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无终(107)
但毕竟人多,那几个年轻男女愣过之后忙把宋白拦住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倔这么不要命的愣头青。他们捂住宋白的嘴,对着敲门的人笑闹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们有个朋友大冒险输了,闹的过分了一点儿。”
敲门声停后朱晋南才满脸冰霜地走到宋白跟前去,对着一个男人他也犯不着起怜香惜玉的心,况且他也不是没用怀柔政策,软的不吃?朱晋南毫无预兆地一拳狠狠打在宋白柔软的小腹上。
宋白并不是一个耐痛的人,他当时便痛呼着冒出一额头冷汗,要不是身边有人架着他,估计已经疼到蜷着展都展不开了。
“妈的,给脸不要脸。”朱晋南把宋白从两个人手里拽出来,拽着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的宋白走到餐桌后面的沙发上,猛地将人掼上去。朱晋南喘着粗气凑过去要去亲宋白的嘴,宋白忍着痛努力挣扎,那些吻边全落在脖子上。
又甜又软的,朱晋南也不在意到底亲在哪儿,兴致上来了便只吮在一处,脖颈上皮薄肉嫩的,被他轻而易举便弄出一个个硬币大小的梅子色痕迹。
宋白一直不肯服软,朱晋南一个不察竟被他手腕上什么硬物在脑袋上敲出一个大包。
朱晋南下死劲折了宋白腕子,把阵脚粗糙的毛衣袖子往上一撸,一串木质手串便露了出来。
朱晋南家境一般,学做的又多是技术活,就算他混的是上海那些上层圈子估计也想不到宋白手腕上戴的就是有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季随云从乔铭手上抢来的东西。他还恼着头痛,便把宋白手上的东西撸下来扔在了不知哪里:“什么玩意儿,把哥伺候舒服了给你买值钱的东西戴。”
朱晋南胖了点,这么折腾半天也有点累,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板药来,上面只有两粒,他就抠下来全塞进宋白嘴里了。
宋白被喂东西的时候就怕了,他梗着脖子不想往下咽,却被朱晋南掐着硬生生逼着药滑进了食道里。
季随云打给宋白的第一个电话没人接,他还寻思着这小东西莫不是忙着别的事没听到电话,过了会儿打第二个的时候发现宋白竟然关机了。
季随云这顿饭还没吃完,脸当时便冷下来。他想着宋白还真懂敌退我进,再纵容几天怕是过了十五都敢不跟自己回家了。
季随云又跟几位领导碰了几杯说了点话,心里却总有些不舒服。他有些坐不住,找理由先走。
季随云接过大衣和一位相谈甚欢的台长握了握手,那位台长提出要送他一道出去,季随云也没拒绝,便让屋内其他人继续,两个人一起走出包厢。
那位台长有意和季随云多说几句话,委婉的问道可以一起走楼梯下去吗。季随云也没什么真正着急的事,就和他一起走楼梯下去。
才下一层楼,就听这楼哄哄嚷嚷一群人过来,都是些年纪轻轻长相姣好的男女。
“季先生看看,能不能给你公司挖几个艺人。”刘台长调侃道:“年轻真好啊,脸儿嫩的能掐出水来。”
季随云只笑了笑。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眼神极好,哪怕并不关心那些人,可只是在人堆里扫一眼,他就看到了让他心上微颤的东西。
他绝不可能认错,别说那人露了一张侧脸,就是露一根头发儿他都能认出那就是宋白。
季随云连声招呼都没跟刘台长打,抬脚便走过去。
宋白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身上软的动也动不了。朱晋南喂给他的药和季随云第一次给他用的类似,甚至要轻一点,但宋白依然没有反抗的能力。宋白被朱晋南揽着腰跌跌撞撞地走出去,乍一看就像是喝醉了被人照顾着回家而已,况且也不会有人多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多看两眼还是因为那几个长相漂亮的表演系女孩儿。
宋白几乎要绝望了,他根本想不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任星旭走了之后果然就没有回来,哪怕他们再相看两相厌,但到底没有深仇大恨,到底是血缘亲属啊。
这时,朱晋南的脚步似乎停了。
