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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95)

作者:风歌且行 时间:2019-02-05 13:06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这边温禅还在胡思乱想时,皇帝却道,“有些时候,你若想得到爱情,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温禅想不明白他这话其中的含义,刚想开口问,却听皇帝道,“梁宴北,你都听见了?”
  他喊出这一声,温禅整个人都震住了,转眼一看,就见一人从屏风后面慢慢走出来,俊俏的脸上带着暗沉的神色,双眸淡淡的,直直看向温禅。
  竟然还真的是梁宴北!
  温禅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这么在这?”
  “今日梁大人进宫来说起你俩的事,我便将他叫来,问了想同的几个问题。”皇帝笑道,“老九,你猜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温禅只觉双耳轰鸣,惊得呼吸都急促起来,回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再看梁宴北此时的神情,张了张口,“梁宴北……”
  梁宴北从来不会对温禅发怒,但有时候他也会生气,每回生气的时候,嘴角往下沉,黑眸没有任何情绪,令人心慌。
  眼前的梁宴北,显然是生气了。
  他就站在不远处,但散发出的冷清气息,让温禅一步也踏不上前,想要解释,皇帝却横在中间,无法开口。
  皇帝道,“你们二人在京城中的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想这样问你们,不过就是想让你们二人能够更了解对方一些。”
  “老九,朕一向对你有求必应,如若你真的想要跟梁宴北在一起,朕自然不会吝啬那一道圣旨,你也不必顾虑那么多,回去好好想想吧。”
  温禅呆呆的看着梁宴北,不知该如何回答,“儿臣……”
  原本对视得好好的,梁宴北却忽然移开了视线,瞥向别处,留给温禅一个侧脸。
  温禅心中一个猛跳,咽下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对皇帝道,“多谢父皇提点,儿臣先行告退。”
  临走时他又朝梁宴北看,然而那一直将视线黏在他身上的人这次却没看他。
  温禅心里堵着一口气,极其难受,走出了内殿,直愣愣的往外走,阿福见到他,忙跟上去把大氅给他披上,“殿下先停下,奴才给您披上。”
  温禅恍若未闻,一步踏出了殿门,寒气顷刻间扑面而来,将温禅的神智冻得清醒,他后悔起来。
  但又不能现在冲进殿里,只得强忍着先行回了禧阳宫,找机会再去跟梁宴北解释。
  回到宫殿后的温禅坐立不安,吩咐这阿福派人盯着梁宴北,一等他从议事殿出来,便立即请来禧阳宫。
  可焦急的等了许久之后,阿福飞带进来一个让他失望至极的消息,梁宴北出了宫殿,拒绝了请他来禧阳宫的人,直接出宫了。
  温禅心里一凉,瘫坐在软椅上,完了完了,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因为他把梁宴北惹生气的次数实在太少了,所以每一次梁宴北生气,他都会觉得无比忐忑,虽然知道梁宴北会很快就来找他和好,但这过程却是无比煎熬。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误会。
  梁宴北应该给他解释的机会!温禅又愤然又委屈,他这么说,完全也是为了梁家着想啊!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温禅想了一整个晚上,甚至连晚膳都没怎么吃,心神不宁的坐在软椅上。
  待到时辰晚了,阿福进来提醒温禅该沐浴净身时,温禅才停了叹气。
  腊月寒天,即便是殿内暖炉地暖烧得旺,沐浴完后温禅还是冻得有些瑟瑟发抖,钻进了塞了汤婆子的锦被中。
  刚捞起一个抱在怀中,就听见敲门声。
  温禅高声道,“进来!”
