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对头上坟却把他气活了(27)
祝宵也不强求,“好。”
然后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邬咎对他手上的纸充满好奇,凑过去看他到底在写什么。
可祝宵身子往后倾,手一收,垫着纸写字的夹板倒扣过来,不给他看。
……
“最后一个问题,我生病那天,你来过吗?”
邬咎还是一口咬定:“没有。”
祝宵点点头,在纸上做了总结,还唰地画了个圈。
好奇已经到达峰值,邬咎不管不顾地凑上前看祝宵的笔录,想看看他到底在记什么。
祝宵这回没有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敞开了由着他看。
纸上写了两个名字,一个是“邬咎”,一个是“巫家和”。
邬咎知道后面这个名字,是那个跟祝宵相亲的老男人的名字。
他目光下移,看见“巫家和”下面写的字——
擦桌子,加十分。
整理药箱,加十分。
扫地拖地,加十分。
……
林林总总加起来,“巫家和”总分已经超过一百分。
相比之下,“邬咎”两个字下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不仅如此,“巫家和”名字上还画了个圈,显然是压倒性的胜利。
越往下看,邬咎眼睛就瞪得越大,到最后简直是怒目圆睁的地步——明明事情都是他做的,凭什么便宜这老男人加分!!
在邬咎准备动手把这张纸销毁之前,祝宵抽走了它。
“这么看,巫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邬咎抓了个空,怒而翻供:“关他什么事?”
他忍无可忍,语速飞快地说:“你生病那天,我擦的桌子,我整理的药箱,我扫的地……我照顾的你!”
“服了,”邬咎越说越生气,“那老男人根本连电话都没打过一个,也就你才信他的鬼话——你笑什么?”
“嗯,”祝宵忍俊不禁,“我知道。”
因为“鬼话”都是他编的,巫家和没有说过。他和巫家和除了两次短暂的见面就没聊过天,恐怕对方连他生病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邬咎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你擦的桌子,你整理的药箱,你扫的地,你照顾的我。”祝宵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顿了顿,又说,“姜汤也是你做的。”
在姜汤里放致死量的红枣,世界上只有邬咎才做得出来。
“知道你还跟老男人相亲……”邬咎不满地道,“他哪点比得上我?”
趁祝宵不注意,邬咎迅速抢走了他手上的评分表。
他手指一勾,顺便将黑笔也抢了过来。
然后他拔开笔帽,唰唰地就往纸上写。
谎话连篇,扣十分。
年老色衰,扣十分。
懒惰无能,扣十分。
……
邬咎写了一堆贬义词,把巫家和的分扣到负一百,还在结尾加上了一项:疑似羊尾,扣十分。
最后还嫌不够,干脆直接把“巫家和”的名字连同名字外面的圈圈一起涂黑划掉了。
祝宵看着邬咎的动作,却也没阻止。
等邬咎写完,将纸笔拍到桌面上,祝宵才挑眉问道:“他是我的相亲对象,为什么要跟你比?”
“连我都比不过,”邬咎匪夷所思地说,“你找这种人谈恋爱,跟浪费生命有什么区别?”
祝宵默然不语。
气氛安静下来,落针可闻。邬咎不禁有点忐忑,难道是他说话太直白,祝宵接受不了生气了。
祝宵的目光落在刚刚邬咎乱写一通的评分表上。
良久,他突然开口:“那应该找谁谈你吗?”
不等邬咎回答,祝宵就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然后祝宵再次正襟危坐,像审讯官一样注视着邬咎,密切关注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现在是附加题。”祝宵说,“提醒你,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记录。”
评分表和黑笔重新回到祝宵手上,他握着笔,笔尖落在“邬咎”下面的框框里。
“邬咎,你是喜欢我吗?”
第21章 消息
“你说什么!”
邬咎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由于情绪激动,动作幅度过大,体重过轻,他差点像热气球一样飘到天花板上。
祝宵像记呈堂证供一样,把邬咎说的话记下来,并且给出了主观评价:“喜欢装聋,扣十分。”
“等下,怎么就扣十分?”邬咎狡辩道,“我听清了,我只是问是什么意思。”
祝宵瞥了他一眼,继续写:“理解能力差,扣十分。”
“这怎么也扣?”邬咎抗议,“这不公平!”
祝宵无视他的抗议,给他罪加一等:“不合理质疑,扣十分。”
“再问一遍,”祝宵停下笔,掀起眼帘问,“你是喜欢我吗?”
“可以回答是或者不是。”
邬咎偏不回答“是”或者“不是”,他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喜欢你你别问这么搞笑的问题。”
“答非所问,扣十分。”
“这也能扣……我服了,”邬咎整张脸都红透了,像个加湿器一样冒着烟,“你等我思考一下总行吧!”
他注意力全放在祝宵的评分表上——全然没想过祝宵扣的分其实对他毫无影响,根本不用去在意。
“多久?”祝宵看了眼时间,“两分钟够不够。”
邬咎咬牙切齿地说:“祝宵,催债的都没这么急……!”
接着他又想到刚刚因为抗议而被扣掉的十分,辩解道:“我这是合理质疑。”
“那就五分钟。”祝宵接受他的合理质疑,并且慷慨地加了三分钟时间。他拿出手机,设了五分钟后的闹钟。
在五分钟倒计时的压力下,邬咎的大脑被迫飞速运转。
喜欢祝宵?
邬咎本来是想认真梳理一番的,可惜他的脑子一碰到“祝宵”两个字,就像触发了什么机关,自动浮现出许许多多画面,每一个都是祝宵。
祝宵笑的样子,祝宵生气的样子,祝宵认真的样子……
邬咎的思绪陷在这些纷乱的画面里,不知不觉在脑子里剪完了一个祝宵单人向视频。
认识祝宵这么多年,他脑子里素材实在是太丰富,剪完单人的他又开始剪双人的。
祝宵面无表情让他滚的样子,祝宵心疼他掉眼泪的样子,祝宵着急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样子……
BGM他都选好了,就放《悬溺》。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激情剪辑。
五分钟时间到了。
邬咎的思绪强行拉回现实,他回过神,祝宵正注视着他。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答案就在嘴边,差一点点就要说出来了——
祝宵:“超时未作答,扣十分。”
无论在阴间还是在阳间,邬咎从来没有得过这么低的分,再这样扣下去他要比老男人的分还低了!
“停,停!不准扣了!”
邬咎急眼了,伸手盖住祝宵的评分表,不让他往纸上写,“是是是,我说是了!”
祝宵把笔放下了。
“真有你的祝宵,这跟逼供有什么区别。”邬咎哼了一声,又警惕地道,“不许扣我分,就当我突然想说句鬼话。”
邬咎这话好像提醒祝宵了,干脆逼供到底,验证真实性:“你刚刚说真话吗?”
邬咎嘴硬道:“哈哈,骗你的。”
然后邬咎看见祝宵又拿起了黑笔。
祝宵扣分就像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划名字似的,干脆利落,不留情面。眼看又要被扣掉十分,邬咎一下就把什么矜持矫情都丢掉了,急忙道:“真!比真金还真!我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