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25)
“这个不算!”郭朝阳找回自己的节奏,再次自豪起来,“我师父见过真的!”
“哦——好厉害。”路乘用一种无比敷衍的语气应完,又说,“然后呢?”
“然后不急,我先给你讲讲麒麟的样子,那些画根本描绘不出圣兽姿态的万一!”郭朝阳大讲特讲一番,从峥嵘的双角讲到龙一样的鳞尾,其间鳞片四蹄鬃毛自然也是都没放过,且言辞间一副想上手摸摸的痴迷感。
听得路乘耳朵越倒越低,看郭朝阳的眼神犹如在看着一个觊觎他哥美色的变态,四人坐在早点摊子的方桌四边,郭朝阳正好跟商砚书邻着,路乘此刻一言不发地站起,搬着板凳坐到郭朝阳和商砚书中间的拐角处。
商砚书:“?”
郭朝阳:“?”
路乘也不解释,只把商砚书挡住,不耐烦说:“样子讲完了,然后呢?”
他本也不想听郭朝阳讲什么麒麟的模样,路乘跟路麟的原形是长得很像的,差别就是他哥的身形更修长些,鳞角更峥嵘些,以及,周身环绕一条半透明的由许多金色玄妙光符组成的淡金飘带,他哥哥法力强到光音天经可以以如此具象化的方式常年环绕于身,似雾似纱,便如传说中仙人环身的羽带,路乘的法力还差得远,因而并没有经帛环身,但除了这几点,他跟路麟长得都大差不差,几乎就是对方的缩小版,他在涿光山时每天去河边喝水都能看见自己,不用郭朝阳在这瞎讲,要不是不想引起怀疑,他早就打断了。
“然后……”郭朝阳终于说回正题,“在黑水蔓延,苦海泛滥,人间一片疮痍绝望之际,圣兽麒麟身负渡世经帛,携光从天外而来,他以光为音,以光传法,主动踏入那脏污黑水之中,旁人甫一接触苦海,哪怕只是微小的一点,都会在顷刻间被其间极致的苦恨吞没沉沦,永世难以解脱,而他却轻羽一样浮于其上,四蹄踏过水面时荡起轻浅的波纹,就像是徐徐绽放的无色莲花,光随着水波一重重朝外席卷,他涉水奔行,步态轻盈又曼妙,便如传说中架金车而过的日神羲和,在黑暗天幕下,携光盛大而来。”
郭朝阳说着说着忍不住目露神往,即便他只是听师兄师姐们口头描绘过当时的景象,但也不难想象,那该是何等壮丽神圣堪称奇迹的一幕,只可惜他此生应该是无缘得见了。
他继续道:“黑水不断退去,苦恨消解,忘川河重归澄澈,在光音天经照耀下便如一片盛大的光海,对了,你知道光音天经吗?”
“不知道。”路乘说。
郭朝阳抱起胳膊,得意卖弄说:“光音天经便是圣兽麒麟所负之经,那也是世间最为玄妙本源的法术,是一切道,一切法,苦海面前万法皆将归寂消陨,唯光音天经不减不灭,光耀永存。”
“光耀永存……”杜子衡在旁边安静听着郭朝阳说话,此刻却犹如被提醒了什么一般,思考说,“说起来,路乘道友那夜净化阴翳所用的法术,看起来倒是跟传说中以光为音,以光传法的光音天经很像呢。”
“一点都不像!”路乘立刻一副惊慌警觉状,犹如露出马脚的小马,他努力镇定道,“我用的不是什么光音天经。”
“对啊,怎么可能?”郭朝阳是完全不信的语气,他强调道,“光音天经可是一切道,一切法!除了历经九万九千九百十九劫才应运而生的圣兽麒麟,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能掌握?”
“没错,就是这样。”路乘连忙附和。
“有点道理……”杜子衡被说服了,他又问路乘道,“那你那夜用的到底是什么法术?”
郭朝阳也看过来,他不觉得那是光音天经,但也着实对那法术很好奇,苦海唯光音天经可渡,但小范围的阴翳尚未泛滥成苦海前,也是有其他法术可以净化的,就例如四神兽的净化之力,以及其他一些非常稀有少见的法门。
“是、是……”路乘支支吾吾,眼神同时不受控地往商砚书身上瞟,既是担心被对方识破,也是本能地向哥哥求助。
“是我师门的秘传法术,不可向外人道。”商砚书旁观了路乘全程的小动作和心虚紧张,此刻终于笑眯眯地把对方揽过来,解围说,“对吧,爱徒?”