  然而外面那人却没听言,继续敲着门,三声连在一起,相当有节奏。
  温禅顿觉疑惑,也立刻猜出门外的人不是阿福,再仔细一听,敲门声都是三声一顿,十分熟悉。
  这是梁宴北惯用的敲门方法,总是一下子敲三声,梁宴北说这是他特意养成的习惯,这样以后他在敲温禅的门时,可以分辨的出来他。
  温禅还来不及想他为何半夜出现在这里,身体和情绪就快一步,兴奋的掀被下榻,连鞋子都没穿跑去开了门。
  门刚一开,梁宴北就直扑过来,重重的扒在了温禅的身上,两只手直接顺着他的上衣衣摆钻进去,贴住他炙热的肌肤。
  从外面带来的冷意瞬间让温禅打了一哆嗦,他一手拦住梁宴北的背,一手关了门,把他往里带,鼻尖一动,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看着把脑袋垂在自己肩上的人,他低声问道,“梁宴北,你喝醉了?”

  ☆、心意

  屋内的暖气很旺, 与梁宴北带来的寒气形成两股强力的冲突。
  温禅几乎扛不住梁宴北的重力,慢慢的往后退,将他带到内殿里,好在梁宴北不是真的烂醉如泥,也没有把全部重力压上,跟着他的脚步前进。
  呼吸扑在温禅的脖子上,不一会儿就把他的脖子染上一片潮湿。
  梁宴北的手凉透了, 一贴在温禅身上,就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强忍着没把那两手拿出来。
  走到内殿中, 温禅想把他放在软椅上,但梁宴北却不依,他抱着温禅的肩膀不肯松手,吭哧吭哧的呼吸在耳边盘旋。
  “梁宴北, 你快松手。”温禅轻轻拍拍他的背。
  趴在温禅柔软肩头上的梁宴北懒懒的睁开眼睛,漂亮的黑眸中蒙着一层醉色, 微醺也使他的脸浮上淡红,他一侧头,舌尖就在温禅的耳朵上舔了一下。
  感受到这痒痒的湿润,温禅条件反射的往旁躲, 耳根涌上热意,“你从我身上快起来!”
  梁宴北懒散一笑,“我不,我要一直在殿下身上。”
  “别胡闹, 你好重,我快撑不住了。”温禅无奈,拍着他的肩,语调温柔,“快起来。”
  梁宴北这才起身,眼眸直直的盯着温禅看,然后拉着他的手腕突然往旁边的软椅一座,顺手将他拉坐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就抱紧了温禅,不让他起身,轻轻咬住温禅的耳朵。
  “啊!”耳朵本是敏/感的地方,虽然梁宴北咬得不重,但他的尖牙还是有些利的,温禅小声叫了一下,“你咬我干什么?”
  “这是惩罚殿下。”梁宴北将他整个人都抱得很紧,身子无缝贴在一起,汲取他身上的所有暖意。
  梁宴北将他的耳廓舔了一圈,“全京城都知道我心悦殿下,为何殿下还要说那种话伤我的心呢?”
  温禅缩了缩脖子,梁宴北的声音就近在咫尺,炽热的气息几乎将他灼伤。他一听这话顿时心就软了,低声说,“我今日说的那些都是有缘由的,我若真不顾虑你和梁家答应了父皇,那岂不是太自私了。”
  “什么才叫自私?”梁宴北低眸看他,“殿下一直考虑这考虑那,也不想想我,先前是冷落,现在是拒绝,对我来说殿下才是真的自私。”
  温禅听着他的控诉,有些着急,自打他看了前世的梁宴北之后,完全相信了他的感情,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开始的时候想着不管世人说什么,不管旁人做什么,这一世他都要跟梁宴北在一起,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可冷静下来之后,温禅才意识到,这一份决心光是自己有那是不够的,前世那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梁宴北已经死了,今世的梁宴北虽然也对他有情,但到了那种程度还难说。
  前世的梁宴北先是死了娘和弟弟,后梁峻也病逝,唯有梁少景成了他嫡亲的亲人,他放得下梁少景,就等于放下一切。
  但今世的他爹娘健在,弟弟也安好,他若没有整个决心放下梁家,温禅又怎么会擅自替他下决定。
  想了一番,温禅叹一口气,转头对上梁宴北的眼睛,对他说,“梁宴北,我想和你离开西凉,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梁宴北神色一怔,温禅见了继续道。
  “在那个地方,没有人认识九皇子,也没有人认识梁家少爷,我们就是两个普通而又平凡的人,我不会再做皇帝,你也不会再成将军,化为凡尘中的一粒,融于世间。”
  他直白的问道,“你说你心悦我,你愿意为我舍弃京城,舍弃梁家的一切吗?”
