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无终(59)
季随云关上花洒,阴郁着脸迈出浴室。
宋白坐在床沿摸黑擦头发,他头发多,举着半天胳膊又累又酸。季随云把他的毛巾拽过来之后随手扔远了:“别管头发。”
宋白软下身子任季随云咬在耳垂上,季随云本身是没什么太特殊的折磨人的癖好的,宋白只是最开始时吃了点苦头,现在越来越明白只要听话就不会太难熬。
“我给你带了东西回来。”季随云的手摸在宋白腰上,细细密密的轻吻让宋白的身子都在颤。
“…唔…什么…”
季随云拉开抽屉,在里面扯出一个袋子。他捂住宋白的眼睛,口吻阴森:“我给你穿上,你试试。”
宋白以为是季随云想玩的什么花样,却在感觉到衬衫布料略硬的触感时猛然睁开了眼。他的睫毛搔在季随云掌心上,什么都看不见。
宋白嗓子里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他疯狂的挣扎和拒绝,可还是被季随云强按着套上了陆伏成的衬衫。
宋白身上只有这一件衣服,里面空荡荡再无其他,放浪到极点。
“季随云,你让我把衣服脱了,把它脱了,你说什么都行!”
季随云把宋白牢牢桎梏在身下,他咬在宋白的肩头,语气略冷:“我已经后悔一晚上了……”
“两个月前那个晚上,我就该把你摁在陆伏成的床上,那样你是不是更愿意?”
宋白哀求的声音停住,随后是几秒的彻底寂静和放弃挣扎,可随后却是更胜过以往数倍的抵抗。宋白的手毫无章法的挥出去,指尖真的碰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宋白握住那个杯子,咬紧牙蓄足力气砸在了季随云头上!
玻璃碎没碎,宋白虽然心里带了狠劲,但哪里跟别人动过手打过架,力度和角度都不对,季随云的额角连点皮都没破。这股猛烈的疼意,让季随云彻底恼了,恨得不想继续装人。
玻璃杯被季随云远远扔开,撞到墙上再落下来,终于碎了一地。
季随安还没睡,听到大动静啪嗒啪嗒跑过来敲门:“哥,哥,没事吧,怎么了?”她声音里带点哭腔,应该是担心坏了。
“张妈,带季随安回去睡觉!”季随云一字一顿道:“所有人,今天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季随云从来没对宋白这么狠过,就算最初那些手段也在尽量规避对他身体的伤害。也许真的是爱之深责之切,做到后来的时候不是没闻到血腥味,也不是没摸到宋白忍不住的生理性泪水和冷汗。可季随云若是不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他怕是会疯掉。
宋白蜷着身子背对着季随云,肩膀带着整个身子都在抖。那件白衬衣还松松散散挂在他身上,下摆压的皱皱巴巴。刚刚他被弄昏过两次,又被季随云弄醒,现在估计是疼的想睡都睡不着了。
季随云坐在床边,他没去给宋白把被子捡起来盖上,而是去了书房,找出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打火机和烟。季随云点上一根烟,打了个电话。
“不用布置了,按最开始说的做。”
“现金结款,提钱的时候别用内部人的信息走流水。”
“不用震慑也不用圈套,找人直接废了他。右手。”季随云深深吸了一口烟:“我也是才想明白,简单的可能也是最有效的。”
第65章
季随云在书房待了一夜,天亮之后就去衣帽间换了整齐严谨的一套西装。他本想进主卧看一眼宋白,但还是没推开那扇门。
“早上别吵他,中午炖道汤,粥熬软一些。”季随云出门时嘱咐了一声张嬷,司机已经不早不晚的在门外等了。
季随安起床之后就缠着张嬷问宋白怎么没下来,张嬷哪敢去叫宋白,家里做主的只有那一位。她哄季随安说宋白还没醒,等她下午从幼儿园回来就可以跟哥哥玩了。
季随安非常懂事地应下来,动作声音都放轻。季随安背着小书包跟保镖走的时候还用小奶音和张嬷撒娇般叮嘱:“姨姨,你在家要给哥哥做些好吃的哦,他要是无聊,你可以把我所有玩具都给哥哥玩。”她年纪小,喜爱亲近表达的坦诚热烈,就连天生的矜持高傲都被抚平。
楼下所有声音似乎全被隔绝开,宋白只感受到无边的寂静。传到他耳朵里的,是他自己沉重灼烫的呼吸声。麻痹感顺着尾椎攀爬到大脑,瞬间燎原般燃起剧烈的疼痛。宋白连曲一曲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皮肤上每一寸仿佛都压了沉重的一座山,身上最后的一件衣服也变成了冰冷坚硬的壳子,重的宋白哼都哼不出一声。
