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就不能纯爱了?(92)
Niki笑了,突然也抱了下他:“我喜欢你。”
钟渝微怔,或许是教育差异,国外的小孩似乎都很乐于表达感情,喜欢和讨厌,都非常分明。
Niki给他们带了圣诞礼物,是她亲手织的围巾,一条浅灰,一条深灰,款式相同,一看就是情侣款。
钟渝收到了浅灰色那条,也回了她一个礼物——一棵他花了一整个晚上,用彩色玻璃烧出来的圣诞树。圣诞树做得非常精致,晶莹色泽层次分明,还点缀了星星和彩球,底座是一个小小的陶艺花盆,里面铺满白色的小石子。
贺云承则送了她一台拍立得,Niki两样都非常喜欢,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还说要跟妈咪视频,向她炫耀自己收到的礼物。
第二天早上,钟渝和贺云承出门去超市,回来的时候,客厅里一团乱,到处都是撕碎的纸巾,花瓶碎片散了一地,抽屉被拉开,里面的东西被翻了出来,仿佛刚被贼洗劫过一样。
贺云承脑门青筋直跳,提高音量:“Nicole!”他平时都叫的昵称,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大名。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从房间里探了出来,Niki把狗脑袋塞回去,低着头走过来,贺云承还没开口说话,她就抱住了贺云承的腰,撒娇道:“Austin,I love you~~”
她噘着嘴,“u”的发音被她拖得很可爱,贺云承压根生不起气来,无可奈何地笑了声,只好轻拿轻放:“你都是大姑娘了,不要动不动就抱。”
眼见贺云承被拿捏,钟渝觉得好玩儿,低头掩住唇边的淡笑。
找保洁来打扫了卫生,三人一起吃完午饭,贺云承临时有个视频会议,进书房开会了,只剩钟渝和Niki在客厅。
Niki不知从哪找了副跳棋,让钟渝和她一起玩。
“哥哥很好哄的。”她小声地笑道,“如果他生气了,你只要对他说‘我爱你’,他就不会再气了。”
钟渝轻笑了声,“是吗?”
“嗯。”Niki手里拿了颗玻璃球,似乎是在犹豫走哪比较好,轻声说:“他只是想要有人爱他。”
钟渝垂下眸子,没说话。
Niki抿了抿唇,情绪明显地低了些许:“虽然我们都很爱他,但他似乎总是觉得很孤单。”
钟渝心情有些复杂,即便才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也能看出Niki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性格十分热情讨喜,和贺云承简直天差地别——可能因为她是个从出生起就被爱着长大的小孩吧。
至于贺云承,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几乎没怎么关爱过他,后来又各自再婚,组建了新的家庭,也有了新的孩子。贺云承看似有两个家,但他一定很没有归属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从以前贺云舟说“他不拿这里当家,也不拿我们当家人”就能看出来。
他很想被爱,但也因为太想被爱了,反而让他患得患失,成为他自己、或是别人的感情枷锁。
“Yuri.”
钟渝抬起眸子,“嗯?”
“你给Austin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Niki好奇地问。
“你呢?”钟渝反问。
“一张我自己做的生日贺卡。”Niki天真无邪地说,“哥哥什么都不缺,那就亲手做点东西吧。”
贺云承确实什么都不缺,所以除了自己做的东西,送什么都一样。
钟渝淡淡道:“一条领带。”
“领带吗?”Niki笑吟吟地看着他,捧场地说:“你选的一定很合适!”
“你们俩在说什么?”贺云承开完会了,走过来坐在钟渝身边,动作自然地揽住了他肩膀。
Niki眯起眼睛:“在说给你准备的礼物。”
“是什么?”
“保密!”
年底了,贺云承应该很忙,就连他生日当天,都临时被叫去公司加班。
趁他不在家,Niki让钟渝陪她出门,他们去了一家花店,订了一大束红玫瑰。
Niki把那一大束玫瑰塞进钟渝怀里,兴致勃勃地提议:“待会儿你把花给他,然后说‘我爱你’,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钟渝有些无奈,但又不好拂了她的意,于是答应了下来:“好。”
贺云承赶在饭点回来了,他们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到了生日环节。
蛋糕上点了蜡烛,唱完生日歌,贺云承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Niki偷偷给钟渝使眼色,示意他送花。
贺云承许了愿,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前的红玫瑰,微微一怔。
钟渝把花递给他,微笑着说:“生日快乐。”
胸腔里泛起股难以言喻的情潮,只觉心脏又酸又麻又痒,贺云承扬起唇角,克制地轻轻拥了下钟渝:“谢谢。”
他24岁了,他和钟渝在一起,已经快要两年了。
Niki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瞄,笑意盈盈道:“现在森*晚*整*理,你们可以接吻了。”
贺云承笑起来,屈指轻轻弹了下她额头,宠溺道:“鬼灵精。”
从他进门起,Niki就在偷偷对钟渝挤眉弄眼,别以为他猜不到玫瑰花是谁的注意,但无论怎么样,他都很开心。
贺云承过完生日的第二天,Niki就要准备启程回美国了。
临走前她悄悄找到钟渝,问他和贺云承会不会结婚。
不会。
钟渝心想。
但他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在一起并不一定相爱,也并不是只要相爱,就能够结婚。
Niki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奋起来,递给钟渝一个漂亮的信封,说也给他做了张贺卡,不过要等她走了再打开来看,并且不可以给贺云承看到。
晚上临睡前,钟渝趁贺云承洗澡,拆开了信封。
一张拍立得照片掉了出来,他捡起来一看,是那晚吃蛋糕时,贺云承往他脸上抹奶油,他也不客气地抹了回去,正你来我往的时候,贺云承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亲吻这一幕,正好被Niki用拍立得记录了下来。
照片里两人脸上都沾了奶油,贺云承双眸微阖,而他因为猝不及防,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而他们身后,是那棵从老房子转移过来的圣诞树,绿树挺拔彩球缤纷,灯条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或许是拍立得像素不够,自带氛围感,他们身周浮了层微光,萦绕着一种浪漫的温情。
钟渝唇边不由自主地泛出抹淡笑,继续展开那张对折的贺卡,卡面上用水彩笔画了很多可爱的小动物,文字是中英文夹杂,Niki说他是她见过的最温柔善良的人,她很喜欢他,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他能去美国找她玩。她还说自己在努力学中文了,下次见面一定能用中文和他交谈。
视线落到贺卡的最后几行——
“如果他让你生气了,请你原谅他好吗?他真的很喜欢你。”
钟渝抿唇,这个“he”,毋庸置疑,指的一定是贺云承。
Niki希望他不要生贺云承的气,还用上了“please”,请求他原谅贺云承。
其实他并不是生贺云承的气,他只是害怕。
怕自己不清醒,怕自己沉沦,逐渐走向堕落,奢求不属于自己的,最终惨烈收场。
就像他母亲那样……
相比起来,贺云承还是比他幸运得多,至少他妹妹很爱他。
-
转眼元旦到了,工作室几人打算一起聚个餐。
钟渝犹豫了下,问:“介意我带个人吗?”
贺云承圣诞没回美国,他怎么好让他一个人过元旦?
他这么说,其他人岂能猜不到他要带谁。
“当然不介意!”陈雁秋立马就激动了,“带对象是吧?”
钟渝:“嗯。”
“好哇!”陈雁秋鼓掌,“我可太好奇你对象啥样了!”
钟渝看着这么冷淡禁欲的人,光有对象这一点,就已经非常离奇了,他那对象还是个男的,一个神秘的、粘人的……男的,怎么能让人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