宋白期盼着是有人发现不对劲,想出口求救,却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放开他。”冷漠低沉的一声,语气里的负面情绪简直要化为实质,从前只会让宋白畏惧害怕的语气,这时听起来却宛若成真的梦。
“你是谁啊?管我们的事做什么?我弟弟喝醉了,得马上回家。”朱晋南到底没敢把话说太难听,季随云的气势强到让他有点畏惧。而且他总觉得季随云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
季随云并不爱在镜头前露面,可他的主要产业涉及娱乐方面,一场内部发布会也是会轰动业内。朱晋南虽然不在上海混,但机缘巧合说不定见过。
“你们的事?”季随云忽然冷冷笑了,他再不多说一句话,猛地一拳打在朱晋南的脸上。
这一拳极重,朱晋南哀嚎一声向后倒去。季随云本来还想打第二下,可宋白失去支撑后自己连站都站不稳,季随云便急急去扶他。
“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话里已经满是怒气了。
宋白用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抓住了季随云的领口,那双纤细素白的手因为用力过大而泛出青白色,宋白这时候太怕季随云生气了,他本来是想去搂季随云的脖子,却因为够不到才勉强去抓了领口。
季随云没在宋白身上闻到酒气,宋白这么虚软的力度又太过诡异,季随云一瞬间想到什么,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
“你他妈的竟然敢?!”季随云揽住宋白的腰,看着朱晋南的眼睛赤红的像要发了狂。如果不是宋白离不开手,季随云怕是要当场就弄死他。
酒店有不少客人看到了这一幕,有人报了警。
朱晋南也爬了起来,他的牙被打松了几颗,有血从红肿破碎的唇角流出来,他指着季随云:“你完蛋了!蹲号子蹲到死去吧!”
刘台长拨开人群凑到季随云身边,擦着冷汗问:“季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闹的这么大?”他这时也看清了朱晋南:“是你?”
朱晋南之前往上巴结过几位领导,结果处处碰壁,但好歹是混了个眼熟。恰巧,面前这位领导是之前朱晋南递了好多次拜帖都了无音讯的一位。
朱晋南这时候才发现不对,他窥着刘台长都要小心翼翼的那位,语气明显是软下来回道:“刘台长,是,是我……刚刚闹了点误会,要是这小朋友有人带走,那我就先,先走了……”
季随云现在没心情晾着宋白跟朱晋南掰扯,但他心里那股强烈到沸腾的戾气还在越烧越烈。季随云清楚着,这事儿绝对完不了,谁求都没用。
季随云揽着宋白的腰拐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冲宋白的脸:“你他妈的谁请都去?!我要是不来呢?!我要是不来你他妈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季随云这时才感觉到一阵阵的后怕,他要是再晚一点,或者说再不凑巧一点,更甚至于要不是担心着周归璨的话跑了一趟沈阳,宋白是不是就被别人欺负了?
宋白被水呛了一下,他咳嗽了几声,季随云关上水用纸巾把宋白的脸擦干净:“还敢关机,我看你还敢不敢关机!”
宋白张了张嘴,声音蚊蝇般:“是他关的……”
季随云低声骂了句什么,脸色差的可怕。他摸了摸宋白头发:“你外套呢?”
朱晋南开的房间就在这个酒店,走几步就到了,压根都没心思给宋白带上外套。
“我就不该管你!”季随云也生宋白的气,全因为那股一直散不掉的后怕。
宋白怕季随云不管他,攀着季随云的手臂不肯松开。
季随云哪真舍得凶他,就着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宋白身上:“来,我背你。”
季随云在宋白前面弓起背,宋白紧紧揽住他的脖颈,他的下颌搭在季随云宽厚的肩膀上。质感柔软细腻的海马毛搔着宋白下巴,宋白温热的呼吸正正好好打在季随云耳垂上,烫的季随云耳朵都有些发红。
“你笨死了,天天躲我像躲瘟神,那么能耐怎么还被人揽着腰走?”季随云的步子很稳,他嘴上还念叨着,揽着宋白腿弯的手却半点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