅匀说话了。
他越说我越心虚,而且我总算明白黎小梨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他说的话了,傅匀身上总带着说什么什么就是对的气场,这对我也同样适用。他再说下去,我怕我真的会觉得委屈。
视线突然被什么东西遮住,光线感知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漆黑。我后知后觉发现是傅匀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在我晃神的片刻,傅匀弯腰伸手从我手里夺过了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