“是的,这是我们师门秘传的法术,不能告诉你们。”路过立刻犹如找到了救星,顺势附和道。
虽然他哥哥不记得他,但还是会为了他撒谎解围呢,而且除了十年前的第一次,商砚书再没问过路乘这法术的来历,他哥哥真是跟以前一样体贴!路乘完全没有怀疑商砚书替他解围的原因,同时自以为自己的小马甲依然捂得很好。
第018章 劫火太岁
“好吧……”郭朝阳杜子衡两人都很可惜,但也识趣地不再过多追问,各门各派总是有些不可外传的秘法的,即便是他们广收门徒的承天剑宗,真正精深的剑法心决,也都是要拜入内门才传授的。
“你还没说百年前那件事的后续呢?”路乘脱离掉马危机后,终于得空继续追问。
“后续……后续就是麒麟净化了苦海呗,忘川河中千万年积聚的阴翳被一气扫清,苦海中沉沦的魂魄得以解脱,只是苍龙翳化得太深,在苦海被净化后,便也一同消陨了,所以说是四象神兽,但其实现在只有三个了。”郭朝阳道。
“那地眼没有镇灵镇守,不会出问题吗?”路乘道。
“会啊,所以麒麟在净化完苦海后也没有立即离开,他前往东方地眼处,好像是布下了什么镇守的封印,我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剑宗的前代掌门,玄鹤真人,当时还协助了他呢。”郭朝阳说着说着,又不禁感叹了起来,“不愧是圣兽,当真是心系苍生,对了,麒麟也是有人形的,听说是一名俊美非常的男子呢!”
“那当然啦!”犹如某种本能被触动,路乘忍不住跟着一起吹了起来,但他随即回神道,“然后呢,为地眼布下封印后他又去了哪里?”
路乘预感这就是他哥哥百年未归的关键了。
“这谁知道?”郭朝阳说,“也许是回了什么世外仙山吧,就是他来的地方,说来百年前麒麟就是突然出现的,他应该也不住在人世吧。”
可是他根本没有回去。路乘想到自己空守的百年,心情一下低落起来,而在想到这未归的百年是因为他哥哥身死轮回时,更是跌到谷底。
他一把抱住身旁的商砚书,将脑袋埋到对方胸口,好在,他已经找到他哥哥了,如此,路乘的心情总算好过了一些。
旁边三人都对他突然的举动莫名其妙,就像他刚才突然搬板凳坐到商砚书和郭朝阳中间一样,闹不清他在做什么。
郭朝阳正想开口询问,却突然感觉到什么,抬头一看,一枚金色小剑从远方呼啸而来,转眼间便至近前,他伸手一接,便稳稳地将其接在了指尖。
郭朝阳学着路乘那样,搬起板凳,坐到杜子衡旁边,然后再以同宗的剑气解开信剑外层的保密禁制,与杜子衡一起用神识阅读其中内容。
写信人是郭朝阳的师父,承天剑宗掌门孟正平,信中大意是平安县和玄武城的事他已知晓,同意两人接下来去往玄武城的想法,同时额外叮嘱说态度要谦卑有礼,不要坏了两方关系,遇事不要逞强,及时联系师门云云,反正都是些千篇一律的絮叨话,两人看了一大半都是如此,唯独最后一段,孟正平说起了另一件事。
路乘此刻也从商砚书怀中抬起头,他的情绪已经缓和许多,好奇地看着那两人手中的小剑,也不知那上面写了什么内容,郭朝阳和杜子衡两人读着读着突然面露喜色,杜子衡尚能自持,郭朝阳却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叫道:“我师叔破境成功了!”
商砚书听着这几人对话至今,神色一直未有什么变动,此刻却是不由眉梢轻挑。
唯有路乘反应平平,完全不理解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问道:“所以呢?”
他甚至还觉得郭朝阳大惊小怪,什么破境成功,他突破筑基的时候,也是破境成功呢,看他当时多淡然,该吃吃该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