宋白知道自己病了,昨夜季随云走了之后他身上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走,宋白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剥掉身上被精血弄污下摆的衬衣,更拣不起大半都落在了地毯上的被子。寒冷和疼痛席卷上来,密密麻麻的难过在胸口炸裂。也许病的不只是身体,否则哪会那么难过。
以前受再多屈辱和折磨时宋白也只会觉得是弄脏了自己而已,可昨夜宋白却真真实实的觉得,他一并把陆伏成也给弄脏了。
那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光风霁月,衣不沾尘。世界上所有代表美好的词汇堆积给他宋白也只会觉得累赘。宋白真的不想变成陆伏成身上抠都抠不下去的污点。
他的成哥,值得和世界上最好的人在一起。
张嬷在季随安走之后就把汤炖上了,看着十一点多时去敲了敲主卧的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她轻轻拉了拉门把手,门竟开了。卧室里漆黑一片,空气流通不畅的缘故,屋内一股很重的情事之后的麝香味和一线浅淡的血腥气,熏的人头晕耳热。
这处别墅主要是为季家小姐置办的,季随云从前怎么可能往这里带过人,再加上张嬷年纪大了,她哪见过这种场面。昨晚闹的动静也不小,她再看宋白,眼里也不禁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有钱人荤素不忌也就算了,谁家好心好性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下贱事来。就算跟着人家登堂入室,说到底不也就是个玩物罢了。
想到这里张嬷也没了什么敬畏,她干脆走进去把窗帘拉开,用工具将摔碎在地上的玻璃瓷片打扫干净,就算屋子收拾过了。
中午时到了午饭时间宋白还没起,张嬷只当年轻人没什么规矩。敲了敲门见仍没人回应就作罢了。
下午一两点钟家里的座机响起来,竟然是季随云打来的。
季随云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隔着话筒传出去,更多了些威严冷漠的质感:“中午他吃了吗?是不是还吃的不多?”
张嬷愣了愣:“宋先生还没起来,我也不敢叫他。汤还温着呢,下午等小姐回来就能直接喝。”
那边电话直接挂断了。
季随云是昨夜气的太狠了,在书房坐了大半宿都没怎么缓过来。气头上对着宋白的时候难免失了点分寸,他本来是想折腾的宋白哭一哭道两声歉就算了,结果宋白哭哑了嗓子疼的一口气上不来时都在央求着脱下那件衣服,于是季随云彻底失控了。季随云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不太愿意见他,怕忍不住掉面子又去反过来哄他。
季随云一早到公司的时候就心烦意乱的厉害,干什么都不顺心,看谁也没有好脸色。
“我下午有事,交上来的企划案和合同让几个副总再筛一遍,告诉他们时刻盯着邮箱,很重要的东西我晚上会处理好之后给他们发过去。”季随云跟特助交代完就拎着西装走了。
才坐上后车座,非工作机的铃声忽然响起来,季随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摁下接听键。
“季先生,我联系到了一位姓王的餐饮业老板,他的房子是陆伏成两个多月接收的,合同还没到期,但王总再打电话给工作室的时候陆伏成明确地拒绝了王总的补充要求。”
“违约金给他看了?”季随云一针见血。
“陆伏成说六位数还是能赔得起,最近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工作,他给王总推荐了另一个设计师。”
季随云嗤笑一声,有心情才怪。不过陆伏成倒是有点心性。季随云给司机打了个手势让他回季随安那。
“你别再找别人了,没用。陆伏成不是有个朋友,叫什么……李洋?联系一下,给他开一个没法拒绝的筹码。”季随云声音阴冷下来:“最迟下周,把事情给我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