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王爷落魄妃(22)
炭火爆出一个火星,在安静的房中格外大声,但谁也没有去看一眼。
我们对视良久。
他说:“那你为什么不过来呢?”
过、过来……?
我们明明已经挨得这样近,腿贴着腿,他让我过哪里去?
随即,我在他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我读懂了他的眼神,他在向我发出邀请。
过来。
我屏住呼吸,慢慢凑近了他。
越来越近。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鼻尖,像羽毛一般拂动我的心弦。
我肖想许久的唇近在眼前,香甜诱人。
就快贴上了。
“砰——”
推门的巨响传来,我和他同时一震,下意识地分开了。
“殿下!没事吧——”
夏风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哎呀!原来是水壶盖子掉地上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我定睛看去,原来水壶中的水早已烧开,盖子不停被水汽掀起,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水壶盖被热气掀得落到了地上。
但我俩谁也没发现。
我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心中恼到了极点。他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进来。
我说:“出去吧,我没叫不许进来。”
门关上了,屋里恢复了寂静。
经这么一打岔,方才鼓起的勇气消失殆尽了,我又变回了羞怯的傻子。
我又咳了一声,只低着头,拉住了他的手。
“你……”
“吃橘子吗?”
我俩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我说:“吃。”
炭炉上方架着一张铁丝网,方便煮茶烧水,也能烤些东西。
他随手拿过桌上的几个橘子,放到铁丝网上,又拎起壶倒了杯热茶递给我。
我捧着杯子小口喝着,不知是不是离炭炉近了,脸始终发烫。
我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心里痒得像蚂蚁在爬。
他也没有说话。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拎着橘子中间的梗儿一转,胖嘟嘟的橘子便在铁丝网上转圈。一停下来,他又转。
焦糊味散发出来了,我忍不住说:“烤焦了。”
他似乎刚回过神来,马上停止了转动,说:“抱歉。”
所幸只是表皮糊了,果肉仍是鲜嫩的。田庄自种的橘子林里摘的橘子,汁水丰满,甜极了,烤过之后更甜了。
他问:“甜吗?”
没有你甜。我心里说。
他又不说话了,我这才惊觉,我竟把内心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我能感觉到,有一只蚂蚁同时在我和他的心上爬着,痒痒的,酥酥的。
不得不说,这种气氛着实迷人。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心照不宣地避开对方的目光,却又在指尖传递暧昧。多么隐秘的亲密,让人抓心挠肝,却又甘愿等待。
飫!
囍!
可一个时辰后,灭了烛灯,我躺在黑暗中,思绪突然爆了。
我就要亲他!
我不要什么隐秘,也不要暧昧,我就要日日抱着他,黏着他,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我要明着爱他。
就在这时,他在被子里握住了我的手。
他说:“你没有尝过,怎么知道没有我甜?”
脑中的那根弦一下子断掉了。
我低下头,亲住了那两片微凉的唇瓣。
比橘子甜,比绿豆糕甜,比枣泥酥甜。
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要甜。
然而,他却轻轻推开了我。
我茫然地看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比星辰还亮。
“不是这样亲的。”他在我耳边说,“我教你。”
他轻轻一推,我便仰躺了回去。他俯下身来。
温热的唇贴上了我的,他很轻地吻着我。
我脑中晕乎,却还有空想着,为什么说不是这样亲的?明明刚才,我也是这般亲他的……
唇瓣的温柔相贴让我迷醉,随即,我蓦然瞪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用舌头顶开了我的齿关,向我口中伸来!
“唔……”我不自觉地嘤咛出声,攥紧了他的寝衣。
他伸手在我腰间拍了拍,我便全身都放松下来。
他在我口中攻城略地,灵活攫取,我茫然无措,一退再退。退到不能退时,我尝试着,笨拙地伸出了舌头,和他纠缠在一起。
天旋地转。
我喘息急促,眼冒金星,却还看得清他鼓励的目光。
唇舌纠缠,分不清你我。
刚换的寝衣浸湿了汗,我们吻了太久。
最后,我软在床上,分不清今夕何夕。
耳边,是他略微急促的喘息,声音沙哑。
他问:“学会了吗?”
第20章 林间雪
待喘息平复后,我下意识舔了舔唇,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唇,失落感把我淹没了。
我说:“没有学会。”
季明尘伸手抹过我的嘴唇,他语带低笑:“说谎是不对的。”
我说:“我是傻子。”
傻子怎么能一下子就学会一件全新的事情?父皇为我安排的启蒙太傅,念书都是三遍起。还不止三遍,对着我念一下午书,我什么也记不住,气得白胡子太傅以辞官要挟,父皇不得不免了他的太傅一职。
对付一个傻子,要有足够的耐心,不然他是什么也学不会的。
“是么。”季明尘轻笑出声,“哪有你这么聪明的傻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聪明。
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傻子不能一次就学会,聪明人却可以。他是不想再教我了。
他躺下了,身边的床微微下陷。黑暗中,那双比星辰还亮的眼睛闭上了。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再教我了。
我咬住唇,又舔了舔。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是桃花绽放的香味,混着橘子的清甜。
他好香,他好甜。
我用手肘支撑起身体,低头看他。看了许久,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理我。
我委屈地说:“可我真的是个傻子呀。”
所以为什么不能再教教我了。
话音刚落,那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掀了开来,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他说:“但我只想教一次,怎么办?”
我的脑子从未比此刻更加灵光,我说:“那我、我来做,你看我学的对不对,好吗?”
他不说话,只默默地盯着我,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许久,他压抑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好啊。”
他答应了!
我屏住呼吸,近乎虔诚地埋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再次让我变傻了,至于他教了我些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提醒我些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要伸舌头。
我尝试着伸出舌头,触到他滚烫的舌尖,身体一阵颤栗。
他弯起眼睛似乎是笑了,像是在赞赏。
我受到鼓舞,得寸进尺地继续深入,他纵容着我,引导着我。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来了,我喘息着伏在他身上。
原来真正的吻是这样的,充满了力道,却又兼顾着掠夺和包容。
唇分开时,我们都喘不过气。
休息了许久,我问:“我做得对不对?”
他说:“不对。”
我却没有一丝沮丧。
我说:“那我再学。”
又一个充满野性的,激烈的吻。
这次我没再问他,我兀自说:“还是不对。”
又一个吻。
“不对。”
“不对。”
“还是不对。”
……
……
我在雪的清冽气味中睁开眼。
我坐起身,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一间纯用木头建造的屋子,床、桌子、窗户都是木头做的。木头的颜色本该让人感到温馨,我却只感到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