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篇水仙文(140)
叶斓话音未完,便迅速抬手挡了下。
他的腕骨撞上燕奕歌的手腕,疼得却是他。
只见燕奕歌手里两指之间夹着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叶子,要是叶斓反应再慢些,这叶子就要如同薄薄的刀刃一般,直接将他的脖子划拉开大半。
叶斓轻嘶,还没说什么,易淮就道:“你很吵。”
叶斓:“?”
他不理解:“人长这一张嘴不是吃饭就是用来说话的吗!”
燕奕歌淡淡:“我不介意帮你缝起来。”
叶斓:“……”
他谴责:“老燕你现在有情郎了就真的不一样了是吧!”
燕奕歌微挑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难道不是?”
叶斓一噎,发现自己还真反驳不了,便更气了。
他到底再闭上了嘴没絮叨什么,表情看着也很愤恨怨怼,易淮则是在心里与自己道:“其实他是聪明的。”
叶斓问了许多问题,却没有问淮水山庄是不是出了事,不然他们为何护不住。哪怕问了究竟是何人所为,也只是顺嘴带过,并未深究一个答案,还自己聊到了旁的事。
叶斓……
如今虽然身不由己,恐怕也与他们走上了陌路,但有些事还是没变的。
叶斓带着他们进了一个胡同。
原本热闹的街面好似瞬间就被甩到了身后,耳根子也就更加清静。
那喧嚣的余味还在,和清冷的胡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叫人不禁有些恍惚。
叶斓还是没讲什么谁要见他,或者说些什么规矩,只是道:“这里头有个小小的酒铺,他家的酒和猪头肉特别好吃,我来过几次,每次离去时,还惦记着那点味道。”
因为胡同有些狭窄,不太好撑伞,所以叶斓是收起了自己的伞的。
他还是一袭白衣,走在这青石砖瓦还覆着未完全消融的小巷子里,显得有几分萧索。
叶斓说了句:“第一次来,是与千相来。”
易淮和燕奕歌同时扬了下眉梢。
但后续的话就没有了。
叶斓转过一个转角后,就到了地方。
他敲了敲看上去实在是有点老旧的木门,这里的院墙都不高,燕奕歌跳一下、无需用内力或是轻功,便能够看见里头的模样。
他要是将易淮抱起,让易淮斜坐在他的臂弯,把人扛在手臂上,易淮也能够看见。
所以不高。
粗略估计约莫只有两米出头。
叶斓才敲了两声,就立马有人开了门。
开门的人瞧着也没什么特殊的,就一身寻常的冬衫,看着有几分壮硕而已:“叶公子。”
他只这么与叶斓打了个招呼,就侧身让开,目光落在燕奕歌身上时,也只是道了声:“燕庄主。”
易淮戴着那张南昆玉打造的似哭似笑的面具,薄柿也戴了银箔面具,故而他对易淮和薄柿只是点了下头。
“像是侍卫。”
燕奕歌在心里与另一个自己说:“恐怕官阶不低。”
易淮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人的背后之人,而是这个人。
对方关上了门,叶斓没带着易淮他们往前走,而是等他把门落了锁后,走到前头来:“几位跟我来吧。”
易淮琢磨了下:“叶斓在这里也没见着多有地位啊。”
燕奕歌嗯了声:“被威胁的可能性更大了。”
也说明,对方对这件事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并不信任叶斓。
易淮他们跟着这人走进内屋,没绕多久,就到了后院。
他在心里估算着建立出了模型,从外头看,这户人家并没有那么大的地皮,想来是买了好几户,然后打通了内部连在一块儿,从外头看就还是一户户的。
还没到后院时,燕奕歌的耳朵就动了动,在心里与自己说有四个人在后院,其中一个还是孩童。
快到时,易淮也听见了有小孩在咯咯乐的声音。
等领路的人推开门看去,就见一名穿着深色冬衫,披着狐裘的少年坐在院落里,手里拿着一个机关道制作的小玩具,在逗面前裹成了球的小孩。
那小孩扎了两个小辫,戴着绒帽,看着有几分虎头虎脑的,脸上也浮着两片红彤彤的红晕,很是可爱。
但易淮,素来就不喜欢小孩,所以他和自己站定住了脚步,跟在他们后头的薄柿便也停住。
叶斓和那领路人走出了两步才发现他们驻足在那儿没有动作,领路人回首,有些困惑:“燕庄主?”
