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黑阵营模拟游戏(197)
“——接住你了!”那月的视野因为缺氧已经开始发黑,却毫无阻碍地看清了把自己从罪犯手上拉出来的警官脸上紧张与凝重的神色。
是伊达航,他们的班长。
那月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能在这里见到航哥,看来真太郎所说的幸运物还是有点用的。
他朝人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安抚孩子们的任务就交给你啦,警官。」
那月也不是故意推脱,主要是吧,刚才爱德文·埃加那一枪瞎猫碰上死耗子,击中的对象就是他,现在看着一下就见红的体力条,那月也只能认命地进入休眠状态补充体力,起码接住他的是航哥,不是别人嘛。
丝毫不知道自己潇洒地闭眼就睡的样子给其他人留下多大心理阴影,黑发青年在伊达航怀里垂下了脑袋。
赶过来查看情况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们也听见了那声枪响,该说什么好?教学楼那边也许是因着角度问题看不清经过,伊达航却记得很清楚,那把枪原本胡乱对准的对象并不是作为人质的青年,而是人群中慌乱的学生。
是他自己换了个位置,送到了枪口前挡住一颗可能会取走他人性命的子弹。
伊达航的手指僵硬无比,他在扑过来的瞬间思绪十分混乱,而感受到胸前的警服被血濡湿后那种混乱感升到了最巅峰,直到跑过来检查情况的医护人员从他手上接走青年侦探,伊达航才猛地回过神。
“他没死。”高大的警官平复下心神,对赶过来的几人解释。
刚才的情况确实十分紧急,而击昏罪犯的两个功臣现在正在接受警方的教育——关于见义勇为是好事,但下次不可以这么冲动,万一将自己置入险境就糟糕了。
已经是惯犯的江户川柯南忍着没由来的焦躁,乖乖认错,反正下次还会继续犯,只是在话题转移到他们‘攻击’罪犯使用的物品时,略带心虚地摸了摸足球腰带。
“对不起!非常抱歉!”他身边的银发少年满脸通红,一边鞠躬一边非常大声地道歉,“那个……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那位被我打中的先生情况怎么样?”
来教育他们的警官也抽了抽嘴角,沉默两秒后还是没编造善意的谎言,而是实话实说:“还好抢救及时,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凤长太郎跟边上陪着他过来的宍户亮这才松了一口气,柯南却满脸惊恐地看向两个网球少年。
喂喂,什么叫做‘没有生命危险’?说起来他很想问来着,他自己是因为博士研发的脚力增强鞋才能做到用球击倒一个成年人,但是刚才柯南看准时机在降谷零帮助下踢出一球后,才发现还有一颗只在他视网膜留下一道残影的黄绿色小球紧跟着从头顶划过,在他的足球刚碰到犯人的同时击中对方的后脑勺。
如果只是一颗普通的网球为什么会有那么恐怖的速度啊!
他凝神偷偷去听那两个人的对话,隐约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新式重炮发球……这次的时速有突破225公里吗?”
江户川柯南茫然地站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个刚才自我介绍还是国中生的少年,能打出时速225公里的网球?他安详地闭上了眼,一定是他在做梦,这个世界一定是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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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欠晓老师的人情越来越多了。
在听到外面的人说有一个持枪的恐怖分子挟持了一个个子很高的黑发男人的时候,感知敏锐的赤司就发觉不对劲,他连正在进行的棋局都没有顾上,匆匆道了声歉就拔腿往外跑。
然后就正好赶上自家代课老师被子弹击中,摔在赶来的警察手上这一幕,赤司看着地上那滩刺眼的血泊,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五月,你先跟真太郎一起带大家回去,我去那边看一眼老师的情况。”
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刚打算说什么的桃井五月看到了那双再度出现的异色瞳,把话都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赤司君。”她只能窘迫地这么回答道,匆匆转身离开。
他们都有一种预感,一切似乎又要恢复原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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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德文带着那月离开这间教室之后,铃木园子紧张地握住闺蜜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兰,宫本老师不会出事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询问还是给自己一个支撑点,毛利兰虽然也很担忧,却还是反握回去,努力把自己的温度也传递过去,轻声安慰:“肯定…肯定会没事的,伊达哥他们都来了。”
她们没有跟下去,但在枪响后还是没有忍住凑到了窗边去看情况,两个女孩的视力都很不错,起码她们这个距离能够清晰地看见那张惨白的脸跟紧闭的双眼。
就好像那天出现在飞艇直播画面上的那个人一样。毛利兰不受控制地想到这里,眼神迷茫了半秒就又坚定回来。
她不能沉浸在过去,那月哥不会愿意看到她这样的。
幸好下面传过来的消息表示宫本老师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而已,几乎所有人都放松了一些紧绷的神经,毛利兰转头和友人对上视线,这才从那双盈满泪水的墨绿瞳孔中看见自己呆愣地落泪的模样。
两个女孩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铃木园子已经迫不及待打算拉着好友冲下去询问宫本老师会被送到哪家医院了,她们一定要带着大大的果篮去看他。
“兰,园子,到时候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看宫本老师吗?”藤冈春日也担忧地说,“我也想好好感谢他。”
说着,她又想起了自己几分钟前出去的目的,从身后端出两个陶瓷盘。
“这是那位猫村店长交给我的,宫本老师大概会希望你们稍微开心一点,一直皱着眉的话,对身体也不好。”短发少女说话的语气很温柔,表情也很诚恳,毛利兰看着看着还有些不好意思,莫名脸红了起来,接过那两碟巧克力色的布朗尼,和友人道了谢。
她坐下来又拿上叉子的时候还有些不知怎么下口,心思全在下面被救护车带走的青年老师身上,结果就听到藤冈春日忧虑的问话声:“园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毛利兰一抬头,茶发好友眼眶里的泪珠正大颗大颗往下掉,哪怕她慌乱地抽出纸巾擦拭干净,也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眼泪滑下来,而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停下咀嚼的动作,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把那一口蛋糕吞了下去。
铃木园子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的声音太颤抖,语气里充满了茫然。
“春日酱,这是宫本老师做的蛋糕吗?”她轻声地问,好像生怕惊扰到什么。
看到友人点头,一向笑容满面的大小姐表情空白,只有眼泪还在止不住地掉,毛利兰心底一突,有一种预感告诉她,吃了这块小巧的布朗尼之后,也许就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乐不乐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还是认真地吃了一口,明白了园子那种反应的由来之处,毛利兰什么也没说,只是忍住眼泪吃完了盘中所有的蛋糕,再越过桌子拥抱住了还没缓过来的好友。
“我们下午就一起去看老师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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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要来一杯什么?”面容帅气的调酒师语带调侃,“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吧,我可不建议你喝酒,所以是咖啡?”
“……都不用了,我是来送一件东西的,待会儿就要回厅里。”伊达航长舒了一口气,严肃地看着易容后的同期友人,“绿川,我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得出那个疯狂的结论的,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你们在做对的事情吗?”
诸伏景光的手顿住,脸上用于伪装的轻浮笑容已经被替换成了属于他自己的认真。
“我没办法保证我们做的一定是对的,”他接过来自家班长拿着的采血瓶,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晃荡了两下,紫色的眼睛里沉淀着伊达航所看不懂的情绪,“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不会背叛这个。”
当前无论是声音还是面容都不属于自己的青年将空着的右手握成拳,轻轻敲在自己的左胸口,伊达航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那里是他们的樱花警徽所该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