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B,装B的B(16)
“乔浅……刚刚,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我说什么来着,再待在这里,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刚刚把你吵醒了吗?稍等。”我抱歉地冲他一笑,觉得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便立刻拐进门内将被子扔进去,随后一鼓作气下楼来到白宜身边问他,“刚刚傅奶奶睡不着想来问我给傅匀介绍对象,但你知道——”
瞄了一眼他的表情,显然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得已,我情急之下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其实我有男朋友了,原本他这次也要跟我一起来,但因为他是医生,走不开。”对不起辛秋,暂时拿你挡一下箭,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会多来医院看病的,我心里想。
一般而言,凭空捏造一个男友只为了两种结果。
第一是男主或女主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毛病,为了不拖累对方于是出此下策逼对方离开。
第二种就是我这样的,怕人误会,那么拥有一个和他们无关的男友就是一本万利的说法。
白宜看着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翻到一张我和辛秋的合照给他看,“真的,我们……认识很久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此时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出头,室内开了暖气不至于太冷,但空间静谧,光线昏暗,这些都在告诉我此刻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我甚至幻想要不白宜打我一巴掌算了,至少他可以稍微解点气,而我也能准时回到房间睡觉。
白宜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再也没有恢复如初的可能性了。
他大概率没将我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我也能理解,毕竟自己那么喜欢的未婚夫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换做黎小梨,早泣不成声拿刀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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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机里的时间,脑袋嗡嗡的。
果然还是睡过头了,但过头到下午一点还是第一次。
傅匀早上七点的时候给我发了短信,内容大概是替昨晚的老太太道歉,说什么自从傅老先生去世后,老太太的神志一直都不怎么好。另外,老太太在市中心的饭店订了晚上的位置,顺便帮我也约了几个Omega,说不喜欢的话还有很多Beta和Alpha可以选择。除了傅匀,她甚至连我的婚事都盘算好了。
我脑里不自觉浮现出老太太自信的微笑,以及她拍桌子拍得哐哐作响的气势,最终选择把头埋进被子里企图躲避这一切。
“怎么会这样啊!老天爷……”你要不先把白宜和傅匀之间的恩怨纠葛啊,相爱相杀的剧本给我一份儿呗,我保证不做任何评价。
收拾好下楼,许繁一家早就穿戴整齐站在客厅里。许繁此时正在帮顾思无打领结,小姑娘在陪老太太聊天,傅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我环顾了一圈,问出声:“白宜呢?”
许繁的动作停了,向我投来一个不解的眼神。
“他一早就回去了,说家里出了点事需要回去处理。”
顾思无有些不爽地咳了两声吸引回许繁的注意力。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道白宜到底是因为家里有事,还是觉得我在这里膈应。
傅匀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好报纸走到了我身边,我一时没有注意到。
“你很关心他?”
我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啊,我看他今天早上没在,问一下。”
傅匀什么都没说,径直越过我向楼上走去,我只好愣愣地侧身给他让位,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老太太推着轮椅来到我身边,跟我一起仰头看去,说:“哎哟,生气了。”
我偏头疑惑地望向老太太。
她此时脸上带着一种似乎看穿一切的笑容,说话的语调相比凌晨时分也沉稳慈祥许多,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处于比较正常的神态中。
“我这个孙子啊,看起来性格好得很,但毕竟只是看起来哦。”
老太太偏头冲我一笑。
第13章 “梦和梦”
许繁看了一眼时间,抱歉地冲我笑了笑,“时间快到了,我们得回去了,今天还约了别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许繁嘴里的那个“他”指的是抱手站在窗边巴不得一秒看一次表的顾思无。这人看我的眼神总像看仇人似的,这瞬间让我联想到一句话——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更何况我还没夺也不可能夺啊!
我点点头朝许繁挥了挥手,迅速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顾思无的眼神快能杀死我十次了。”
许繁一愣,随后噗嗤一笑,他欣慰地看向我,终于让我明白除了老太太的气势跟我妈有得一拼外,许繁的神情跟我爸也有得一拼。
而我至今仍然忘记不了几年前那天我从医院回出租屋的路上,在医院门口不远处他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拽住了我的裤脚。
如果不是因为许繁坚强和我及时送他到了医院,今天会不会有小姑娘 ,或者他和顾思无之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产生无法磨灭的隔阂,都是可能存在的问题。
我想,缘分这种东西,多的是有缘无分。
比如当年我认为的带着孩子的许繁和顾思无,又比如现在的他和我。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我们的再见会是怎样一番光景,陌生人?暂时的前男友?又或者是不甘?唯独没有想过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谈笑风生。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是成年人为了避免双方尴尬而不得不做出来掩饰的面子功夫,可到头来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反而替他开心。
毕竟我印象中的顾思无,是个不择手段、不顾omega想法、除了一味掠夺别无是处的alpha。
当年许繁深夜被他接走的时候,给我们留了两分钟的相处时间。
“许繁,你知道的,只要你想我可以……”
许繁摇了摇头,他肩上搭着被顾思无强硬披上的外套,表情有些落寞,他轻声说:“乔浅,我不想连累你。顾思无的目标是我,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我把自己搭进去。”
我慌不择路地握上他的手,语气急切:“我不怕这些——我们在一起了,我会保护你……”
许繁没有说话,几秒后他轻轻将手从我掌心里抽出,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我怕,乔浅,我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跟他走他会对我们做什么?还有我女儿……”许繁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即便当时楼道间光线昏暗,我也能清楚的从他眼里看到那一抹绝望,“那也是他的孩子……”
两分钟的期限很快就到了,许繁终于还是被顾思无带走。
我记得那天我穿着薄薄的一件打底衫,因为长期洗穿衣领处被扯松,寒风一阵阵往里面灌。而我脚上穿着之前和许繁一起去逛街时买的兔子拖鞋,狼狈不堪地站在出租屋外面不算干净的地面上。
又过了几天,当我出门签完合同回去的时候,家里几乎完全变了一个样。关于许繁的东西被全数清空,甚至连窗帘都没有放过。
我一动不动站在凌乱不堪的客厅,手缓缓地摸到心脏的位置,明明还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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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乔浅,如果二月过年的时候还能再见到你,我请你吃饭吧。”
顾思无眉头一挑,刚想说话就被许繁捂住了嘴,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岁月似乎没有在许繁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气色甚至比四年多前更好,至少证明顾思无待他不错。
我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如果二月能见面的话,我一定会要你请我去最贵的餐厅的。”
许繁一家走了,诺大的大厅里此刻只剩了我和老太太,以及照顾她的阿姨。
壁橱里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响声,老太太坐在旁边戴着眼镜一脸凝重地看着手里的钩针,上面挂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毛线。
阿姨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声音有些小,像是白噪音里的环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