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让他喜欢我[星际](54)
克里琴斯:“……”
炽树又默默地从书架上一整列包装相似的硬皮日记本中取出其中一本,随便翻开一页,上面就贴着他和克里琴斯两个人参加比赛的各自的新闻单人照,被他引下来贴在一起,愣是像站在一起一样。
克里琴斯:“…………”
炽树想了想,又从自己的衣领里掏出狗牌铁链子,说:“这是十二年前,我们还在学校时,高二那年,老师安排我们一起参加特别行动,得到的军牌,我们各得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一对的,我一直戴着。”
克里琴斯:“………………”
他都不记得了。
似乎还担心不够多。
炽树又从屋子里的各个角落翻出各种和他有关的东西。
“这是你十九岁时用过的同款水杯。”
“这几张毯子都是紫罗兰色的,和你的眼睛同一颜色。”
“我知道你一直在资助塞利乌斯贫民窟的孩子们,我以前比较穷,直到八年前我开始领军饷以后,我也有给他们捐钱,你看,都是我的捐款证书。”
“这个车票,是我当时毕业以后跟你分到不同的基地,我很想见你,就趁假期偷偷坐船过来看你,可惜没见到你。但我在生活区听见了人们讨论你,他们都很喜欢你,我也喜欢。”
“还有这个,是你喜欢的小说吧,上次我在你的屋子里偷偷看到的,我就买了全息电子书来看。”
“唉,要是,要是你还不信的话……”炽树一咬牙,把他在网上存的【有朝一日】文件夹打开了,瀑布般的同人图倾泻在克里琴斯的眼前,“我还有这些……”
起初,克里琴斯是在逐渐变得感动的,感动着感动着,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适度的喜欢让人暖心,感到安全,过度的喜欢就未免显得痴/汉了。
停下啊!OOC严重了!
克里琴斯脸红瞪眼。
炽树上将,你在同人文里超酷的好吗?!!维持住酷酷的形象才苏!现在不流行痴/汉攻的!
克里琴斯第一眼还没有认出那些画得过于逼真的图都是同人图,他害羞到爆炸,忍无可忍地说:“行了行了,别再把这些东西往我前面塞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啊?你哪来的这么多不要脸的图。”
炽树老实巴交地说:“我最近在网上看到的,都是别人画的。好像是叫CP粉。Coti,你看,其实别人都觉得我们很般配的。跟我谈恋爱不会丢你的脸,我很拿得出手的。”
克里琴斯想骂人,又不屑撒谎,哼哼唧唧地说:“……那你也用不着这么说自己,你都已经是上将了,你拿不出手,整个银河系都没有几个拿得出手了。”
都已经是上将了。
你就没有自己的骄傲吗?
你就喜欢我喜欢到这个地步吗?
克里琴斯乱糟糟地心想。
炽树看他要炸不炸,害羞到无法动弹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太可爱了,可爱到他冒着生命危险,也想尝试着去摸一下。
他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近到克里琴斯身边,停两秒,挪半步,再停两秒,再挪半步。
伸出手,指尖触碰一下指尖,碰到就收回来。
再更坚定地伸过去,握住克里琴斯的手指,然后再滑过去,潮湿的手心轻轻相贴。
一顿操作猛如虎。
最后只是牵个小手而已。
炽树紧张到憋气,心中默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啊。
过关了!
没有甩开他的手。
上天,我祈求你的怜悯。
不要再有突发情况刺激我这得来不易的爱情。
炽树由衷地祈祷。
把通讯器设置成私密睡眠状态,除非敌国复活、宇宙爆炸,不然都不要打搅他。
炽树轻轻地,小心地,试探地,抱住了克里琴斯。
克里琴斯没动,他仍然陷入在困扰中,每当炽树碰他的时候,他都想逃,又想被亲近。
想被亲近的快乐和想逃跑的羞耻感此消彼长,相互争夺,他还没想好怎么办,下一步又来了。
发热的脑袋已经处理不过来这样复杂的信息。
炽树称臣般小意俯首,轻嗅,从克里琴斯的信息素中嗅出关键信息。
现在克里琴斯的信息素又香又甜——还有一丁点辣,不过无所谓——说明克里琴斯不讨厌他的亲近。
说不定还可以更进一步。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是时候一鼓作气了。
炽树先贴嘴唇地轻吻了一下,再问:“Coti,可以亲你吗?”
克里琴斯颤抖的睫毛垂下又抬起,眸光闪烁动人,比玫瑰星云更美,别扭地说:“变/态,你都已经亲了,还问我作什么?”
第45章
十七岁那年, 炽树从乡下来到首都上大学,他性格内向,从不主动交朋友, 但身边渐渐也聚集了几个玩得来的同学, 并非刻意挑选,其中大部分也都是男alpha。
正是年少慕艾的年纪,又来到了首都,见识到银河联邦最繁荣的区域,许多少年都心思浮动,开始积极地寻找配偶。
当时,炽树相当不理解。
为什么要把大好时光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拿来训练肌肉和反应神经不好吗?
——他也的确是这样对朋友实话实说的。
那个朋友是怎么回答他的来着?
对了。
他记起来了, 朋友说:“哈哈, 求爱是人类的本能, 你也一样,迟早你也会遇见让你难以自拔的人。真想看看到那时, 你会是怎样的神情。”
彼时的少年炽树对恋爱不屑一顾,他想,你们那个急不可耐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刚进化的猴子,太愚蠢了。
他这辈子, 绝对不会变成愚蠢可笑的那样。
炽树想。
运动过后的少年炽树浑身肌肉充血, 他热汗腾腾, 充满自信地说:“我绝不会像你们这样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而现在。
十几年过去了。
炽树正在想:
克里琴斯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可以亲吗?
他已被巨大的幸福感砸得头晕目眩。
不敢相信,想要再作为确认地仔细询问,又不敢问, 只怕惹恼了克里琴斯,让他失去了转瞬即逝的亲近机会。
万千思绪,只在他的脑海中流转过一秒钟。
下一秒, 炽树印下一个忐忑的吻。
没有了玫瑰星云下浪漫协调的气氛,而是在封闭的小宿舍里,他还刚刚才让克里琴斯生气了。
炽树没有先前那样有自信,亲得断断续续,不太敢深入纠缠,压抑着,还在一直察言观色。
克里琴斯似乎有意见要发表,看了他一眼,炽树马上停下。
克里琴斯的嘴唇被他亲舐得水泽泽的,一张一合说话时,炽树脑子里很难进行正常思考,口舌不由自主地分泌津涎,满脑子只有:好想亲,好想亲好想亲,能不能再给亲一下?
耳朵已经听见,脑子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他听见克里琴斯说:“才小半天时间,你怎么亲得还不如下午那时候?”
完了。他表现得不好吗?
炽树心里挺慌,身体却完全不是慌张的样子,不光没有僵住,反正又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说:“是吗?那让我再亲两下。”不行,两下不够,他改正说,“再多亲几下。”
他的心在狂跳,希望克里琴斯没有注意到他本来只说两下,四五下是几下,十四五下也是几下,能亲几次就几次。
无赖耍流氓你还可以堤防,老实人耍起流氓来实在是猝不及防。
当炽树说多亲两下时,克里琴斯简直害羞到无以言表,他不知道要怎么会回答,他从来不知道炽树原来这么厚颜无耻。
平时他有多么伶牙俐齿,现在就有多么不知所措。
克里琴斯觉得自己灵魂都像是要不附体了,有种迷糊的,像是被包裹在一场梦幻绵甜梦境中的幻觉。
他想到自己看的那些恋爱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