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恨早(34)
冉宇桐扯着脖子往后躲,低声厉色地提醒他:“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瞧瞧哪儿还有人。”裴书言倒也没有勉强,倚在冉宇桐的办公桌侧轻轻笑了一声,“都被我支走了。”
只见冉宇桐像一只冬眠前回巢的松鼠,警惕地左顾右盼。嗯?还真是……
当下除了裴书言与自己,能喘气的,只剩水族箱里的几条小鱼。
“保不齐人家什么时候回来。”冉宇桐依旧不情不愿,不过好在没有旁的眼睛盯着,他放大胆子推了裴书言一把。
“赶紧回屋上班。”他收回手催促道。
显然,如此力度的劝服根本说不动裴书言。面前的男人杵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颇有一副要和冉宇桐海枯石烂的架势。
冉宇桐没辙了,毕竟自己还要脸。
“麦粒肿。”他不再挣扎,直言不讳道:“发现早,不严重,无大碍,请回吧。”
作者有话说:
谈恋爱是还没到的∠( ? 」∠)_先给各位展示一下长嘴后的裴经理是如何追人的\\\?( ’ω‘ )? ///
第39章 麦粒肿
裴书言被他这段毫无感情的“三字经”逗得乐出了声,像要故意蛊人似的,笑得又轻又哑。
“不信。”裴书言长腿一迈,将坐在转椅上的冉宇桐堵进桌角,“让我看看。”
“一会儿被人撞到了像什么样子?”冉宇桐不依,伸长手臂抵在裴书言腰间,试图护住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真是奇怪,其实被他看一下也无妨。只是身处当下,在随时可能被人窥视的开放空间,这种感觉,实在太像……在偷情。
冉宇桐越想越害臊,羞意顺着脸蛋直直传到指尖。
这温度算把裴书言给烫明白了,他反抓过单掌就能包住的一对纤细腕子,生怕像被空气听见似的,耳语了一句:“来”。
冉宇桐半推半就被裴书言哄进小办公室,随着玻璃门轻细的“嘎哒”声响过,他也跟着小小舒了一口气。
只是脸上的热意经久不消,怎么会这样啊?锁上门之后,那种感觉反倒愈发强烈了……
“现在可以给我看一眼了吧?”
裴书言不忘正事,缓步靠近,借着将人领进了屋,言行更加肆无忌惮。
冉宇桐被他逼得步履杂碎,连连后退,眼瞧着后腰离阳台不过分毫,正要磕上去的时候,被一只宽厚的手掌牢牢托住了。
“别跑了。”裴书言满口“你又逃不掉”的语气,无奈地哂笑一声:“也不嫌硌得慌。”
冉宇桐在他臂间稍稍摆正了身体,凭着对方给的力,这才艰难地站直。
裴书言恰如其分地收手,退回安全的社交距离。
也不怪冉宇桐忸怩,刚才在外头他顾虑同事说闲话,现在只剩两人,他又纠结起来,毕竟今天……自己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有些担心,裴书言看到他的“核桃眼”,会觉得滑稽好笑,或是和他本人一样,嫌弃却不说。
但总归是躲不开的,冉宇桐知道裴书言的脾气,踏进这扇门,就意味着是糊弄不过的。
他心一横,不轻不重地弯了下脖颈,墨镜顿时顺着鼻梁滑落。
只可惜如此状态维持不过一秒,就被冉宇桐眼疾手快地光速复原了。
“看完了。”犟嘴小狗硬硬地说:“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这虚晃一枪快到裴书言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但被可爱的人胡搅蛮缠后,心情反而更好。他故意挑起眉,平日不苟言笑的冰山脸上此刻又痞又坏。
“打发我呢?”裴书言扬了扬下巴。
“是你自己说的,只看一眼。”
说话的同时,冉宇桐又低了次头,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只不过这回更快了。
“再给你看一眼,够意思吧,买一赠一。”
他脚下前后挪了几步,眼看似要为逃跑蓄势待发了。
就在这时,裴书言毫无预兆地前跨半步,一手撑在窗台边缘,另一只手试探地划过冉宇桐的鬓边。
紧接着,右半边脸庞被本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占据,冉宇桐像被封了印,双腿钉在原地,被摸了却不记得躲,任对方的指腹来回摩挲。
不知何时,裴书言已经将他的墨镜取下了。
原本昏暗的视线骤然闯进一大片亮,冉宇桐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去寻裴书言的目光。
料想中的取笑、排斥通通没有,冉宇桐怔怔望向裴书言眼底,只能察觉到近乎漫溢到决堤的不忍与心疼。
还有颤动的瞳孔,究竟是哪里在跳?
