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292)
以前的喻容时是不会干这件事的。
喻容时怔住了。因为易晚沿着沙发爬向了他。
易晚的姿势是有些僵硬的,像是刻意地在模仿一些电视剧里会有的,天真单纯的小兽爬向它信赖的人类的姿态。
可他向着喻容时抬起脸时,喻容时还是有点被诱惑到了。
“是因为我吗?”易晚说,“是因为薄绛是我的队友,你想帮我吗?”
喻容时怔住了。半晌,他道:“虽然……”
他有点艰难,但还是给出了确实的回答:“但不是。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认为,不应该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就剥夺薄绛生活的权力。”
在这样的气氛下说这段话,其实是有点尴尬的吧。
温香软玉在手——虽然易晚也算不上什么温香软玉,说一句是“因为你”,讨易晚欢心,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但喻容时不想说假话。
易晚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眼神比起对有好感的人的注视,更像是某种评估。那一刻,喻容时觉得因为方才那句出自本心的回答,他从那双漆黑的眼里看到了更多东西。
不只是最近和他相处时那个看起来懵懵懂懂、有时甚至有些呆萌的易晚。
而是被易晚藏起来的,一个十分冰冷,随时在审视他的灵魂。
——很久之后,到一切接近终焉之时,喻容时才知道这一次,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易晚最本质的灵魂。
易晚从喻容时的身上爬了回去,这次动作顺畅:“啊,我还以为喻老师会为了哄我开心,说‘是为了易晚’呢。”
他依旧表情寡淡,声音也平静。喻容时哭笑不得:“你觉得有点失望了?”
“没有,”易晚拧了一瓶矿泉水开始喝,“喻容时。”
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喻容时的名字,而不是这段时间里颇有些亲近、狎昵的“喻老师”。易晚含着矿泉水道:“……你身上的颜色变多起来了。”
喻容时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易晚道,“以后请继续说实话吧。”
——老实说,要一直以来,能预料到你的反应,和你进行那些顺其自然的互动的感觉,让我觉得。
很烦闷。
“啊,喻老师。”在茶水烧开时,易晚忽然说,“你有没有觉得,在天道的眼里,我们好像两个背着祂狼狈为奸的大反派。”
……
喻容时很难陷入精神类幻境,这让他在应对薄明越与薄明远两兄弟这件事上变得有点艰难。不过经过讨论,他和易晚一致同意:
“如果可以,试着让薄绛去见薄明远一面。”
虽然冒险,但这是让薄绛解开心结的最佳办法。
计划就这么轻松地定下了。也到了易晚该回虹团套间的时候。喻容时看着易晚一个劲地打哈欠,道:“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一晚。”
易晚说:“然后第二天狗仔就会拍到我大早上从你房间里出来的新闻。”
喻容时一笑:“你现在出去,也可能被拍到大晚上从我房间里出来的新闻。”
易晚:“那不一样。”
喻容时:“哪里不一样?”
易晚:“在你房间里呆了一晚上和呆了一小时的差别。”
……易晚表情一本正经,喻容时的耳根却渐渐红了。他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就此想歪,有点过于孟浪。在心里检讨了自己几次后,喻容时道:“呃,好。”
易晚还是盯着手机,表情寡淡:“一个小时……洗两次澡就没了吧。中间时间都可以忽略不计。”
喻容时:……易晚说起这些话来到底为什么这么熟练。
喻容时显然不知道易晚在看小说这件事上到底花了多少钱。
近期最火的男团和演员都在这里拍摄电视剧。尽管剧组三令五申地赶人,酒店外依旧少不了跟梢的狗仔。易晚从厕所里出来时就看见喻容时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接入了前台的监控录像,正在观察酒店。
易晚说:“我会找个僻静的地方撤离……”
喻容时道:“不用撤离。陆北墨把丁别寒堵在二楼大厅里了。狗仔们都在那里看热闹。”
二楼安全。
易晚说:“我住四楼,可是电梯间……”
喻容时:“另一边电梯间里安也霖身陷两个总裁的雄竞修罗场。你从旁边悄悄过去,没有人会注意到你。”
易晚:“四楼……”
喻容时:“薄绛正在那里和一个历史专家聊天,关于旁边墙上的画。”
大晚上的,易晚的队友们还是那样精神充沛,成全了易晚的隐蔽出行。喻容时打开一条门缝让易晚出去,临到走时,喻容时又道:“你对我……是怎么想的呢?”
易晚说:“在你身边,会变得比较安全。”
这是他的回答。
只是不知道薄明远那条细弱的、来自百年前的风筝线,能不能牵住薄绛的灵魂呢?
与此同时,池寄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剧本。
他读得很仔细。一字一句,每个句尾的抑扬顿挫都做了批注。专注在剧本里的他比起平日里像是变了个模样,向来轻浮的桃花眼聚精会神,十分严肃。
因为疲惫,倒头就睡的他没有意识到。这一天里,他因为忙碌,没有和自己的系统说一句话。
在《表里山河》与《科学之战》剧组的第一天终于过去。午夜十二点,安也霖摆脱了两名霸总,回到自己的卧室,并狠狠地反锁了门。
十分钟后,丁别寒从门外回来,冲进厕所,并在半小时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凌晨两点时,五人都躺回了属于自己的床榻。五人中唯有薄绛一人在睡前,看了很久的月亮。
丁别寒是最后一个闭上眼的人。他盯着薄绛的后背,直到一直没有任何丝线缠绕上去为止。
一切看起来像是暂时的偃旗息鼓了。
……
要怎么才能把薄绛拐到薄明越府上去呢?
“把大象放进冰箱里需要两步。第一步,打开冰箱,第二步,放进大象……”
……安也霖坐在餐桌旁,面色诡异地看着易晚扶着冰箱门,且喃喃自语。
丁别寒今天看起来没睡好,向来白皙俊美的脸上也多了两个黑眼圈。池寄夏瞅了他几眼,偷偷把正在盯易晚的安也霖拉到阳台上。
池寄夏:“这几天丁别寒一直睡不太好。霖哥,你介意和丁别寒换一下房间吗?”
安也霖莫名其妙:“倒也不是不能换。不过你和易晚才是睡一间的吧,怎么想起来丁别寒?”
平时没见丁别寒和池寄夏的关系这么好啊?
池寄夏怎么能擅自向安也霖道出丁别寒的女性身份。终于,他一咬牙,把易晚拉进了阳台。
反正易晚肯定什么都知道。
易晚:?
他这回是真不知道池寄夏知道了什么。谁能想到丁别寒是个女生呢。
池寄夏同他们鸡同鸭讲片刻,终于决定道破真相——独照顾不如众照顾,早晚大家都会知道丁别寒的身份的。既然如此,就让他来做那个吹哨人吧!
池寄夏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丁别寒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经常跑去厕所?”
易晚喝了一口水,表情寡淡:“别寒哥肾功能不好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
什么别寒哥,她是你姐,是你唯一的姐。池寄夏瞥了易晚一眼,已经打定主意要看易晚破防的模样。
池寄夏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丁别寒总是一个人洗澡,一个人住,非常独来独往,而且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身子?”
前面几句还好,等到“碰身子”那句后,安也霖看池寄夏的表情立刻变得诡异了起来……
“碰他的身子?”安也霖说,“你想碰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