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帝王他后悔了[重生](69)
宁行止看着聂麟小大人模样,叹了口气,他道:“麟儿,小孩子可以害怕的。”
聂麟摇头:“师父,我不是小孩子,我是男子汉。”
作者有话说: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宋·苏洵《权书·心术》
第54章
聂玄遇刺的消息很快被传开,之后几日聂玄均未上朝,没有人知道聂玄的伤势如何。
宁行止虽不知道聂玄此举为何,只是看着朝堂外异动频频,也知道安平郡王的手已经伸到西京来了。
转眼已出正月,谢无憾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离开那日,艳阳高照。
宁行止带着谢昀和谢夫人一道去送谢无憾和许胜男离开,本想送至长亭,谢无憾觉天寒,只让送到城门口便和许胜男一道打马离开了。
谢昀看着父母离开,哭得稀里哗啦,不停喊着爹娘。
宁行止紧紧抱着谢昀,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直到谢无憾和许胜男的背影消失,直到谢昀哭累才趴在宁行止肩上睡着。
“娘,我们回去吧。”宁行止轻声说。
谢夫人轻拭眼角,和宁行止一起走到马车前,她先上了马车,宁行止才抱着谢昀上了车。
温长陵今日恰到西京,远远看到城门口有一人肖似宁行止,立刻他打马上前,却只看到那人侧脸,那人便乘上马车离开了。
温长陵一路跟随,看着马车停到了公主府,忍不住失笑,人死不能复生,他在期冀什么?
在岭南悉知宁行止战死,温长陵恨不得立刻奔赴回京,可公务在身,只能硬生生熬着,等着,待回到西京,却不想竟看到和宁行止如此相似之人。
想到刚刚心底那一瞬的悸动,温长陵只觉自己可笑至极。
回到家后,温长陵洗去风尘,穿戴整洁后便匆匆赶去面圣。
聂玄正在批着奏折,听闻温长陵求见,沉默的看着手中奏折,良久都没有说话。若可以,他真希望温长陵永远别回京,可宁行止开了口,他又哪里能拒绝的了?
聂玄长叹了口气,把奏折放下:“宣吧。”
温长陵进来后,朝聂玄行过礼,递上了述职的折子,里面记满了他在岭南的政绩。
王福喜接过来送到聂玄手上,聂玄随意翻看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温长陵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聂玄收起折子放到一旁,将任书交给王福喜,对温长陵道:“温大人在岭南的政业朕都看在眼里,今既已回京,还望温大人继续造福百姓。”
温长陵拱手:“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下去吧,你好不容易回京,合该与家人好好团聚一下。”
温长陵闻言却不离开。
聂玄挑眉:“温大人还有事?”
温长陵道:“臣斗胆,想要见阿止一面……”
聂玄听温长陵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温长陵知道宁行止还活着,直到听到温长陵后面的话,才松了口气。
“当面祭拜一下他。”温长陵回家后,问了下宁行止葬在何处,本想着从宫里离开后直接去祭拜一下宁行止,却谁知宁行止的尸身竟然被聂玄给带走了。
如今宁行止还好好活着,祭拜活人,实在是太过晦气,聂玄皱眉道:“温长陵,朕说过,不要再惦记阿止。”
温长陵道:“逝者已逝,哪怕只是作为朋友,祭拜一下他也不为过吧?陛下何必如此敏感?”
“朕说了,不许。”聂玄不想再和温长陵多言,对王福喜道:“还不送温大人离开?”
王福喜忙走到温长陵身边,扶着他往外送去。
温长陵知道多说无益,只能顺着王福喜,待出了紫宸殿,温长陵向王福喜打听:“王公公,可否告知一下阿止被葬在何处?我只是想祭拜他。”
王福喜道:“既然陛下不允,温大人还是不要去做的好。”
温长陵见从王福喜这里也套不出什么话,只得作罢。
聂玄自温长陵离开后,便坐立难安,他担心温长陵和宁行止遇上。
“赵寅。”聂玄喊来赵寅,询道,“阿止送走谢无憾后是回公主府了还是回了国公府?”