拇指小心翼翼地点碰卧蚕下方,裴书言不敢触及眼上的患处,虚虚在空中摸了一下。
“痛不痛?”他柔声说。
这句话像一股微弱的电流,横冲直撞进冉宇桐的脊椎,轻,却击得他半边身子都垮了下来。
只见他懵懵地摇头,像被全然操控的机器人,有问必答道:“……不痛。”
“但是有些酸,用力闭眼觉得很胀。”
冉宇桐边描述边皱起一张帅脸,条件反射准备抬手去揉眼睛。
“别碰。”裴书言抓下他不安分的爪子,继续摸着对方的脸颊安抚道:“越揉却不容易好。”
裴书言干燥的手掌好像有一种魔力,能顷刻间将冉宇桐所有的浮躁抹平。
或许我前世真是一只小狗。冉宇桐仰起脸,享受地被裴书言顺毛。
最后冉宇桐都快被摸迷糊了,裴书言才依依不舍地拨了下他的耳垂,哄着说道:“我这里有金霉素眼药膏,给你上点儿?”
其实也不算询问,毕竟冉宇桐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这人塞进了老板椅。
裴书言俯身在抽屉里翻药,冉宇桐被晾了一会儿,徐徐回过了神。
刚才是怎么了?
好像他说什么都可以、只想听他的话、再也离不开他……
这种感觉就像……被下蛊了一样。
完了,我不会是真中了情毒吧?
几十秒的功夫,冉宇桐的思绪又不知飘到哪个海角天涯了。
“你想自己涂吗?还是我给你上?”裴书言举着药膏和棉签重回冉宇桐身边,殊不知对方此刻正在脑补一出怎样的大戏。
“我、我自己来。”冉宇桐接过东西,面色严肃地走到全身镜旁。
他啥意思?
冉宇桐心不在焉地旋开药盖。
一般进展到这个阶段,不应该是他“霸道地托起我的脸,轻柔地将药膏抹在我的眼睑下方”吗?
他怎么还问我呢?
都问了……那我不得自己来吗?
冉宇桐在患处草草划拉几下,刚准备收手,却发现裴书言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
啧,他还不满意了。
那别光站一旁看啊,冉宇桐心里高呼着,不满意您为啥不直接上手指导呢?
即便心里这样想,但冉宇桐依旧很听话地亲自涂好厚厚的药膏,又对着镜子检查了两遍,这才将眼药完璧归赵。
“喏。”
冉宇桐向前伸手,不想裴书言迟迟未接。
“每天两次,我盯着你涂,等好了再还我。”裴书言语气平常地说。
他虽然挺会耍花样,但本质是一个理性派,尤其在面对这类不能玩笑的事情上,更是格外谨慎。
他当然愿意替冉宇桐效劳,但凡对方伤的是胳膊腿,裴书言定是义不容辞的。
只是眼睛这个部位吧,太过脆弱了,裴书言担心自己把握不好力度,再给人弄得更加严重。
可惜这些心情冉宇桐是察觉不到的,他现在就是不解,就是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能在气氛正旖旎的时候,给你快刀斩乱麻地把所有勾连的细丝都劈断了。
作者有话说:
冉宇桐:歪歪歪!请问你是wifi吗!有必要发挥这么不稳定吗!
第40章 裴嘴复健日记
冉宇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倏地撤下手,连药膏带棉签揣进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