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人美心善(76)
晦暗的目光停留在玉佩上,莫南乔将玉佩收紧问道:“张家子还在玉京?”
“是的,殿下。”林休思点头。
“张家太爷张志越年过古稀,”莫南乔手中的玉佩发出一声清脆的断响,他面色平静道,“是也该释权告老,功德圆满,配享太庙了吧。”
“届时,你将你的人换去顶替他门生在军营的位置。”
“属下手下有人,可那个位置显眼,只怕陛下会属意莫瑀。”林休思沉吟片刻道。
“无妨,”莫南乔松开手中断玉,勾起一抹淡笑,“若是他去了,那更好。”
都不用他动手,他的弟弟自己就会招惹数个仇敌。
张治越和张顺志不同,不愿意向着他。
那就只能请外祖父先走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8.6再见,七夕快乐!
第51章
“上次献给陛下的药效果未免太好了些,”楚凝烟将一张薄纸交给楚瑾,眉宇间满是惊讶好奇,“早上还说着腰腹疼痛,一剂药下去就痛快了。”
“娘娘福泽深厚,陛下亦龙体天佑,不过积水腹胀的小病罢了,这药做不得大用。”楚瑾收起薄纸后便行礼告退,他与楚凝烟虽是亲缘,但外男始终不宜久留宫中。
薄纸上记载的药方是他特意研究过的,硝石利水,攻毒消肿,确实是一味良药。
不过他可不是为了给皇帝治病。
将实验过的合适药方进行收集,楚瑾有着自己的打算。
这里的医疗水平实在有限,他精心编册整理了许多常见病的解决之法,决定带着它们同莫瑀一起前往安州。
安州任职是剧情中对莫瑀的一个重要考验,楚瑾本来拥有了解剧情大概的权限,如今却发现这个权限被取消了。
他敲敲系统,被对方指责道:‘在没有同系统商量的情况下,宿主对任务目标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作为惩罚,将收回宿主得知剧情细节的权利。’
‘我什么时候对他造成影响了?’楚瑾试图辩解道。
系统仔细查阅了原剧情结尾:‘本来原书中是有一位女主的,现在已经被影响没了,本系统通过天命程序2.0推测,莫瑀已经和她绝无可能。’
‘…咳,’楚瑾面不改色,‘这样啊。’
系统筛选了一下自己已经收集到的人类情绪,认真挑选了一种进行模拟。
于是诡异的机械音,带着浓厚的不屑在楚瑾脑子里哼了一声。
天上的云铺了一层又一层,楚瑾抬眼思绪飘到天象上,未注意身侧一人擦肩而过。
“楚大人好兴致,不仅会制药还会观天吗,不过如今正是白日,须得夜时才知星轨排列。”
楚瑾回头看过去,柘霜不等他回应已经走进了瑶华宫。
钦天监去瑶华宫做什么。
他心里浮起几个念头,又摇摇头往宫外走了。
希望楚凝烟不要轻举妄动,重蹈前人覆辙。
楚瑾前脚出了宫门,后脚又进了朝玉京的大门,没看见身后跟着个尾巴,幽幽怨怨看着他许久,最后冷脸翻身骑上那匹漂亮的千里马,回军营给士兵加练去了。
从军营搬到楚府对面已经两天,莫瑀终于摆脱了那些烦人的马屁精,他现在不用去上朝,每日很早就起床从楚府的大门走到小门。
直到将军府的小厮大着胆子问他是不是迷路了,他憋红了脸,僵硬地回了个不是,赶紧骑着马回军营了。
训练完苍狼军,他又偷偷摸摸回来,这次吸取教训没再傻愣愣绕着楚府转,只是面色平常地在自家门口站了一会儿。
守门的小厮同他一起,又忍不住道:“将军,半个时辰了,是在等人吗?”