“不太喜欢小孩。”燕奕歌淡淡:“等人走了我再过去。”
领路人稍顿,低声应了句,就继续往前走,步伐也要快几分。
叶斓没跟他走,反而还退了两步回来,捏着伞柄与燕奕歌说:“老燕,你还怕小孩?”
“不是怕。”
易淮纠正他:“这叫讨厌。”
他是真讨厌小孩子。
叶斓好奇:“为何?”
燕奕歌言简意赅:“吵、闹,问题太多。”
“这世上应该也有不吵不闹的小孩吧?”
“那一定存在于话本里。”
易淮毫不留情:“或是你只见过这小孩几面,没相处太多。”
小孩绝对是这世上最麻烦的生物,没有之一。
易淮没觉得谁会特殊不一样,他自己回想起自己小时候都觉得招人嫌。
叶斓:“……看出来你对小孩的不喜了。”
易淮瞥他:“说得好像你喜欢小孩一样。”
叶斓下意识地就想说他其实也不太喜欢,但他觉得千相挺喜欢的,毕竟从小到大,在他的记忆里,千相对他就是最温柔且有耐心的。
可话还未出口,就消散在了沉默里。
而那头的领路人已然和那名逗孩子的少年说了几句,对方看了他们这边一眼,把手里的玩具放到了小孩的手里,又看了眼立在自己身后的小厮。
小厮会意,上前将孩子抱走。
坐在院落中的少年笑着招呼:“燕庄主,过来吧。”
他们这才再次走过去。
走到少年跟前时,易淮与燕奕歌同时微微作揖,薄柿便跟着行礼。
只听易淮与燕奕歌一同道:“见过芃王。”
几人皆是一顿,叶斓诧异地看向燕奕歌:“老燕,你们怎么知道的?你见过啊?”
燕奕歌:“猜的。”
他和另一个自己直起腰,语气平静:“很好猜。”
芃王闻言,来了些兴趣:“哦?燕庄主说说看。”
燕奕歌:“你明显非富即贵,也应当不是那些为官者家中的公子哥,他们不敢行此事。你明显是弱冠之年,那几个宗室亲王的世子没有一个符合这个年纪的,那便只有四皇子与五皇子芃亲王。”
他说到这里时,便没有继续,惹得芃王不得不问了句:“那为何燕庄主觉得我是芃王,而非四皇子?”
“你的坐姿。”
易淮悠悠道:“四皇子没有入过军营,但你入过。”
他勾勾唇:“不过这些都是没必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师承禁军统领,而你身上的内力和他源自一家,是云螭寺的《不易行》。”
第110章 (二更)
云螭寺①,是龛朝建国以来设立的护国道观,在故事背景里,最初是因为龛朝的开国皇帝不太信任天府这样的“墙头草”所设立的。
具体有什么故事,内测版时并没有说,所以易淮知道得也不详尽,但他知道到后来龛朝历经了几代后,云螭寺就和天府有着些密不可分的联系了。
除此之外,云螭寺在朝中的影响也颇深,不少武将武官都是出身于云螭寺,听风堂总堂堂主、禁军统领,还有接近一半的驻城军将军要么是师从云螭寺,要么是在云螭寺学过几年。
皇子去云螭寺学习也很正常,据易淮所知,那位睿王荣辰骐就与前朝太子在云螭寺学过几年,拜师于云螭寺观主。
那位也是个隐世不出的高手,易淮在内测版时还上门挑战过他,都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