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后他们想让我安息(244)
这是泷泽生一直以来的习惯,无关他们有多么熟悉。每一次见面都是约会,每一次分别后都是新的相见。
系统曾经对着相处几年仍然会在出行前检查仪容的他给出了恍然大悟一般的评价,【怪不得你是这种类型的工具人,其他工具人的话,一般只有在需要给目标留下特殊印象时才会特意给自己的形象加分,而你好像将这当成生活的一部分。】
可这回又有些不同了。
他看待悟的目光被一个苦恋而生的咒灵打乱,下意识的,泷泽生开始在意他们每一次的目光交汇。
泷泽生问,“太宰,你要去吗?”
他认真道,“会议结束后我还要去见我的学生,那里也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太宰治耸了耸肩,不甚在意般说道,“已经见过了。”
在泷泽生的相册里。
还有——
在爱伦·坡的小说里。
虽然没有人物,只有几个空荡荡的场景,而当时初见的他并不懂其中的深意。
狡猾的家伙。
太宰治闭了闭眼睛,掩住了瞳孔中的情绪。
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都不想见到对方。
他朝泷泽生伸手,“手机,给我配一个手机。”
第126章
这次高层的会议非常和谐,简直是称心如意的和谐,泷泽生对比了往年的高层就任名单,往下便能查到他们直系亲属,按照常规,他们大概率是高层培养的继承人。
“加茂家的好像没了很多人……”五条悟翻看着名单,伸手递给了泷泽生,然后在唯有他们两个人的办公室里弯起了旋转椅,一手捞过了旁边泷泽生给他带的蜜瓜苏打,“都被羂索当成异己除掉了吧,这么想的话,除掉的那些说不定是‘好人’呢。”
泷泽生结果资料册,哼笑了一声,“年纪可都不小了,好多还有些眼熟,你之前和他们吵过架吧?统一能被划分为烂橘子,被羂索除掉大概是因为那些家伙很在意自己的血统纯粹和权力所属。”
“唔……”五条悟一口气将饮料干了半瓶,“怎么办?”
“‘摄政王’。”
五条悟弯起了唇角,笑容带着狡黠,“‘代理商’呐。”
泷泽生心照不宣和他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在自己的人这边圈圈点点,“加茂现在还剩下些战力薄弱的族人,加茂宪纪完全躲过了一劫,又继承了家族术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家主,虽没有成年,但也不是没有十几岁就做家主的先例,只是他羽翼未丰,留下的人可能不想听他的话,他本身也还是个学生,突然被拉入高层的圈子难免需要适应,所以我会派‘政府人员’去交接,作为传达的中介,来缓和直接应对权力风暴的冲击……悟?”
五条悟正趴在桌子上,带着浅笑凝视着他。
并且,没有戴眼罩。
泷泽生将他的墨镜拿开,“累了吗?我来之前你就已经和那些家伙扯过皮了。”
“那都不是问题啦。”五条悟眨了下眼睛,“我只是觉得生你侃侃而谈的模样陌生且新鲜。”
“哈哈,被我的成熟魅力蛊惑到了吧。”泷泽生弯起眼眸,“禅院那边的话,算是损失最少的,不过现在五条,加茂,政府一派是我们,他们一家也不会搞出多大的阵仗,顶多自家风气差劲。”
一种能窥见光明的,令人松了一口气的情势。
泷泽生说,“等再过几年,惠和真希就会成长为不可小觑的地步,禅院的新一代没有人能与他们抗衡。”
“一切都会如你预想的那般进行,悟。”
他的声音轻柔,“因为我们还在。”
保驾护航的前辈仍在巅峰状态,六眼的身边拥有同伴。
他拥有信赖的,与之交心的同伴。
青春时代的同期与后辈,虽因为各自奔波聚少离多,但尚有来往。
泷泽生把工作一丢,“接下来是庆祝会吧,只有我们这些人到场的庆祝会,现在要准备去了吗?”
“不要。”五条悟干脆的说。
泷泽生一懵,随后就见最强站起了身,隔着桌子前倾了过来,再一次拉近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物理距离。
泷泽生对上了五条悟近在咫尺的眼睛,
“我说啊生,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解释吧,不要拿工作和待办事项转移重点啊……”
泷泽生下意识道,“我记得你昨天刚醒来时我就告诉了你……”
五条悟竖起食指打断道,“让我来复述一下你说了什么:他是你的第二目标;你们经历过生离死别;你死而复生后先见了我又见了他;你和他约定过世界双人游;你和他也算是幼驯染;你能为他而死。”
泷泽生从五条悟蛮不正经的声线中听出了控诉和某种咄咄逼人的情绪,那股情绪犹如被埋在冰冷土层的岩浆,滚烫沸腾,却被压抑着无法喷涌而出。
人不会只有一个朋友——如果有人一定要你把他当作唯一的话,你会觉得那个人神经质,且侵犯了你的个人空间,继而感到恼火,抵触。
可即便如此,即便深知如此,还是会因猝然闯入的第三者感到浓重的危机感。
浓重的,几乎让五条悟一懵的危机感,伴随着某种不可置信。
高专时期,心思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越发不可抑制的五条悟在发现泷泽生似乎怎么也不能意识到他的感情的时候……他赌气,不解,有时候也会因为这家伙的迟钝气得找杰打架,然后被杰语出惊人,“你会感到委屈吗,悟?”
哈?委屈?
最强怎么会输在这种地方?
因为发现泷泽生真是个一心一意的挚友脑而失意,那不就是失失…失恋吗?
二十岁的泷泽生没有中诅咒之前,十八岁的五条悟还在想,根本不急,因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那个时候对感情的处理方式也很稚嫩,天之骄子的开局令他难能低头,泷泽生全神贯注的眼神也令他有些自信自喜。
生除了是个傻瓜挚友脑外没有任何缺点,他甚至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然后酸涩的青春被一场诅咒终止了。
死而复生的泷泽生身负谜题,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挚友脑,了解他的五条悟便想……就这样吧。
因为他二十八岁,他以为泷泽生仍然二十岁。
而如果这个概念不成立,那么一切都不同了——
泷泽生有了五条悟没有参与的过去。
如果有什么能打败独自一人的五条悟,那么一定是无形且庞大的感情。
【他会恐慌】。
“…你和他也算是幼驯染,你能为他死……生,我生气了。”五条悟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我生气了”这几个字。
泷泽生瞪大眼睛。
白发青年面无表情,唇角轻抿,眸子显得又冷又淡。
他没有生气的怒容,没有言辞犀利的爆发。
这是五条悟的怒意吗?
不,五条悟其实还能再强势一些。
他的人格中有执拗的一面,他可是最强咒术师。
五条悟想,估计那个阴郁的绷带男和他一样……他们两个都深知造成这个场面的不是泷泽生,泷泽生的情感并不作假,那么强制他二选一何尝不是一种过分的残忍,就如要求一个人爱自己何尝不是傲慢。
我和他不一样。
五条悟深知这一点。
他的爱意是不同性质的。
但是我和他一样。
因为泷泽生的爱意是同性质的。
只要一想到这点——
“悟……”泷泽生直视着他的眼睛,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说道,“你们在我眼中是不一样的。”
“性格,灵魂的底色,都只是代表你们是独自的个体,我不是用这些去区分你们,而就如我之前说的,我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目标,那两个目标同时存在。”
五条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