宁行止自离宫,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聂玄监视中,聂玄一刻见不到宁行止便心慌不已。
赵寅道:“是回了公主府。”
聂玄松了口气,那应该不会和温长陵遇上了,他道:“盯好了,若阿止离府,一定要来告诉朕。”聂玄知道宁行止近来都会巡查谢家在京中的铺子。
宁行止中午在公主府用过饭后,浅睡了一下便去铺子里巡查,虽然谢无憾教他很多,可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如今他只求铺子在他手里安然无恙,能好好给谢无憾还回去便好。
宁行止刚一离开公主府,聂玄便得到消息,他强忍着批了两份奏折,再坐不住,便让王福喜伺候他更衣出宫了。
聂玄过来的时候,宁行止正在一家卖玉器的铺子待着,老板正陪着宁行止给他介绍铺子里各种玉石的价值,便见聂玄走了进来。
聂玄凤表龙姿,气宇轩昂,老板一看便知他身份不凡。
和宁行止说了一声,老板立刻迎了上去:“公子要看些什么?”
聂玄的目光看向在一旁的宁行止,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默默挪动脚步,挡在了聂玄面前。
现在整个西京都知道谢无恙是陛下当眼珠子疼的人,面前这人即便身份再尊贵,那也尊贵不过陛下,开门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他还是希望大家和气点好。
聂玄看穿老板的小动作,轻笑一声,他环视了一下店面,各种金器玉石琳琅满目,心思微动,他从怀中摸出那块碎裂后被拼起来满是裂痕的玉石递到老板面前,问道:“老板可知这是何玉?我想要和这块玉一样的。”
老板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此为何玉,他道:“公子稍候,我去取一下。”
老板说着,招呼店小二来接待聂玄,又再三嘱咐小二,切莫让聂玄靠近宁行止。
店小二倒了杯茶出来,刚要给聂玄送过去,便见聂玄朝着宁行止走过去。
店小二大惊,立刻冲上前,结果手上不稳,一杯茶整个泼到聂玄身上,好在此时天凉,聂玄穿的不薄,只是这身衣裳怕是不能要了。
聂玄看着自己一身狼藉,目光转向宁行止,宁行止侧身站着,看似专注的看着手中玉石,只是看他嘴角泄出的笑意,聂玄便知道宁行止一直有关注他这里。
店小二惊恐的看着聂玄,还没来得及道歉,便见聂玄笑开。
店小二有些懵,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道歉,不由把目光转向宁行止:“东家。”
宁行止道:“不必管他。”
“这不太好吧?”店小二有些为难,开门做生意,得罪客人便罢了,还听之任之就不好了,若是传扬出去,这生意可怎么做呀。
宁行止看向聂玄:“不如公子看看店里哪件玉器够得上赔公子的衣裳?”
聂玄低头看了眼满是茶渍的衣裳,道:“一件衣裳,脏就脏了,不碍事的,你开心就好。”
宁行止不再说话,店小二惊得张大了嘴巴。
老板很快就将司南佩拿了出来,刚捧着玉佩到聂玄面前,便看到聂玄一身狼藉:“诶呦,公子,您这……”
聂玄道:“不碍事,我看看这玉佩。”
聂玄将自己手上的玉和那司南佩比划了一下,对老板道:“就是这块,烦请老板将这玉佩分为两块。”
宁行止闻言,哼笑道:“何必糟蹋这块好玉?”
聂玄看向宁行止:“曾有一人赠我此玉,我失去方知珍贵,如今失而复得,便想还赠他一块。”
宁行止道:“再买一块一样的又如何?早已物是人非。”说罢,便离开了铺子。
聂玄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又嘱咐王福喜把做好的两块玉佩带回来。
宁行止想着自己当初赠玉,只觉心里发闷,他埋头一路疾行,街角处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刚要道歉,便听那人一声惊呼:“阿止?”