  梁宴北起初听见他的话,还愣愣的,消化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把手贴在温禅的侧脸上,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当初你问过我得了什么病对吗?我现在想要告诉你。”
  虽然不知道梁宴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温禅还是顺势问,“什么?”
  “在我十二岁那年。”梁宴北眼眸微眯,整个人陷入沉醉之中,像是回忆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回忆,整张脸淡漠下来,“我被一个江湖邪派抓住,关进了一间处在深山之内的宅子里,宅中很多人看管我,不论我打到多少,总会有人补上来,直到我精疲力竭。”
  “那个抓我的头目是一个喜欢娈童的女子,她喂了我软筋散力的药,将我的四肢用铁链锁住,固定在墙上,脱光我的衣裳摸我。”
  温禅听得心骤然被捏紧,喘一口粗气,他从来不知梁宴北还经历过这样的事!
  但梁宴北的语气始终平淡,没见起伏,“可那女人不知道我百毒不侵,所以当她脱光衣裳毫无防备靠近时,我第一次杀了人,用磨尖了的铁角,划破了她整个肚子。”
  “她很胖,身上的血出奇的多,几乎将我浇了个透,肠胃流了一地,她一路从我脚下爬到门口,血把整个地面都染得红彤彤的,没一会儿就断气了。她的手下见她死,当时就逃了一大半,我挣脱了锁链,把剩下还没来得及逃的都杀了。”
  “后来我怕走出不那座深山,便一直留在宅中,那些人的尸体渐渐散发了恶臭,每次从宅子的库房那吃的时,都会经过那个女人的尸体,那恶心的场面,我这辈子不想再临第二次。”
  温禅心疼的拉住他的手握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眼睛里是慢慢的怒火。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这样对年少的梁宴北!
  “我爹找到我时,整个宅子能吃的东西都被我吃得差不多了,那女人的尸体也爬满了虫子,我爹就命人放火一把烧光了屋子,将我带回家。”梁宴北继续道,“那段时日,我只要看见女子,我就忍不住呕吐恶心,会把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光,就是连我娘也不例外。”
  “很长一段时日,我都闭门不出,任何人不见,梁府里凡是在我能看见的地方,都没有女子,直到我慢慢平复,才能出门见人。”
  “我爹娘为了让我恢复正常,试过很多办法,我自己也尝试着去跟女子接触,但闹出过很多笑话,七年来,我对女子的厌恶一直没有根除,扎在心里,我甚至频繁的出入青楼,才能像现在这样,做到表面上与常人无异。”
  温禅诧异的看向他,前世的一大心结,在悄然中就这样被解开了。
  原来前世梁宴北总是出入玉扶楼是因为这个吗?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心病,所以一次次强迫自己跟女子接触,梁宴北的心里,究竟藏了多大的苦楚?
  他一想到就钻心的疼,摸了摸他的脸,千万句安慰的话汇成一句,“你受苦了。”
  梁宴北叹气,“先前我也是这样想,因为真的很辛苦,可遇见你之后我便不那么认为。”
  他双眼里都是认真,像是要把温禅的模样刻进心里,“若是我先前遭遇的那些只是为了爱上你,那么以往的所有事都是值得的,以前的我厌恶女子,又不喜欢男子,我曾以为会独身终老。”
  “但是在来京城的前一段时日,我的梦里出现了你。”梁宴北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指腹,痴迷道,“第一次在梦中见你,你站在洁白的梨花树下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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