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287)
宋玉章一想孟庭静那高傲不理人的性子,那洋人的热情对他来说,的确是属于欠揍的范畴了。
回去之后,孟庭静反复思量,认真思索之后,“咚咚咚”走到了楼下,宋玉章正坐在巨型圣诞树前翻看其余几个语言学校的介绍。
“不必看了。”孟庭静道。
宋玉章抬起眼,神情略有疑问。
“我来教你,”孟庭静斩钉截铁道,“我教你说英文。”
宋玉章惊讶道:“你?”
孟庭静一点头,“我。”
哼,那些外国秃头懂什么是师德?对着自己未来的学生,眼睛里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样,简直恬不知耻!
反正他在伦敦,目前也只是休养,不如让他亲自来教,孟庭静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好,过去俯身在宋玉章的脸上亲了一下,“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英文老师了。”
孟庭静转身即走,去楼上拿纸笔,想要立刻授课,宋玉章望着他颇为兴奋的背影,摸了下自己脸上被亲过的地方,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过什么奇怪的瘾吧?
第195章 番外三
桃李满天下, 这是每个为师的梦想。
但不是孟庭静的。
厅内的长餐桌前,规规矩矩地坐了两排人。
宋玉章、小凤仙、孟素珊、晚兰一排。
另一排则是几个姨娘妹妹。
“庭静,难得你有心, ”孟素珊很温柔地注视了孟庭静, “教我们一起学学英文,真是辛苦你了。”
姨娘妹妹们也开始叽叽喳喳地道谢, 孟庭静太阳穴怦怦直跳, 手掌一抬,在空中有力地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正在窃笑的宋玉章,沉声道:“安静。”
出乎宋玉章的预料, 孟庭静竟还真是个不错的老师, 颇为耐心细致, 并不敷衍了事,头一节课讲得很好。
宋玉章想起先前廖天东说孟庭静就没有做不好的事, 他一直不信,此时终于深以为然。
然而第二天, 孟庭静就果断将姐妹姨娘连同小凤仙和晚兰全打包送去了语言学校。
宋玉章知道后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我为什么不能一块儿去呢?”宋玉章调侃道。
孟庭静正在阅读一张英文报纸,他一本正经道:“你们水平不同, 需要因材施教。”
宋玉章笑着抽出他手里的报纸, 将报纸卷成一团后在他肩膀处轻轻敲了一下, “胡扯。”
圣诞节前几天, 庄园上下就都装饰起来, 其实孟庭静对圣诞节不感什么兴趣,他对任何节日都没有兴趣, 只不过看宋玉章喜欢, 就正儿八经地张罗起来, 打算好好热闹一番。
宋玉章头一回过洋节,觉得很有趣,庄园里当地的厨师烹饪了一道非常巨大的鸡,据说是洋鸡,比国内的鸡要大上许多,鸡端上来时香气很好,巨大金黄的在托盘上熠熠生辉,宋玉章兴致勃勃地品尝之后却发现这鸡柴干难嚼,认为这洋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好吃。
馅饼和酒倒是不错,宋玉章喝了不少酒,胸膛肺腑里都是暖洋洋的。
小凤仙上了几天外国学校,性情好像恢复了一些,笑容看着不那么怯了,拿着支酒在大圣诞树旁数灯,晚兰过来给了他一把巧克力,小凤仙很腼腆地一笑,张嘴用别扭的英文说了句谢谢,还有圣诞快乐——学校里老师这两天着重教了,他说得不好,但是会说。
宋玉章坐在餐桌前看着,忽而一笑,觉得世界安宁,一切都好。
上楼睡觉时,宋玉章发觉自己睡的那一边被面上多了只大红色的袜子,他拎起袜子向后看去,“这是什么?”
“圣诞节礼物。”
“礼物?”宋玉章笑道,“为什么装在袜子里?”
他边说边去掏袜子,“别是吃的,我不吃装在袜子里的糖。”
家里不冷,孟庭静穿了一件淡灰色的尖领毛衣,两侧浆洗得雪白硬挺的衬衣领子很规矩服帖地舒展,他边走向床边道:“这袜子是新的。”
“新的也不行。”
宋玉章笑着却是从里头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纸上写了三个数,二一九,宋玉章挑眉看了过去,孟庭静神色淡然道:“带过来的黄金和钱我都存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这是密码,凭这组密码和护照,可以随时去取用。”
宋玉章捏了那张薄纸片,上下地翻看把玩,“全在里头?”
“是的。”
宋玉章嘴角若有似无地翘起,眼睛里也都是淡淡笑意,“不怕我带着钱跑了?”
孟庭静伸手搂了他的腰,“你的本事我知道,你想走,身上一文没有,也照样能飞天遁地。”
宋玉章真正地笑开了,他微醺地将身体的重量放在孟庭静的臂膀中,将纸片贴在自己的唇上,他隔着那白纸片微笑道:“无以为报,亲一下,聊表寸心吧。”
为了不让那纸片飘走,嘴唇动弹的幅度很小,纸片濡湿了一点,隐绰地勾勒出宋玉章嘴唇的形状。
宋玉章一仰头亲在孟庭静的嘴上,嘴唇一挪开,那张纸片却是留在了孟庭静嘴唇上。
宋玉章乐不可支地在孟庭静怀里歪歪倒倒,伸手扯了那纸片扔到一边,又在孟庭静嘴上啃了一口,“二月十九,我的生日么,哎呦,我的傻庭静啊,你可真肉麻死我了……”
孟庭静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人说过他“傻”,然而头一回被说傻,心里也不恼,宋玉章脸蛋白里透红的显露着醉态,眼睛晶亮含笑地看着他,这怎么能叫人生得起气来呢?
情不自禁地过去追了宋玉章的嘴唇,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正是手忙脚乱地脱衣服时,宋玉章勾着他的脖子,忽然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先生,对学生可要客气点。”
孟庭静人都酥了半边,目光斜斜地掠了过去,面上燥热得近乎有些羞涩,“别乱叫。”
宋玉章哈哈一笑,转身在被面上打了个滚,长腿架在孟庭静的一侧肩膀,冲着孟庭静懒洋洋道:“偏叫。”
孟庭静面色没绷住,过去拢了他的肩膀,额头贴着宋玉章的额头,语气亲热地骂道:“你就改不了这张嘴!”
宋玉章嬉笑着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酒劲上来了,他嘴里全是热辣辣的甜味,含糊道:“改不了……那是先生没有用心教……”
孟庭静实在忍无可忍,俯身用力堵住了那张醉话连篇的嘴。
翌日,宋玉章醒来,发觉自己是浑身酸软,蜷缩在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上,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发的酒疯,一贯在这上面没脸没皮的人也有点害臊了。
也怪孟庭静,洋文教得一本正经的,反叫他胡思乱想。
宋玉章悄然下床,扯了地上的白衬衣披在身上,脚踩在地毯上没走几步,脚心便感觉粘上了什么异物,他抬起脚,金鸡独立地将脚心上的纸片给摘了下来,捻着纸片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怎么那样爱钱了,因为不急不慌,心自在,再不需要旁的东西去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