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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犬(80)

作者:文云木 时间:2023-04-27 10:44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陈皇后掐着透白奶玉茶杯,温和笑道:“才觉着无聊,你倒是来的正好。”
  桂弘看她惺惺作态,恶心得很,便往椅子里一瘫,没规矩地翘着腿,道:
  “谁知道原来是娘娘您在这儿呢。我来也不过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陈皇后倒不生气,侧目瞧了眼画良之。
  画良之这会儿局促地只搭了个椅子边儿坐,生怕乱了礼节,但又不懂姑娘家的礼数,干脆成了完全不敢动的,绞手搁在膝盖上,腿并得齐,满脸僵硬。
  “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我们弘儿的眼可不容易,果真绝色的漂亮。”
  画良之心里反复默念着我是哑巴,我是哑巴,我是哑巴,全不敢说话。
  只是隐隐觉得对面隔着层薄帘站着的季春风,他那赤裸裸的视线快给自己扎成豪猪。
  “哪有哪家的姑娘。舞妓的后儿,出身低贱,没名没姓,还是个哑巴,就一张脸长得漂亮,可儿臣偏喜欢。”
  画良之阴沉沉黑着脸,心里早把桂弘骂死万千遍,殊不知他这张天生媚相的脸色沉下去,竟是更显得淡漠无情,美得清冷了。
  全然成了个寡薄沉冰,眼尾高挑得那抹滋味便是缀了水墨花的乌玉,非但不显俗媚勾栏,反将眸中那抹寒冽清傲,衬得淋漓尽致。
  美人薄唇轻抿,将柳眉不悦微抬。
  桂弘手心太热,本就紧张,更是捂得他冒汗,不耐烦地抽手。
  却被那双灼热的手擒住溜走的指尖,挽花儿一般轻点掌心,攀了上来。顺他腕间微凸的疤摩挲绕上几圈,重新自手背滑下——
  五指再从他指缝小心谨慎地插了进去,反扣着握了紧,力道分寸透着肌肤,喧声叫他别逃。
  画良之顿觉背后一紧,打胃底下翻出股坐立不安的不适。


第66章 开价
  不想陈皇后听完,非但不怪,竟还一消庄严端持的气势,掩口笑道:
  “反正弘儿你当下再做不了王爷,便也不求什么门当户对了,这位姑娘可被你养得精致,都说华服衬人,她可是华容不输,反衬的衣裳发光,竟能让你收了心,好事。往后若想办大事,你在这后宫再举目无亲的,与母后说就是,母后替你操办,委屈不到姑娘。”
  画良之脑袋空空,木然朝皇后行了礼,想道谢,记起自己是哑巴,尬了嘴。
  身侧桂弘眸中的阴戾森寒愈发入骨,后槽牙磨咬得凶狠,唇角弧度却是更为放荡,全然成了个无耻之徒的嘴脸。
  最恨做人虚情假意,万般呵护以为得了真情,殊不知下手时刀捅得最深。
  话里话外,是要连自己娶妻都要插上一脚——
  罢也,找这么个卑贱舞妓,确实好过攀了什么“门当户对”的大官之女,连他最后那点借权臣夺势,攀上枝头的火星都得踩灭了。
  桂弘冷地一笑,动起身边人注意。
  画良之还在六神无主的间隙,忽觉身子一飘,斜了出去,被桂弘拦腰勾进怀里。
  外边的季春风隔帘见得到影,嫌恶撇开眼,度厄往地上狠劲儿一跺,声音不小。
  画良之浑身顿时僵硬成块木头,桂棠东把他搂在怀里,硬邦邦摸起来自然不舒服。
  好在趁一层这会儿搬出了今夜压轴的水蓝云纱成衣,薄若清云,隐约的蓝青色荡出长天之色,绝一个自然天成的美。
  感叹与出价声此起彼伏,吵闹不堪,夺了全场人注意力过去。
  桂棠东趁机在他腰上一捏,小声贴耳道:“好好演啊。”
  画良之拿衣袖掩口,凶恶切齿地咬着字:“这得是另外的价钱。”
  “——明堂楼邰楼主开价,两千两!”
  “——监察院黎夫人开价,两千七百两!”
  “开价。”桂弘伴楼下人声,一并与他道。
  画良之顺着楼下的价来,没客气的意思:“三千两。”
  桂弘猛地仰天大笑,拍腿抚额,浮夸狂妄到引四周人纷纷侧目,将画良之扶稳后,骤地起身,震袖甩翻身侧鸾鸟青花瓷瓶。
  瓷裂声乍然荡平喧嚣,再于众目睽睽之下,抽剑断开幕帘,一脚蹬在栏杆上,高声道:
  “三千七百两!”
