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对头上坟却把他气活了(40)
下边的邬兴东看得七窍生烟,拎起棍子就想去阳间大义灭亲,被白管家好说歹说拦下来了。
邬咎哼了一声,把手机收起来,不再看邬兴东发来的消息。
在他看来,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要选一个良辰吉日,最好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进行。
就算他在阳间呆得快要魂飞魄散了,也不能因为想要长期稳定地呆在阳间而随便地跟祝宵发生关系,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
怕打扰到祝宵,邬咎躺在床上的姿势相当板正,一动不动地扮演着一具尸体,绝不发出任何声音。
渐渐地,他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开始想将祝宵写入他的命契之中——这样一来,祝宵就会和他一样拥有长久的生命,他们可以平等地参与对方生命中的每一个时刻。
不过,这对凡人来说或许是一桩需要考虑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约束。
于是他又开始想跟祝宵求婚,他要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开诚布公地展现在祝宵面前,如果祝宵点头,他就把戒指戴在祝宵手上。
他顺理成章地又开始想戒指的模样,他希望是海棠花叶的样式,寓意是他和祝宵会天天见面。
……
邬咎简直想得入了神,就连祝宵已经看了他一分钟都没有注意到。
祝宵不知何时已经侧过身来了,他本以为邬咎这么安静是闭上眼睛睡着了,没想到一转身邬咎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表情严肃认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邬咎。”
“怎么了?”邬咎从想象之中抽离回到现实,转头跟祝宵对视。
再然后,床中间泾渭分明的那条界限被祝宵打破了。
黑暗之中,他们的唇齿和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祝宵一一吻过他的唇角,喉结和锁骨,听对方的呼吸在他的掌控之下变得急促。
“喂,祝宵……”
但这样的主动是短暂的,祝宵只蜻蜓点水地路过了一下。
邬咎被撩拨得受不了,祝宵却不再继续了。他没等到祝宵的下一步动作,心下一急,攥住祝宵的手腕将他按倒在床上。
祝宵全无反抗的意思,两只手都被邬咎摁在颈侧,那是一个予取予求的投降姿势。在这样的情境下,像是无声的鼓励。
尽管没有开灯,他也能猜出邬咎现在是怎样的急躁表情。
邬咎喊他的名字:“祝宵……”
祝宵好像不知道他的窘迫境地,只问:“嗯,怎么了?”
邬咎俯下身去——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了许多肮脏的想法,想要在祝宵身上留下许多印记,想要听祝宵的声音变得柔软甚至颤抖,想要看他变得一片狼藉,再也没法像现在这样气定神闲。
但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祝宵……”邬咎咬牙切齿地说,“你故意的是吧?”
祝宵“嗯”一声,大方地承认了。
然后他又捡起那个长长的枕头,将它放回原位,横亘在他们中间,对邬咎说:“这次真的睡了。记得别过界。”
邬咎:“……”
他眼睁睁看着祝宵闭上眼睛,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祝宵分明是知道他不会做什么,才敢这样毫无负担地撩拨他,然后又毫无负担地睡过去。
邬咎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音量极小的气音:“祝宵,我真服了你……!”
……
邬咎硬生生忍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地府。
他一回来就开始翻箱倒柜,让本就被老阎王搅得一团狼藉的阎罗府变得更乱了。
白管家看他急得头上冒烟,不由得奇怪道:“少爷,您在找什么?”
“我户口本呢?”
“您找户口本干什么?”
邬咎正了正神色,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跟祝宵结婚!”
第30章 记录
邬咎东翻西翻,终于找到了他的户口本。
找到之后,他就风风火火地跑回了阳间。
但他没有马上去找祝宵,而是去定做了一个戒指。按照他的构想,戒指是一个海棠花叶互相缠绕的款式。
他花了大价钱加急,只等了一个星期就拿到了。
一切准备齐全之后,邬咎穿戴整齐,敲响了祝宵的家门。
祝宵见他来的架势跟往常不太一样,就连领带夹的位置都一丝不茍,正式得好像准备去参加婚礼。
他半开玩笑地问:“你来求婚的?”
“……”
这才刚见面,台词就被祝宵抢了。
邬咎被他戳破,顿时红了耳朵。
看他的样子不像假的,祝宵讶异道:“真是来求婚的?”
邬咎没回答,不过他红透的脸已经是一种答案。
祝宵连忙站直,理了理衣领,也端出一副正式的模样:“你说吧。”
准备了一晚上的台词没派上用场,邬咎憋了一会儿,干脆直接开口:
“祝宵,你可不可以跟我结婚?”
祝宵迅速答应了:“好,可以。”
“不过,”祝宵疑惑道,“我们可以结婚?”
祝宵其实没有细想过结婚,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邬咎是鬼而他是人,操作难度比直接死了葬在一起结冥婚还高。
“当然,”邬咎把他找出来的户口本递给祝宵看,“你看这个。”
说是户口本,其实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与阳间的户口本不同,这薄薄的一张纸,是邬咎身为阎王的命契,与他的命格息息相关,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只要在上面写上祝宵的名字,就会产生效力形成契约,祝宵会成为他永远的合法伴侣,共享长生。
祝宵指指上面的配偶栏,问他:“在这里写名字就可以了?”
“对。但是你要先想清楚,祝宵,如果你不想要活那么久——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像普通人一样,长命百岁活到老再结束一生,不想被这个契约束缚,那样也没有关系,我们并不需要这一纸契约,它只是锦上添花……”
话完没说还,就看见祝宵拿起笔,在“邬咎”旁边的配偶栏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祝宵!你怎么直接写了?”邬咎愣住,“我还没有求婚呢。”
“祝宵”两个字的最后一笔已经潇洒地勾出去了,收笔时金光淡淡,契约已成。
祝宵奇怪道:“你刚刚不是在求婚?”
“这怎么能算我只是让你考虑清楚……”邬咎刚刚只是在跟祝宵权衡利弊,让他考虑清楚,不是具体的求婚,“而且我都还没有拿出戒指。”
“还有戒指?”祝宵伸出手,“那你现在给我吧。”
望着朝他伸出来的手,邬咎下意识地就拿出了他准备好的戒指。
他一点点地将戒圈推入祝宵的无名指中——不枉邬咎对祝宵的解,尺寸正合适。
祝宵仔细看了看,看清楚款式之后,翘起唇角说:“以后就会天天见面了。”
邬咎被他的笑容迷了眼睛,鬼使神差地捧起他的手,低头在他的无名指上轻轻吻了一下。
真好,邬咎想,他以后就可以和祝宵天天见面了。
“你的呢?”祝宵问。
邬咎将自己的那枚戒指放进他的手心。
祝宵温和地笑着,亲手将那枚戒指戴在了邬咎的无名指上。
然后他们双手交握,十指相扣的同时,两枚戒圈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一个掷地有声的承诺。
邬咎有些眩晕地看着他们紧紧交握的双手,指间的缝隙被填满的同时,他的灵魂也被填满了。
此时此刻,他完全可以确定,在未来漫长的一生中,现在就是他最完整的一瞬。
“等等,等等,”邬咎勉强从眩晕状态中抽出几分清醒的神智,他反应过来还有事没跟祝宵说完,“祝宵你刚刚还是写太快了,我完没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