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B,装B的B(18)
他从始至终没有提到我的名字,眼神也没有往我这边飘,光从气质上打量,大概也是从小被家里养得很好的Omega。
“想吃什么可以直接点。”傅匀将菜单推到他手边。
韩音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笑容。
“之前便听说您性格很好,如今一见,果然如此。”韩音翻开菜单,一边打量着一边说,“傅奶奶应该跟您说过我了,我母亲曾经是您母亲的大学同学。”
傅匀轻轻嗯了一声,手搭到桌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立刻将水杯推到他面前,目视前方轻轻撞了他一下,意思是,虽然你现在可能很不高兴,但在Omega面前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的。
但很显然,傅匀对我的行为产生了极深的误解。
“怎么了?”他偏头看向我,眸色微沉。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韩音,对方微微蹙了眉,而视线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傅先生,不打算介绍一下吗?”他那张漂亮的脸笑得有些勉强,大概是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或者是没遇见过像傅匀这样的关注点始终没在他身上的Alpha。
人一旦在自己的领域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总是会从刚开始不敢置信到后来的无论如何都想争个高下的。
我看得出来韩音对傅匀的印象不错,不然他不会主动提到他们母亲之间的那层关系。
罪过。
前有白宜的误会,现在有韩音的质疑。我原以为帮助别人修复恋爱关系是我很擅长的事,毕竟黎小梨和温容的恋情,大概都是我在里面掺和了一脚之后变得更好的。
然而这个记录如今遭遇了极深的滑铁卢。
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我立刻抢在傅匀前面说:“不用在意我,我就是陪他来的朋友。”我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韩音轻轻一笑,也顺着我的话说:“不知道傅先生对未来的伴侣有什么要求,或者需要伴侣能帮到您什么忙,或许我们能多了解一下……”
“我的事情并不是一个秘密,你需要知道这个病会导致我不定期情绪失控,并且很难标记和有后代。”
傅匀冷淡地打断韩音,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韩音瞬间没声了。
我觉得气氛很焦灼,傅匀今天似乎完全不像平时那般沉稳可靠的模样,身上的攻击性无比强烈,让我一个Beta都觉得想要远离。
“……你知道我既然愿意过来就不会在意这些。”韩音脸色有些发白,应该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一般来说,被家里宠着的Omega会天然有种优越自豪感,而我见到韩音的第一面时也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然而从坐下来到现在还没有五分钟,他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
“你能保证一辈子不在意吗?”傅匀的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上身微微后倾,他伸手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明明是坐着,偏偏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能……”
“你不能。”傅匀微微垂眸,声音很沉,“你或许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我失控的时候会忘了所有人是谁,变成只会发脾气打人摔东西的禽兽,大概率会伤人。”
“为什么你就不让我试试呢!”韩音的情绪几乎被完全调动,但我觉得他大概是想走了,一方面是自尊心驱动,即便这个位置比较隐蔽,但傅匀毫不留情的话语几乎抹杀了一切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大概就是傅匀自己说的话了。
“其实我们可以先试试,傅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治疗……”
傅匀说:“治不好的。韩音,你不会是例外。”
服务员此时才拿着点菜单过来,而韩音拿着自己的东西毫不留恋地走了,随后服务员就一脸无措地看着我们。傅匀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无奈之下我挥了挥手让他先离开。
从卡座这里到饭点门口不短的一段距离,韩音一次都没有回头的迹象,走之前,他有些生气的看了我一眼,我隐约记得在我刚认识傅匀不久时,那位可爱的、大冬天穿着裙子的Omega女士也对我露出过相似的表情。
后者也许是因为傅匀撵走她感到不开心,前者极大可能是因为觉得被我看到了狼狈的一面而悲愤。
我很无奈。要知道事情的走向从来不是我能控制的。
傅匀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坐在座位上没有动,神色也看不清。正当我感叹在这种情况下傅匀也能睡着时他突然出声:“我母亲去世后,这样的相亲我每年会遇到十次以上。”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我说:“那你这算有经验,我没相亲过,以为今天能有初体验,结果被你堵在这里出都出不去。”
“你在怪我吗乔浅?”
“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但这也让我确定了他今天不太正常。应该来说,从回到这个城市之后,傅匀周身的气压一直都很低。只是他刻意隐藏,我刻意忽视不去细究。
“怪你不告诉我你表弟一家也回来了,怪你不告诉我你其实有一个名存实亡的未婚夫,还是怪你把我扯进旋涡中央?”
傅匀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我叹了口气,觉得老天爷在创造我的时候肯定把运气瓶打翻了,于是导致我从小到大一到关键时刻就会遇到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傅总,说实话,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说得太清看得太通透是一种类似自残的行为。”我顿了顿,朝窗外偏头,“来的时候看到这附近有小吃街,去逛逛吗?”
.
我出社会之后,最开始的两三年过得很艰难。
除了没钱没权之外,我大学里一个同学还老针对我,就怕我什么时候回去抖出一切,即便拿不到保研名额也能顺势削他一层皮。有一段时间我一边兼职一边找工作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他请的私家侦探。
我和谁说话,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去干什么,所有东西都事无巨细地被整理成了一份很长的报告。
第一次看到那份报告时我很震惊,可能是因为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我不喜欢吃香菜,我说话时会无意识带上犹豫的语气词等。
被人惦记是一件很新奇的体验,但我并没有太在意。每天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工作中的忙碌和不顺心都快将我吞噬,被人跟踪什么的,对于我而言并不能排上号。
而那个私家侦探被我打了一顿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周围。
再次见到黎小梨是我不得不回一趟家的时候。
他当时和梁呈正处于热恋期,看到我的时候很高兴,一不小心就忽略了男朋友的感受。
黎小梨说我变了。他说我曾经那么意气风发一个人,现在就好像一潭死水。他一直追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只好打着哈哈跟他说一切安好,甚至遇到了大学同学,他给我介绍了一份文字工作。
当时还不太会伪装。
他还想多问些什么,我实在记不清我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觉得世界很烦。
作者有话说:
有一件乔浅永远不会说的事
他暂停了一切工作,打算等手里的存款快花完的时候买一张去国外的票。
他有想过终结一切。
——
果然我放飞了
第15章 “太犯规”
我一共有过五个男朋友,无一例外全是Omega。
除了高中在我还未完全走歪前的黎小梨,大学毕业后工作时期捡到的温容和许繁,还有另外两个。
一个是我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一个是我刚毕业时一起找工作的同伴。
除了许繁,其他的都是好聚好散。
黎小梨曾经非常愤懑地说我是冤大头,到头来男朋友全部都跟别的Alpha跑了,他问我图什么。
我想了想非常认真地看向他:“黎小梨,你别忘了你也跟人跑了,按理来说你应该更清楚才对。”
黎小梨当时哽了一下,之后他反应过来咬着塑料吸管,食指飞快地在我肩上戳着,含糊不清又愤愤道:“你说什么傻话!我可不是跟人跑的,我们分手之后四五年我才遇见的梁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