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的千层套路(287)
这么一看我的秘密还挺多......不过面前这个一副反派嘴脸的研究员问的肯定不会是这个。
飞鸟雾思考时,原本被刘海隐约挡住的眼睛更加暗沉,他从碎发间阴沉沉的看了对方一样,微微点头算作答应。
见对方点头,博摩尔完全被自己马上要知道的真相吸引住了,“怎么,不让他们出去?这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秘密吧,你先......”
白发少年微阖上眼睛,却并没有松开手中抵在研究员眼睛上的刀,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就感觉手腕一紧,一转头便迎上了江户川柯南带着薄怒的脸。
“你在想什么!”他生气道,似乎想将少年往自己这边拽走,“你根本没有责任用自己的秘密和他交换!我们一定有其他办法,不需要你用这种......”
飞鸟雾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这个小家伙居然还想帮他守住自己在他看来很不愿意提起的秘密,不住有些感动,但是又很快收敛了神色。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他们没多余时间再去尝试其他的办法了,而且他也并不在乎自己又会‘被’发现什么秘密。
于是少年冷下脸来,毫不犹豫的甩开了对方的手。
江户川柯南瞬间被对方甩倒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便先一步撑着手臂向陌生的竹马那里看去,只见侧蹲在地上那人正转头看着他,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他本就消瘦的脸颊弧度甚至带着些许的锋利,眼中像是闪着幽幽的光,吐出的字眼比表情还冷,“别妨碍我。”
说完那句话后,飞鸟雾没有看一眼地上的男孩是什么表情,而是将视线阴恻恻的投向愣在一边的几人,语气里都透着戾气,“出去,你们都是。”
他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在余光瞥见两个女孩几乎要湿润起来的眼眶后,还是把那个伤人的‘滚’字吞了下去。
“小、小雾......”毛利兰下意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萩原研二一把拉住了,男人在这种场面下仍然能保持冷静,用理性迅速分析出,他们现在出去反而对飞鸟雾来说是最好的情况。
即使...那位研究员其实根本想要刻意放轻声音的意思,在根本没有任何隔音作用的展厅里,无论是在走廊里还是展厅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们完全可以听见,那个叫博摩尔的研究员嘴里还会吐出什么让人不舒服的字眼来。
“我去查看一下外面歹徒的情况。”萩原研二先开口道,他的目光在少年脸上略微停顿后,向走廊外面走去了。
毛利兰咬了咬下唇,几步过去把地上的男孩扶了起来,小声道,“柯南......我们先出去吧。”
“啊.....好。”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长发女孩的搀扶下起身,铃木园子表情担忧的跟在后面,他被女孩拉着离开时不由转头看向说完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们一眼的少年。
刚才飞鸟雾...或者说是124,是用持刀的那只手将他甩到一边的,但是他动作时却下意识将刀刃反转,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和手臂处,明明推他时力道大到刀刃都在少年惨白的手臂上摩出了一道血痕,但是却丝毫没有让他被匕首伤到。
124到底是......
见他们一行人真的都如少年所说的一样离开后,博摩尔轻轻的叹了一声,笑道,“还真惹人伤心......”
“长话短说。”飞鸟雾没有任何和他耗费时间的耐心。
“不不,这个事情还是得慢慢说。”博摩尔躺在地上,冲着面前的少年摆了摆手,摇头道,“我对你现在的监护人很好奇,碰巧在监控里看见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和一个黑头发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我想...他也许就是你的监护人。”
“真是张很熟悉的脸,虽然被护目镜挡住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笑道,像是什么得到了其他人都没有的糖果的小孩一样,“和君度真是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飞鸟雾彻底沉下心来。
面前这个研究员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虽然现在他唯一上报给组织的就是自己这个确认存活的实验体,但是要是让他活着出去...就像是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不,不能说话也行。
“你认识君度。对,你当然认识君度,毕竟当初你被组织看作下一个君度来培育,你不可能不认识他。”
博摩尔果然如萩原研二预想的那样,并没有压低声音,只是沉浸在自己所找出的答案里。
“我记的很清楚,有一次...唯一一次,你那天做的很好,训练完成的很快,为了奖励你,我说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但是你说......”研究员微微仰起头来,回忆道,说道这里时他忽然笑了一下,学着孩子的腔调开口道,“‘先生,我的愿望是一个问题的谜底。’”
穿着宽大衣服的男孩仰起头,那双清亮的眼睛中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在其他因为实验不住哭泣着,大喊着要爸爸妈妈来救他们的孩子里显得格外安静。
‘既然我和君度是同类。’男孩眨了眨眼睛,抬起的手腕上有一圈被绑带勒出过的红痕,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脚踝处鲜红的绑带,‘他为什么可以活着?’
“你太聪明了,124。你问我,君度为什么能活下去。”博摩尔对于这种已经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却记得格外牢固,“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他有价值,有价值的人组织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有组织给的缓和剂。如果你注射了缓和剂,也能活下去。”
“当你终于从组织逃出去后才发现,这远远没有结束,对吗?”
飞鸟雾眯起眼睛,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对方接下来想说些什么,
喂喂,不是吧......
“所有和你一样被救出来的孩子都一个个死了,先是失去味觉,再是嗅觉和视觉,死前甚至连五感都消失了,你能感觉到自己和他们一样,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但是这个时候,你看见了那个和君度长相相似的人。”
说这一段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并不确定一样,“或者,当时你已经和他接触了,在其他人一个个出事后,你知道这是自己活下去唯一的办法。不过赌一次而已。”
赌一次,输了不过是像其他人一样失去性命,但是赢了,他就能彻底摆脱过去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能要了他性命的病症。
剩下的无痛症、全色盲对于飞鸟雾来说是封闭和痛苦的根源,是最大的烦恼。但是对于124来说,它们比那些能要人性命的症状好太多了,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副作用而已。
“我有一段时间对君度很感兴趣,你们大概不能理解那种研究的狂热,所以我对他进行了很详细,但是不会留下痕迹的调查。我发现了一个当时看来没什么用的小事。他偶尔在一个特殊地点执行任务时,并不会在完成后立刻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或是基地休息,而是去了一家福利院。”
只是安静的去,在黑暗中披着流水一样的月光,在福利院阴森森的庭院外不起眼的角落里,靠着墙壁安静的站一晚上,看着里面暖黄色的灯光亮了又灭。
偶尔,很偶尔的时候,会有一个黑发的少年笑着应下院长的嘱托,跑到大开的窗户面前,用粉色的眸子细细看了一眼庭院内修建整齐的花草,然后帮忙合上窗户,用老式的插销封紧。
在窗户关上后,灯光只映出少年被拉长些许的影子。
当时不过十多岁的月山朝里不知道自己父母一生都执念找寻的兄长,就带着一身的伤,站在外面安静的看向自己。
这些月山朝里并不知道的事情,博摩尔也不知晓,他唯一能关联到的就是,也许君度会在任务结束后去看自己在福利院里的亲人。
“而你,你发现了对吗。发现君度居然会偶尔‘光顾’这个对方,于是你赌赢了。”
博摩尔对于君度和他的亲人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想知道自己早已判定一定会死亡的实验体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想那个被你骗的晕头转向的黑发男人,应该当时抱着你快要死掉的身体哭的很伤心吧?然后呢...身上带着缓和剂,又视自己亲人如命的家伙刚好像之前一样来到福利院,于是你活了下来,而且是所有实验体里面唯一活下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