“不是。”莫瑀推开门踏进将军府,又哐地一声将门关上。
门上的铜环余震不止,小厮挠了挠下巴,觉得自己家的将军果然不同寻常。
怪不得是被匈奴称为凶神的男人,连关门都有一种杀敌的气势,小厮煞有介事点头,为能在将军府工作感到与有荣焉。
在朝玉京最高级的一间厢房里,小厮和侍女都恭敬围守在六丈之外,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这枚玉佩有问题,”贺崇天将凤螭环纹玉交给楚瑾,面色凝重道,“用料极佳,雕刻的工艺我也眼熟。”
“你没把真的交出去?”景辉见玉还在这,惊得瞪大了眼。
师兄说这京城地界儿的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起初他还不信,现在就被深刻地上了一课。
容泽对这些很少发表意见,只是抱着剑静静听着,他为了监督景辉不再乱做事,特意从白云山和景辉一起来到京城,算算也快两年。
“师兄,你说句话啊。”景辉戳了戳容泽的腰,被对方皱眉挡了回去。
“就知道不用提醒你。”楚瑾含笑拿过玉佩,凡事涉及到皇权的物品都是杀头之罪,他们都会非常重视其中的错杂利害。
旁人若有心谋反,要锻造玉佩也只能仿造。
偏偏这里有个与玉石打了多年交道的贺崇天,一眼就看出这玉佩不同。
这是真品。
没有人敢偷皇子皇帝的东西,只有一种可能。
这是赠予的。
可是这样超品格的东西,就算一个敢送,另一方也不见得敢接,此事处处诡异。
“被试探了,”楚瑀眯起眸子打量着手中的玉佩,对贺崇天道,“这样的玉佩,什么等级的人才能用?”
“凭我那些年见过无数珠玉的阅历,”贺崇天小小地显摆了一下,“应是是极为受宠的皇子,或者身份特别尊贵的皇子才能使用的。”
这宫里的皇子不少,可莫宏生性凉薄又自诩情深,对谁都不冷不热。
受宠的皇子没有,特别尊贵的倒是有一个。
“自己跳进来了,太子殿下。”楚瑾将玉佩收进盒中,交给贺崇天转移到京郊的秘密别庄。
将朝玉京琐事处理完毕,楚瑾略感倦意乘车回家,他刚下马车,守门的护卫就一脸紧张地凑上前:“大人,我有事要禀报。”
“何事?”楚瑾将带回来的公务交给前来迎人的雪鸢,伸手揉了揉眉头。
“大人,”护卫凑近他,一边用眼神小心瞥向对面低声道,“对面门的那位爷,近日老是鬼鬼祟祟在我们宅子附近,看起来极为可疑,虽然属下每天打起十二分精神巡逻。”
护卫吞了吞口水,有些畏惧道:“可是对面那位,可是刚大破匈奴的将军,人称凶神,属下没法保证能拦下他。”
朝玉京的繁杂事处理得楚瑾头大,他揉着太阳穴听护卫一通诉苦,只觉得迷茫。
他这宅子最是清净,对门何时住了人?
抬眼望过去,却见对门不是记忆中萧瑟的样子,崭新的牌匾上几个烫金大字书曰:朔雪定边。
“将军府?”楚瑾愣神道,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忙于各种事,把某只笨鸟给忘了。
“嗯,”护卫心有戚戚道,“午时又来转悠了一次,刚才才走呢,看方向应该是去军营了吧。”
护卫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家大人已经不见了。
京城军营处,将军的脸色近日一天比一天黑,偏偏表现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副将打算仔细观察一下自家将军,他还没看两眼,那头冷嗖嗖的视线就发现了他。
“你枪能打得过我了?”
副将扼腕摇头:“不能。”
“那还不去练。”莫瑀一脚将副将踹进训练的队伍里,独自站在高处审视着众人的动作,他偶尔出枪,枪头拨正一些错误的姿势。
他很久没有摸出过在兜里的珠子,今天却又把它拿了出来,左看右看,觉得还是不如人好看。
他想了想又把珠子收起来,守在军营大门的士兵前来报道有人求见。
往日也总有权贵来巴结,莫瑀不耐烦道:“不见。”
“属下这就去回绝。”士兵转身要走,又被莫瑀叫住。
银发将军移开眼,正色低声问道:“那个来找我的人,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