  他翻身而上,双脚摇摇欲坠立足栏杆上,提剑放肆:
  “我桂棠东今日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看诸位谁敢与我抢这一标!”
  “弘儿!”宫女匆匆挡到皇后面前,以免露出真容,皇后呼声欲止,桂弘站得危险,随时都能失足跌下去。
  画良之见状也是脸色一白,正想伸手去护——
  人已经纵身从二层展袍纵身跃了下去!
  陈皇后一声惊叫,慌张掀开帘,推了画良之到一边儿,惊恐从围栏处往下看。
  一旁的季春风也是措手不及,奋身想去拦着皇后,干脆一巴掌把那来回打晃的美人攘个跟头,却到底还是来不及了。
  席间众人闻声抬头,已经撞见皇后真容。
  桂弘稳稳落地,眸中染了夺命的血色,大步朝台上走去。
  一众看官已经不知道当下该看持剑冲上展台的疯子,还是二层芙蓉苑幕后主理,一时茫然失措,不敢多嘴。
  “弘儿!别!!”
  陈皇后深觉不对,尖声叫喊也拦不住桂弘剑起剑落,皮肉撕裂发出闷响,血溅四处,看台上那喊价的已被劈成了死的!
  云纱泼得血迹斑斑,点点洇开,绽如红梅,平白多了分妖冶。
  底下尖叫声四起,人群顿如热油炸锅,该说果真是那疯子,夺人命而面不改色,反倒啸天狂笑,踹开抽搐半死的挡路人,一把扯下台上云纱长衫,拿在手中高举,转头如握胜利品般朝二层张扬摆动。
  画良之连滚带爬地起来,攀着栏杆,瞳孔骤缩,愕然失语。
  这闹得是哪一出,提前也未曾与自己对过什么戏码,本以为他是来掘什么证据,譬如皇后便是这芙蓉苑主理一事,他当是知晓的,大抵要来这儿查些内情。
  闹事简单,却也没说……
  要杀人啊!
  画良之虽是心急,但记得自己当下还是个姑娘家,总不能随他一并从这楼上跳下去,看周围乱成一团,顾不得太多形象,搂起裙子扭头撒腿就往楼梯跑去。
  哪知连一半都还没跑到,那裙摆拢腿,迈不出大步,只打拐角处转过去,忽闻又是阵阵惊叫,接着楼内阵阵不妙的脚步声震得成雷。
  画良之从楼梯缝隙间向下一看——
  竟是四处涌来大批身披软甲,手持刀剑利器的家丁!
  这……
  大昭明令,家丁可携短剑棒棍以护身,单言披甲长刃,皆为禁止。
  家丁……家丁岂可持刀披甲!
  这是……暗养私兵啊!
  那群家丁气势汹汹,从惊散人群中硬是挥劈出条路,将桂弘与死尸团团围住。
  为首根本不忌什么皇家血脉,只举刀怒言:“大庭广众,杀人夺命,当这是哪里这般胡闹,芙蓉苑一不听江湖规矩,二不屑朝堂势力,管你姓甚名谁,出身为何,在我芙蓉苑闹事,便是要偿命!”
  再见桂弘何来破敌之路?不过独自一把长剑,要敌的却是百数家兵!
  画良之赫地捂了嘴,幡然顿悟。
  忆起先前冯思安曾与他告明之事,陈皇后兄长,刑部尚书陈太訾生前曾在他处暗培私兵,权势滔天——
  而今他便是要当皇城官家大户的面,掀出陈皇后隐在芙蓉苑后的庐山真面目,揭露其暗培私兵的事实,顺便好引陈太訾的私兵出洞。
  陛下生性多疑,多年来未曾从大皇子身上引疑的原因,不过是因他这长子性格颇为庸俗,不善心机,多喜寻些欢心事,或也是因为打小便觉得这江山今后就该是他坐,便不会主动勾结政党,不做些画蛇添足之事,也不闹什么幺蛾子。
  陈皇后母仪天下,为人阔达,看起来不像是后宫勾心斗角,善妒害人的主。
  但今日桂弘一闹,这事一出,在座都是些又名有脸的主,皇后暗掌芙蓉苑,栽培私兵的消息传出去不过瞬时,便是要他父皇再无全心可信之人,要这大局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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