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现代耽美>

野蛮人(54)

作者:情热枯叶 时间:2023-05-30 10:26 标签:破镜重圆 强强 相爱相杀 虐恋

  齐婼浅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但碍于厉永奎在场,她不想问得太仔细。毕竟,有些夫妻之间的话,只适合私下谈论。
  她抚着胸,顺了顺头发,展露微笑,“那我们要不然先走吧,反正都快结束了。”
  韩思农回,也行。
  话落,齐婼浅看了一眼厉永奎。
  她以前鲜少注意到厉永奎,此刻,她特意向对方投去目光,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厉永奎表现得很漠然,没任何波澜起伏。
  齐婼浅略有些失望,以及疑惑。
  难道,自己真得是多心,连男人的醋也要吃?
  厉永奎同夫妻俩礼貌道别,转身径直回了宴会厅,背影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司机将车开到酒店门口,韩思农绅士地拉开车门,让齐婼浅先上。
  上车后,齐婼浅闷闷不乐,她憋不住,终是问了。
  “厉律为什么能任劳任怨地跟你这么久?仅仅因为你们是校友吗?”
  韩思农目视前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来一只手。
  齐婼浅犹豫了一下,韩思农难得的主动示好,她应该给点儿情面。
  她叹了口气,轻轻抓住了韩思农的手。
  可不知为何,碰触到他的肌肤,却是如此苍白、冰凉……这种冷,令她不达时宜地联想到所有沾染了死亡色彩的事物。
  譬如坟墓、停尸房、无边黑洞。
  她禁不住颤了一下,缩回手,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韩思农无动于衷,依然平视着前方,貌似根本没有发觉,身边人的退却。
  “江城的樱花,现在该开了吧。”
  齐婼浅一头雾水,韩思农没头没尾地提起她的家乡,这和她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难道,勾起了他的回忆?
  韩思农继续,“我以前在W大读书时,有一条樱花大道,每年三四月,樱花都会开得很壮观,吸引不少校外人去观赏。”
  齐婼浅抿抿唇,喉头干涩,下意识找了场面话来圆这诡异的气氛。
  “那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看看。”
  “好啊。”韩思农侧过头来,朝她笑笑。
  他的笑是那么诱人,且问心无愧似的。
  她忍不住想要无条件相信他、爱护他。
  悦达借壳上市完成后,高层们席不暇暖,董事会会议召开颇为频繁。财媒整日里惦记着悦达的八卦,一下子质疑为何漱石枕流的冯劳都被请出山,做了悦达独立董事;
  一下子要将矛头直指悦达内部亲缘关系。
  韩思农在外形象得体恭谦,面容又是男子里姣好那挂,免不了被各种歪描,爆出各种似真非假的辛香料,天天宣扬韩思农与齐婼浅要离婚,唱衰两人婚姻。
  放出这些魑魅魉魍,做利空消息,以此获利的是谁,自然是砸悦达股票盘的操盘手和机构们。
  他们恨不得悦达跌停,自己就能抄底吸盘,大赚特赚。
  公司内部,也是不得安宁。
  李亮海调回扈城后,不知中了什么邪,在未同总部提前报备的情况下,将开发区所在规划项目,提前同政府拟定文件盖章拿下,直接越过了定向招标程序和股东大会。
  幸亏韩思农在扈城的眼线及时察觉出异样,向他打报告,在危机爆发前扼断火苗……若是晚一步引起轩然大波,势必会影响股价,造成下跌。
  韩思农反复思酌,他们其实还是不够完善、没有超前眼光、缺乏危机意识,没有预警机制。
  预警机制的缺乏,如当头棒喝,悦达如若不采取行动,对管理层进行深度沟通协调监管,随时有养虎为患的风险。
  别说是韩思农,就连厉永奎和严英,也时刻感觉到危机四伏。
  里外夹击之下,超人的韩思农,最终是病倒了。
  齐婼浅想要安排他去江城疗养。
  韩齐农起先是反对,对「疗养」一事敬而远之。齐婼浅不得其道,反复劝说,结果闹了个不欢而散。
  她一咬牙,买了张机票,连夜飞回娘家,负气出走。
  韩思农彼时从医院吊完点滴回家,根本没注意到家里少了个大人。
  保姆已经安排韩炜睡下,韩思农没惊扰儿子,暂时还没有睡意,便独自进了书房。
