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篇水仙文(43)
易淮看向夜空中悬挂的那一轮明月:“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还在‘计划’中。”
藏得更深的人的计划中。
万生烟皱紧眉头,刚想说什么,燕奕歌就阻断了她的话:“夏忠海死了,江黎初多半认为巫沉凝的线索断了,你不去看看?”
万生烟是个很会抓重点的:“燕庄主的意思是线索没有断?”
燕奕歌看她一眼,还没说话,易淮就在心里幽幽喊了声:“燕,你看,你也觉得她确实聪明。”
燕奕歌并不意外这回旋镖扎了过来,他勾起唇,还攥着易淮手指的手紧了紧,先在心里回了自己:“但我没说出来惹自己不快。”
“?玩掩耳盗铃是吧?”
他们是一个人,说不说出来,对方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燕奕歌知道自己不是在算账,所以在心里轻笑了声。
易淮也没什么脾气,哪怕他开口时确实有点不爽,但现在听见自己笑,这点情绪就消散了。
那头见他们不说话的万生烟也默了默,不明所以地开口:“燕庄主?”
燕奕歌这才说:“我和他打斗时嗅到他身上有很淡的味道,觉得有些熟悉,但其中又夹杂了些别的,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想,似乎是巫沉凝的寻踪香。”
万生烟稍怔:“巫前辈的寻踪香?”
燕奕歌颔首:“这香比较独特,得吃过她特制的药丸,或者内力是‘万木春’的人才能嗅得出来。”
万木春,是杏林馆内门弟子的内力功法,江黎初修习的就是这套内力,如若是她遇上“夏忠海”,那她也是闻得出的。
至于还有别的气味……
“像是海,船舱……”
燕奕歌略作沉吟:“鲤泉附近的海域可有大型船只停靠?”
万生烟都没有说要去查一下,就直接道:“有几艘,但都是官船,不可能藏了巫前辈。”
她稍顿,有些迟疑:“不过半月前柔雅的海域就漂了艘柔雅商人的船。”
燕奕歌没有犹豫:“我去看看。”
万生烟动动唇,易淮就悠悠道:“万掌使,你可去不了。我去是江湖人游历,你有官职在身,一去就敏丨感了。”
她低叹一声,又冲两个易淮拱手:“劳烦了。”
“没事,我今晚就……”
“明天。”
燕奕歌打断了自己的话。
易淮偏偏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时候出海有些冷,而且还不知道要折腾几天,速度快当然是好,但要是慢…他的身体吃不消。
燕奕歌想让他休息一晚,顺带用内力给他的经脉推起码一个周天。
易淮掐掐自己的指尖,想到送内力时自己身体会起的那些反应,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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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淮没再参与后续的事,毕竟天色也不早,他和燕奕歌回了天枢院给他们安排的厢房后,就简单洗漱上了床。
易淮深吸了口气,便见放下了薄柳的燕奕歌说:“放松点。”
屋内只点了一根蜡烛,但照明效果不错。
暖色的烛火映在燕奕歌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又没在阴影里,像是海报,易淮看得一时间移不开眼。
他这张脸,真是太绝了。
简直就是人间不存在的绝色。
燕奕歌上床,单膝曲着跪在床沿,垂首望着盘膝坐在床中央的自己。
易淮仰起头,被自己投下的阴影所笼罩,那双桃花眼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也因此显得纯粹又勾人。
燕奕歌无意识地吞咽了下。
他彻底上去,握住了易淮的双手。
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格外纷乱,也许两个都是,总之气氛悄无声息地绷起,像是布满了粉尘,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爆。
“我开始了?”
燕奕歌先问了句,让自己能做好准备。
易淮说了声等下,提前把脑袋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免得再出现像上次那样的事。
他深呼吸:“来吧。”
于是烁金流石的滚烫内力就瞬间缠上他的掌心,哪怕只有丝丝缕缕,可还是在侵入的那一刹那,叫易淮浑身都颤了下,甚至咬着牙都没压住一声轻而细微的呜声。
燕奕歌听得真切,扣着他掌心的手都不自觉收紧了几分,呼吸也跟着凝滞黏稠了起来。
经过上次走了一个周天后,燕奕歌要熟练了许多,也可以散一点心神去关注自己。
就见易淮耳廓几乎是瞬间就染上了粉色,然后逐渐转深,白皙的肌肤和那抹艷色交织在一块儿,形成鲜明的对比,引人入胜。
易淮忍不住扣紧了燕奕歌的手,指甲又扎入他的手背,留下不浅的月牙印。
他咬紧了后槽牙后,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的声音出来了,只是在不住出着浑浊的气息。
他的身体也藏不住颤意,一颗心都好像被放到了铁网上,被小火慢慢炙烤着,不能说痛苦,是一种舒爽到骨髓都全部摊开来任由另一个自己揉捏的畅快和……欢丨愉。
易淮偏偏头,不想去看自己,连眼尾的余光都不想瞧见。
他又……
难道是因为烁金流石的内力太过阳刚了?
所以他的发带撞上了燕奕歌的颈侧,柔顺的发丝也贴了上去,像是被擒住了软肋无法逃脱的幼兽发出无意义的抵抗,叫一些藏在暗处的暴虐和肮脏都浮上了水面。
燕奕歌垂眼望着自己的后颈,一心二用。
内力缓慢地在易淮的经脉里转着,将那些寒意一点点驱散,渗透进易淮的五脏六腑,甚至是攀升至灵魂纠缠。
而他的心神则是失控般往一些让人混沌却又明朗的方向流去。
他想……咬一口。
在那截自己从前照镜子从来看不见的后颈上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印子。
多么漂亮啊。
因为以前没有看到过,现在瞧见就生出了无尽的占有欲。
多么可怕的念头。
他居然对自己升起了这样前所未有的欲丨念。
内力走过了一个周天后,易淮的眼睫已经被微微打湿,他刚要松手,没想到燕奕歌更加用力地抓住了他。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因为他的大脑太过混乱,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好像无比嘶哑低沉,仿佛盯住了猎物的野兽在低吼。
“再走一个周天。”
易淮动动唇,那句不要还没出口,人就又被摁在了被褥里、陷进去。
他闷哼一声,内力开始走第二个周天,让他有点难耐地想合月退,偏偏一动,膝盖就抵住了燕奕歌的月要身。
易淮睁开眼,桃花眼里像是藏了清酒,水雾氤氲,散发着醉香。
他看着燕奕歌,本来是想咬着牙说点什么的,但又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另一个自己也。
他眸中现出茫然,对上自己充满侵略性的眼眸,第一次想要躲。
所以易淮微微偏过了头,将泛起了点粉色的脖颈暴露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第二个周天走的比第一个快,大概是因为稍微适应了点,易淮的反应反而没有那么大了。
只是滚烫的内力冲刷经脉的感受还是让他全身的神经和肌肉都绷着,就连足尖都紧着,无一例外。
易淮的发带早就散了,头发凌乱着,他人忍不住想要动,去躲避些什么,偏偏自己的掌控又是那么强势。
他太清楚自己,所以……
第二个周天到尾声时,易淮隐隐约约感觉到身体有点不对劲,尤其是……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燕奕歌终于忍不住垂首。
他微微张开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自己的颈侧轻咬了一口。
第二个周天也走完,烁金流石的内力瞬间就在易淮的身体里开始发散,易淮的身体就像是一张弓,绷紧了弦,然后过了几秒就松懈下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耳朵瞬间变得比之前还要红,绯色甚至直接漫上了脖颈,连带着藏在衣服底下的锁骨都变成了深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