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黑阵营模拟游戏(309)
赤江那月是故意把他引来,还在这里等着他的。
琴酒没有回应这句问好,而是摘下礼帽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前,一拳揍了过去。
即便在这个时候,琴酒也没有失去最后的冷静,他清楚地知道不能在这里开枪。
和之前位于偏僻地区的那些帮派驻址不同,这栋楼所在的板桥区正好是警方与自卫队都驻守了一部分的边界线,一旦他开了枪,绝对会有其他人掺和进这件事来,会破坏他们两人的战斗。
那月知道琴酒在想什么,他倒是非常配合,水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么笑起来从善如流地跟杀手开始肉搏。
老实说,这一架比上周目读档前那一架要轻松多了,那月愉悦地想。
他们从病床边打到衣柜旁,手边所有能拿到的东西都变成了他们的武器,没有人开枪,却没有人吝啬于用匕首或别的什么在对方身上开一个洞——起码琴酒是这么想的,可惜他那把藏起来的匕首没有捅进那月的胸口,反而方向一转扎进他自己的小臂。
杀手依旧面不改色,玩家却觉得有些没劲了,没过几分钟,已经分出了胜负。
“哎呀,这一次还是我赢了。”那月弯着眼睛,悠然道。
被按着的琴酒气极反笑,没想到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是他自己。
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乌丸莲耶,追随这一位BOSS,为的不就是对方承诺过的那句话,那句让组织成为专有名词的豪言壮语吗。
“我并没有欺骗你,Gin,”他的BOSS侧过脸看着他,脸上是最纯粹的喜悦——是琴酒从来没在卡路亚身上看到过的情绪,哪怕是伪装也没有过,好像总算完成了什么夙愿那样,“组织已经被我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不就是你想看到的?”
专有名词?哈,确实。
全东京现在谁还不知道他们的城市底下藏着个蛰伏了近一个世纪的组织?
琴酒的脸色很难看,他都不知道是该说赤江那月的演技高超,还是该承认自己居然被这家伙瞒得这么深。
不,或许不全是谎言。
那月看得出琴酒在想什么,眨了眨眼,干脆松开手。
他似乎不在意琴酒是否还会攻击自己,径直走到窗沿后竟直接翻身坐了上去,大半个身体都悬空在了外面,风从窗外吹进来,将他的衣摆吹得鼓鼓的,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
“你瞧,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结局,这不是——非常符合我们的理想吗?”
琴酒站直后揉了揉手腕,只一眨眼功夫,忽然出现在手心的伯莱塔就已经指向窗口那人的后心:“看来戏演的时间一长,就容易把自己也骗过去。”
他的眼神看上去夹杂着不少的怜悯。
“你不会要说在组织里的形象跟你的真实性格完全搭不上边吧?”杀手冷笑一声,不再顾虑地扣下扳机,“开什么玩笑……”
腹部中弹的冲击力没有把青年直接推下五楼,依旧稳稳地坐在原处,像琴酒预料中那样面不改色,连半分痛感都没有表现出来。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本性就是头怪物(Monster)。”始作俑者眼底波澜不惊,声音低沉。
琴酒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是赤江那月,是那个曾经万众瞩目的‘英雄’,是警方的走狗,哪怕在组织里已经当上了BOSS,这个人也依旧冷静地站在棋盘外面,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手里的棋子看进眼底。
他知道,不代表他乐意接受。
杀手冷笑着问:“被自己手里的棋子反将一军的感觉怎么样,BOSS?”
那个人没有动,只是偏过头看了过来,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唇前,就这么看着琴酒,缓慢地扬起唇角。
“我了解你啊,”黑发红眼的恶魔诚恳又狡黠地如是说道,“所以不是说了吗?这一局还是我赢了。”
琴酒顺着那人的视线往自己身后看,在打斗过程中敞开的衣柜里赫然放着满满当当的炸弹。
BOSS微笑着问:“即将跟我一起下地狱的感觉怎么样,阵君?”