  他难得有闲暇,竟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干些什么。
  他坐在电脑前,随意点开门户网页浏览,看看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
  奥运会,明年就要举办了。
  齐婼浅一直想弄几张开幕式门票,亲身去感受一下现场。
  还有,小炜,明年是不是要上幼儿园了。
  这是他头一次,静静坐着,忽然考虑起关于家庭的琐碎。他觉得自己承担了责任,可他的本质,却是想逃离。他曾经惧怕的,已经不可能再打倒他了。
  但为什么,还是会在某个时刻,遽然呼吸不上来,怯怯、急迫地甩掉,每一只向自己伸过来的手。
  书房只点了一盏台灯,韩思农大部分的身体,都隐没在了黑暗之中。惟有脸,映着幽幽的光。
  他关了电脑,走出家门,下到车库。
  黑色轿车,披星戴月地往城西开。
  每次回家,从车上下来后,厉永奎都要特地绕到韩思农曾经住过的那栋楼前,徘徊一阵子。
  也许望着那扇窗,他眼睛里就能亮起火,忆起当年的缠绵,当作续命的原料。
  今晚酒局结束的不算早,他被司机搀扶下来。
  “走吧,我在外面站一下醒酒。”
  厉永奎对司机说,心里其实在思忖,就去瞄一眼,然后回家蒙头大睡。
  韩思农生病了,他听闻消息后,担心不已却又不能去探病。齐婼浅霸道占住了韩思农,他没有立足之地。
  走到熟悉的楼栋前,驻足仰头抬眼,即使脑袋被酒精蒸得有些晕,这套动作,依然一气呵成。
  厉永奎忽然凝滞,心里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他拔腿就跑,往那束类似错觉的光奔去。
  韩思农微微有些困惑地回头,他以为自己幻听。
  可是,门外的敲门声那么急促,非常真实。
  快速、坚硬、不屈不挠,很像某人的风格。
  他起身,走到玄关,开了门。
  楼道里有感应灯的光,照出一道影子,轮廓毛烘烘。紧接着,那道影子,带着酒气扑了进来。
  就像是地心引力那种倾倒,厉永奎往他这边坠,近于强迫地抱住了他。
  “为什么回来?”
  厉永奎鼻音浓重地质问。
  “为什么要结婚啊?”
  厉永奎好像快要哭了。
  “为什么那么残忍,要把我留在身边?”
  厉永奎将问题七零八落地掷出,可他想要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你是自愿的,不是吗?”
  韩思农回答时,厉永奎紧紧抱着韩思农。尽管他抱着他,如同抱着一地碎片,扎了满怀,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韩思农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他只是很疲惫,麻木地疲惫着。
  厉永奎发泄一般地问,可他并没有要与韩思农划清界限的意思。
  他甚至无耻地想,没关系,也许哪一天,韩思农会离婚,他只要肯坚守在韩思农身边,就能等来曙光。
  那时,他们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再没人可以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
  忽然,韩思农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诡异,在安静的空间里,引来一阵无形阴风,像把他们往地狱送。
  厉永奎不解,起了几丝寒意,遂缓缓松开了韩思农。
  韩思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什么东西,然后展开,在厉永奎眼前晃了晃。
  在开头的一瞬里,厉永奎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可能是头脑还不甚清醒,又或许是灯光太过昏暗。
  待到他能重新聚焦,才发现抵在面前的,竟然是张皱巴巴的诊断书。
  韩思农不动,手却像跟诊断书牢牢粘合在了一块,执着地晃动,晃得厉永奎眼睛刺痛。
  “我觉得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但好像,大多数人看我,觉得我是个悲观主义者。”
  “我被自我意识俘虏了太久。”
  “我想逃出来。”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