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好我的鱼尾巴(27)
两人并排走进大门,来到定好的小琴房。
男高音声部长孟择时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祈玉带着秦昭进来时还愣了愣:“来啦?”
祈玉:“嗯。”
孟择时偷偷凑到祈玉耳边:“你们没打起来?”
祈玉有些纳闷:“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会校园暴力?”
“……”
因为你看起来就像那种不服就干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孟择时朗声道:“没事没事,我们开始吧。”
今天来加排的都是大一新生,主要围绕着介绍和引导展开,此刻小男生们都含羞带怯地看着两位学长。
祈玉数了数,一共十四个。
“这次声部内加排主要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咱们团,说说排练的时间和课后作业等,再教一点儿基本乐理。后半部分就交给咱们万能的首席来给大家实战了。”
说着,孟择时拍拍坐在琴凳上的祈玉,“这位是咱们镇部之宝,目前男高唯一的音乐特长生,大家的课后作业以mp3格式发给他,平时谱子上有不会的也可以问他,其余请假之类的就跟我说。”
祈玉笑笑:“欢迎大家加入合唱团。”
啪啪啪啪。
秦昭带头鼓起了掌。
“……”祈玉冷漠地收回了目光。
孟择时立马接上,开始讲起了合唱团前前后后取得的荣耀。
从市里比赛到世界比赛,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奖把小朋友们听得热血沸腾,心向往之。
祈玉也被他勾起了回忆,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微微发起了呆。
——去年的暑假他们去了德国World Choir Games世界合唱比赛,前年是匈牙利坎特柔丝国际合唱节,在领奖台巨大的舞台上,看着五星红旗缓缓升上了旗杆之一。
连续两年的国际奖杯让市里和学校都格外重视艺术团,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的暑假他们也还会出国参赛。
老的一届已经毕业,他也已经大三,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有新将薪火相传。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高质量废话来自微博评论梗。
不要问我确切出自哪里,因为不要问我确切出自哪里。
第19章 琴房
孟择时刚开始讲时,祈玉注意到外面有个脑袋在鬼鬼祟祟地朝里看。
等他出门查看时,人早跑没影了。
“是女高的学姐。”
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他身边响起。
祈玉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昭无辜道:“我本来就站在门边,是学长没看到我。”
祈玉将信将疑地搓搓耳朵,重新回了琴房。
不知怎的,他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不祥的预感,在孟择时终于讲完,新生们跟着他手下的钢琴唱音阶、开完了嗓后,达到顶峰——门外的脑袋又出现了,还不止一个。
是一群。
扣,扣扣。
祈玉面无表情给女高的声部长及女高崽子们开了门:“你们来干嘛?”
何川笑嘻嘻地:“来蹭课啊。反正你也要教发声方式之类的,一起教啦。”
祈玉很是嫌弃:“你们的特长生呢?”
何川把手里的芝芝葡萄递到祈玉面前:“跟对象看电影去了,老早就买好票了的。”
“……”
祈玉看了她会儿,不情不愿地接过了。
见何川期待地看着他,祈玉就打开塑料口抿了一口,咸香的芝士奶盖合着葡萄水流入口腔,冰沙瞬间融化,有股淡淡的茶香。
“外卖刚到的,还冰着呢,爽吧。”何川说,“上次没请到你,这次补上。”
确实挺好喝。
但祈玉还是道:“唱歌前不能喝冷的和甜的,下不为例啊。”
何川嘟囔:“口嫌体正直。”
“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把果茶放到一边,祈玉正色道:“好了,早开始早结束吧。”
何川:“嗯嗯。”
十多分钟后。
“嘴巴张大,喉咙打开,要用肚子发声,类似打哈欠——”
祈玉说着说着,无奈地停了下来。
在场的新生们个个脸上写着六个大字:男的女的折磨。
完全不像是听懂了哪怕一点儿的样子。
当然也有唯一一个例外——从孟择时开口起,就坐在角落里打瞌睡打到现在的某人。
秦昭靠着墙,脑袋垂着,也完全不像是醒着的样子。
不过没人会去管他就是了。
让新生们男女分批唱了唱,还是不得要领。
“算了,”祈玉收回目光,右手握成拳在嘴边晃了晃,“你们这样,放到嘴前。”
众人一头雾水,还是照做。
何川和孟择时则相继捂住了额头。
祈玉说:“嘴巴张大,跟拳头同宽,给我唱‘阿’音阶。”
新生们:“?!”好、好几把羞耻。
祈玉不耐烦地敲了下琴键:“做啊。没让你们把拳头塞进去已经算好的了。”
“……”
十秒后,挤得满满当当的琴房里出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
一群大学生纷纷比着拳,张开血盆大口,以势要气吞拳手之态,脸红脖子粗地唱着高音。
秦昭睁眼时,看到的刚好就是这一幕。
“你、醒、啦,”孟择时放大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欢迎来到22世纪,同学,你已经睡了八十年啦!”
秦昭:“……”
何川扶额:“有一点我奇怪很久了,祈玉他怎么就能这么直男,对女生都不委婉一点的吗。”
孟择时:“但确实有效,喉咙打开了,音就上得去了,啥都出的来了,啊——”
何川笑出了声:“啊什么啊,你土拨鼠啊。”
孟择时猛地抬手,想拍秦昭肩膀:“秦同学,你也……”
然而这一拍却落了空,也不见秦昭怎么躲的,孟择时的手就偏了个方向砸上椅背,疼的他龇牙咧嘴半天。
秦昭却无视了旁边两人。
他看着坐在钢琴前的人,目光凝滞了会儿,忽然道:“我出去一趟。”
*
“辛苦啦。”结束后,何川说。
祈玉不是很想说话,看在芝芝葡萄的份上,随口应了一声。
不知怎的,他浑身皮肤都感觉有些发热,心里空空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孤独、空洞。
刚才提着精神还没怎么觉得,现在一安静下来,这种感觉就尤为明显。
门就在这时敲响了,孟择时打开,看到秦昭站在外面。
何川“哟”了一声:“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算的好准。”
秦昭一笑置之,把出去一趟手上多出来的白色塑料袋递给祈玉。
袋子不是透明的,打开才能知道是什么。
祈玉听了何川的话才知道这人刚才出去了,顿时有些不爽,语气也不怎么好:“什么东西?”
封口的结很好打开,祈玉朝里一看,酒精、碘伏、棉签、邦迪四件套。
酒精还是大瓶的,家庭装那种。
秦昭道:“擦一擦吧,伤口可能还在渗血。”
他加重了“渗”字的音,如果细听的话,还有些不自然。
“……”
祈玉心说真是多此一举,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会流血。
——然后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腿上自那处伤口起,已经蔓延开了一片透明湿痕。
裤子薄薄一层贴在皮肤上,离能拧出水也不远了。
不用摸,屁股下肯定也是。
甚至有种坚硬的鳞片感。
祈玉身子微僵,目光快速扫视一圈,还好,新生已经走完了,只有他们四人。
即使如此,他也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