第二百二十七章
当然,和琴酒殉情这种事情那月是根本没想过的,他不过是觉得时机正好,不说些什么把他曾经的好搭档气到说不出话来的话,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换言之,琴酒不爽,他也就爽了嘛。
坐在窗台上笑着的玩家晃荡两下手里捏着的遥控器,以和蔼温柔的语气开口道:“别这样看着我,万一我手抖,就按下去了怎么办?”
“疯子……”琴酒紧皱着眉盯着这人,他一直知道无论是敢在众目睽睽下跳楼搞假死的赤江那月,还是单枪匹马挑翻一整个无名组织的卡路亚,都不是多正常的人,那股疯劲简直明摆着放在台面上。
以前他觉得无所谓,只要这疯子别把疯发到他身上,那他还是能好好地跟卡路亚合作搭档的。
但现在他们不仅不是同伴,还成了琴酒看来不死不休的敌人,可以说,他也是头一回以这个身份面对发疯的卡路亚——或者还是说赤江那月吧。
“我看上去精神很正常吗?”那月倒是语气讶异地反问,“还以为你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了。”
琴酒无言,看上去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再跟他打一架抢回遥控器。
无他,因为那些炸弹分量十足,杀手在内心估算一下,要是爆炸了他连灰都不会留下,还别说逃,能逃到哪里去?谁知道这恶魔有没有在楼里放其他炸弹。
想到过来时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原本派来看顾的成员,琴酒哪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请君入瓮了。
窗台上的那月自认友善地没把后脑勺留给琴酒,而是稍稍侧过身,摆出一副要跟前部下促膝长谈的模样。
腰腹上的枪伤还在汩汩地淌着血,可他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外,神情完全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模样,甚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伤口,看着掌心粘稠的血液,语气颇有些苦恼:“真是的,难得我今天没穿病号服,这件风衣我还挺喜欢的诶。”
这么一抱怨下来,连琴酒都没发现这人的指尖其实不着痕迹地在颤抖——也许是受伤后无法完全压抑住那种,在高处时的幻痛呢。
那月现在蛮庆幸不久前贝尔摩德上来看情况时,自己拜托她把小侦探跟大怪盗都给捎走了,否则要是按照他原本把柯南藏起来在VIP位置看这场戏的做法,有些东西就不能说出口了。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琴酒。
“总感觉,你跟Mafia的暗杀部队之间,适配度说不定会很高,”前Mafia干部一本正经地说,“哎,‘黑泽大人’听起来会不会有点奇怪?继续喊琴酒大人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不太顺口,像直接喊你名字一样……呜哇,那不就跟中也先生一样了吗。”
琴酒捕捉到了那个关键词,微微眯起眼:“……你是Mafia的人,哪个?”
玩家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琴酒说的哪句话戳到了他的笑点。
“这个啊,以前是吧,”笑完过后,他也十分坦率地承认了,“至于哪个Mafia,你入职之后当然就知道啦。”
“我更希望在这里杀了你,对你是什么组织的人不感兴趣,”杀手冷着脸,“也不可能会加入别的组织。”
窗台上的人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阵君,”那月状似无奈地弯着眼睛说,“事实上你现在也没得选了,我是个民主的BOSS不错,但这可是大事,你也不想跟我一起殉情吧?”
话音一落,玩家瞧了瞧金发杀手的模样,心说完了,那炸弹看来不能回收了,得全用在这边,真可惜。
毕竟,琴酒的脸现在黑得和生气时的降谷零有得一拼,那么他只能实行B计划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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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和沙发上的青年对视一眼,哑口无言,半晌才问道:“你的B计划就是在爆炸的同时拽着琴酒跳个楼,然后把他弄晕强行绑架回来?”
沙发上的黑发青年故作羞涩地挠了挠脸:“不爆炸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不是更帅一点吗?宿命的对决和信仰之跃什么的,我还收获一个崭新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